“仲德先生,如今我等这般行事是否有些过于仓促了?此番未曾说与高览将军得知于禁恐其未能及时领悟先生此番行为之下的深意啊。”
“无妨,高览将军理会与否皆不会影响程昱心中所想之计;如今魏郡太守迟迟未见行动只怕其麾下早已明了此间情形然其未动必然不是兵马粮草不足而是因为某一处有更为吸引其注意的存在,扬州牧玄德大人不日将因徐州九江一事撤军而归若不能速取此地我军将完全陷入被动之中!主公处有文谦将军及麾下诸多先生相助定然无恙,我等需尽快搅动中牟城中风云。”
“如此于禁明白了!这便让麾下将仲德先生临摹之书信趁夜而行协助高览将军收取城中士卒之心,若蒋义渠武力而行那么其韩猛旧部必为高览将军所策反我等所想定能功成而为夺回中牟之地。”
于禁的提醒程昱并未有所触动反而委婉回答间透露着些许冷漠,若是此急行离间之计不成那么纵使牺牲高览及其麾下只要能将中牟城中搅乱让曹洪、于禁有机可乘足以夺回此城那么程昱将毫不犹豫率军而行。
虽说明白程昱心中所想但是于禁还是非常希望能够顺利而为取得城中绝大部分的袁氏兵马扩充己方,毕竟此刻并非当年刚刚入驻兖州之时纵使有兖州世家相助亦无法供给三十万青州之军此刻的曹家吸收两州绝大部分的世家所累加之朝中各大家为之妥协故而此刻兵马愈发充足更有利于接下来的北方中原之战。
与此同时尉氏以西的战场上淳于琼抵御数次进攻之后最终将突围的目标锁定在了管城方向的曹操大军之上,只是坚壁清野之下不仅仅是其大军进攻自己有了难度就是淳于琼自己行军也非常容易暴露行踪故而此刻的他虽说目标锁定但却迟迟未曾行动。
“将军,既已决定突围而出又何需这般犹豫不决呢?纵使曹子丹与曹文烈昔日所率骁骑虎豹转交曹孟德麾下,我等之军此刻集结尚能倍数于其故而极速突围其数千精锐又何以抵御我等数万之军呢?若是这般消耗下去我等所携带之粮草纵然减半而行恐怕也坚持不过半月且中牟之地二位将军占之此刻也于我军无益了。”
“虎豹精锐自不会远离曹孟德过远且其麾下定然携荀公达、董公仁、刘子扬以及陈长文等谋士而行故而其所受限制相较于曹子孝之军、夏侯妙才之所率居多,因此方为我等突围绝佳之方向然这般贸然暴露始终让淳于琼心中感到隐隐不安…主公或许会有援军于其后方而现,我等再坚持数日仍不见其行踪那便率军突围而出吧。”
“是!我等领命!!”
淳于琼经过深思熟虑之后还是觉得现在的情况有些过于顺利故而未曾着急行军而是暂待数日以观其效,而此刻的许攸也率军抵达管城随之派遣斥候巡查之际极速率军靠近曹操大营后方随时准备进攻。
同一时间渤海南皮以东孙策大营后部遭到牵招所率的猛烈进攻,八百先登与数千强弩的压制力让孙策所率万余之军遇袭的瞬间损失高达数百之众;虽说得益于孙策及时组织士卒反攻然南皮围城之势终被其所破而孙策更是狼狈率军南下避其锋芒欲归入高城再做打算,而牵招曲部早已等候已久坚守高城之地再拒其城外致使周瑜之军与孙策所率完全错开而行。
“子经将军又何必这般而行呢?难道你我两军之间便毫无商量之余地了吗?周瑜愿力保伯符定不会行不利陛下之行难道不足以明此间诚意吗?”
“公瑾先生之言恕牵招不能拿大汉皇室之威严与之交易,曹孟德之所为牵招心中为之不屑!昔日若非麴义将军临终将抵御北疆异族大任委身牵招之职牵招知其心中野望纵使身死塞外柳城之下亦不为其所用,乌程侯这般利益而为恐他日定不甘于人下久置!既是如此那么还望公瑾先生能够量力而行莫要自负心中宏愿,既得扬州牧联合相助为何又自毁盟约而行呢?”
“自毁盟约?子经将军此言从何说起又得何人相告?伯符为人虽有进取之决心但绝不是轻易背盟之君主,此间周瑜恐两军尚有误会而致…”
“公瑾先生无需多言,此书信乃朝廷加急而往难道牵招还会伪造此等要事只为污蔑乌程侯此刻所行不成?既是如此青州治中所率还是尽快归于青州与那孙别驾商议如何奇袭淮南之地更为妥当些,牵招今日为城中琐事而行便不亲自送治中远行了。”
得知牵招绕行而击孙策后方又命麾下曲部驻守高城阻止孙策入城之际周瑜心中本就疑惑其怎会这般毅然而行,如今得其手中书信更是不解何人行此所为致使两军之间误会这般之深让其措手不及。
而牵招显然对于周瑜为孙策的开脱毫无兴趣直接将王朗加急送往的书信交与周瑜随后下令逐客不再与其交谈,待周瑜领军而去后其更是亲自书信送往邺城交与袁尚与田丰希望袁绍能够暂时罢兵不再与曹操进一步斗争以免两州甚至数州百姓深受其害随后思虑之下还是决定将步度根所说书信加急送往许都转交朝中以观其效。
高城以西的某处孙策率军极速北上绕行直击牵招此前滞留北皮城郊外的牵招曲部将其尽数歼灭,纵使心中有所发泄然其对于牵招之所为心中亦是深感怒火翻涌久久难以平复其中;之后在黄盖、韩当、凌操等人的建议下亲自率领残部吸引牵招出城一战欲再取南皮坚城及牵招首级以壮军威。
“将军!不能再犹豫了!那蒋义渠只怕当真将我等尽数出卖于那贼人宦官之后的曹孟德麾下了,那日我等奉命监视其所为只见其亲自书信让斥候秘密出城!看似往主公方向而去实则却在不日让我等找到其与敌军往来之信,难道这书信之上的笔记还能是敌军将领伪造的不成?纵使其真心要联络主公驰援我等然此刻主将乃是将军,其这般所为难道不觉异常吗?”
“纵使如此将军此前之所行又何必此刻这般所为呢?若是为了心中所想证明自己的能力得到曹军的认可那么蒋将军此刻将我等束缚而行交与曹子廉与那于文则便是,又何必这般行事自行暴露为我等所得而自毁其中布局呢?此事定不会这般简单且敌军此刻欲急攻而行故而这般诡计未必不是敌军刻意而为。”
“纵使是那曹子廉与于文则刻意而行我等亦不可不妨啊,这般而行恐不出数日我等便将完全陷入被动之中!且我等与将军合军尚弱于其麾下直率,若是其反行之那我等又当如何?”
“此等分裂麾下决心之言往后休要再提!若是日后其当真所为那么我等便顺势而行便是,这般情况之下难道尔等要让高览自领敌军之书信不成?若是这般而行反被其所为那么此间又当如何呢?若是这般所行恐怕不仅高览麾下就连尔等亦会反被其转告主公不服军令且全数推于尔等与韩将军之上。”
面对韩猛麾下的提醒高览顿时醒悟此前程昱之所为,若是将此间蒋义渠所为当真这般公之于众那么自己和这些韩猛旧部将会直接分裂如今中牟城中的袁氏麾下足以尽可能的削弱其力量为程昱等人提供有利的攻城条件甚至可以伺机联合夹击城中蒋义渠之麾下然这般而行自己能动用之军恐怕仅所率数千之众故而危险极大。
而若是按兵不动坐纵使蒋义渠未能顺利联络袁绍率军南下只怕不出半月那曹刘联军二营事了其依旧会率军直下,届时自己的身份将完全暴露且高览心中并不认为曹洪与程昱会为了自己而率军攻城若是于禁独自领军或许还能有所契机率军逃生;故而坐等除了面临危机之外还要承受汝南袁氏的怒火以及这些中牟守军的恨意,毕竟袁绍亲自言说自己身份之后韩猛的死便毫无疑问就是自己与程昱等人密谋而行。
唯一的可能便是如今先按捺不动坐等程昱让于禁送来的下一封书信,若是此信不出高览所料那么接下来还需要高览略微主动些许方才能够顺利完成这里应外合之计以此功劳彻底获得曹操及其麾下的信任。
因此高览怒斥韩猛麾下曲部并直言其定不会这般行事,见其动怒韩猛麾下曲部自然不会多言而是将此事略微铭记于心随时做好应对的准备;而待这些曲部退下后高览却是亲自拿出其中书信仔细观阅并刻意留出缝隙好让暗中之人察觉以免施行自己心中所想之计策让蒋义渠将韩猛之死的罪责全部背负以此脱身并率城中对其不满之士卒归附许都朝廷之中,唯有如此方能兵不血刃的拿下这座坚城并展现自己的能力。
“这高览果真这般关注这些自城外所得的敌军书信吗?既是如此那么其逆反之心已然证实,那么接下来便是思虑如何将其关入大牢彻底掌控中牟坚城之局势。”
“既是如此那不知将军这曹子孝大军之行踪是否还…”
“若当真如此那曹子孝大军自然是继续压境仲简将军所在又怎会贸然率军这般反扑中牟之地,其反扑之际主公自然明白管城曹孟德之军根本就是刻意而为那么我中牟之事为真其定然南下所以曹子孝根本不敢率军而归!此前不过是为了避免我等贸然行动方才急行而击让韩猛率军入城罢了。”
“…如此属下明白了。”
蒋义渠面对麾下的提问当即便摇头表示曹仁绝对不可能率军而来,随后断定此处曹洪所率根本不成威胁后心中首要目标自然放在了高览身上并决定以此事将其扣押并将兵权尽归其下统一管理。
只是蒋义渠没有察觉到曲部略微迟疑之色的变化,正如其所说既然曹仁急攻为的是让韩猛率军入城那么为什么高览请求直击曹仁后方时蒋义渠执意阻拦韩猛率军出城相助后续还拒绝高览大军甚至韩猛残部入城;既是刻意那么蒋义渠后续与韩猛的争执以及对于韩猛身陨的态度都让其本就有所动摇的麾下与守军更加怀疑其心中真正所想。
与此同时集结五万大军于九江的孙权亲自踏上同吕蒙准备多时的船只欲南下直取合肥打开寿春的门户,刘协要的是刘备顺利南归而刘备要的则是寿春告急的请求唯有曹操与孙权明白各自心中所想的规划。
“主公得轲比能近万骑军相助又借四大家之利充足军粮,若是能顺利拿下合肥坚城那么我军不仅可得江东之跳板更是彻底掐住扬州往淮南之咽喉!北可迫豫州南部东可临扬州西部西进荆州南下庐江隔绝荆、扬之联系,届时刘氏二雄治下将门户大开任由我等侵入。”
“此些战略此刻尚早!得此合肥坚城以其临九江之地可相互联合进图孤立之淮南诸地退可守九江大门,至此徐州以南得大江之险助力兄长可完全无忧北上;纵使曹孟德欲自豫州南下直取淮南尚需我等徐州诸将同意方可有所行动!以淮南之地分割大汉以东再夺冀州以东断兖州通往幽州、并州之能不出数载袁曹两家争雄势弱而我江东孙家将鼎力而起。”
身旁吴景的激昂之言并没有令孙权心中为之触动反而使其更为小心谨慎,尤其是见识到轲比能麾下所率之精骑其心中对于一场大胜的渴望完全不落吕蒙之下只是相较吕蒙孙权此刻心中更加惦记近在咫尺的合肥以及其坚城之后的寿春之地。
得此地加之青、徐二州那么孙家于北方将彻底立足不再受限于袁曹两家摆布且将直接受命于天子刘协,曹操既然做了这些忠臣之举孙权相信此刻这些小小的请求定然不会让其自辱而行背主之举;得了巨大的益处转身就要将众人推倒那么曹家这所谓的壮大之势也不过如此。
“看来元龙先生与公台先生之言并非虚言,这孙仲谋与那吕子明果真是不安分的主时刻惦记着我等扬州之地;如此这般恐怕陛下与主公所想还需我等倾力而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