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缘开始拉杆,傅安立即站在一旁协助。
溜鱼是有技巧的,讲究一个巧力,不能用蛮力来拉,得顺着鱼的力道来,慢慢地溜。
如果太用力了,鱼可能会脱杆,越是挣扎,越是不能用力。
片刻后,这条鲢鳙终于是被谢缘拉上来。
一看,好家伙,五斤以上了。
够大家伙儿午餐享用了。
“竟是一条鲢鳙……还是一条花鲢,淮江的鲢鳙很值钱的。谢先生倘若要买的话,淮安城里的客栈酒楼都收,三十文一斤。”老叟看到钓到的是鲢鳙,一颗心顿时放松下来,不是红鲤鱼就好。
谢缘听了老叟的话,摇头道:“这可不卖,是要留给等下吃的。”
三十文一斤,的确是很贵了。对于普通老百姓而言,巨贵。
可能是因为淮江娘娘的原因,这淮江的鱼,也跟着身份大增,水涨船高。
将鲢鳙放到老叟的木桶里,装了淮江的水,谢缘非常满意,毕竟,这是他今天第一条鱼获了。
当然,红鲤鱼除外,那纯粹就是贪图他的龙涎酒的。
要不是红鲤鱼,谢缘可能早就钓到鱼了。
钓到鲢鳙后,谢缘自信满满,对老叟说道:“老人家,麻烦帮忙处理一下鲢鳙,咱们一起吃。我嘛,再钓几条,说不定还能一条清蒸,一条红烧,一条炖汤呢。”
老叟立即答应下来,说道:“没问题,谢先生。”
当即,老叟便开始叫来孙女小粒,开始杀鱼准备午饭。午饭的报酬,其实已经算在了租船的账上了,倒不是谢缘抓免费劳动力。
谢缘看着爷孙两顿时忙活起来,便也对傅安说道:“傅安,你也去帮忙吧。”
傅安点头,立即去帮忙,这个大宋,倒也没有‘君子远庖厨’之类的说法,傅安这个读书人,也麻利地去干活。
谢缘将傅安那便的蚯蚓拿来自己这边,一脸自信,将蚯蚓穿好,然后甩杆。
敖沁看着自家尊上的自信模样,不由得露出微笑,她当然不会告诉尊上,其实他的垂钓水平真的很差,是钓不来鱼的,他之所以能钓到鲢鳙,全然是江里有条鱼,拿着鱼挂在鱼钩上。
不过,谢缘平时的时候,丹田中的灵气全部收起来,如如同一个凡人一样,根本不会用灵力去感知江底。
所以,谢缘也不知道,此时的红鲤鱼,已经化身他的潜水员,躲在江底帮他挂鱼。
谢缘直到此时,还以为全是他的技术好。
鱼钩甩出去,不是上次那个位置。但红鲤鱼感知到了,立即往这个方向赶来,于此的,还有被红鲤鱼赶来的一条大黑皖鱼。
等到了鱼钩处,红鲤鱼两边的鱼鳍一拍,那大黑皖鱼,身形又不受控制地,挂在了谢缘的鱼钩上。
等大黑皖鱼回过神来,立即想逃。
这一逃,顿时牵动了鱼线。
谢缘感觉到手中的拉力,立即紧紧握住,喜道:“这么快,又上钩了。”
他心道:看来我在钓鱼这方面,还是有一些天赋的。
正常钓鱼人,可是天天空军的。
谢缘拉上鱼来,发现是一条大黑皖鱼,也蛮大的,立即提过去,给老叟做了吃。
谢缘继续钓鱼,很快,又钓了一条鱼上来,还是一条皖鱼。
奇怪,这淮江,都有这么大的红鲤鱼了,怎么就没有一条鲤鱼上钩呢。
红鲤鱼还在等着谢缘继续,要是知道谢缘怀着这个想法,心中肯定纠结万分,它作为鲤鱼,怎么可能给谢缘送上鲤鱼呢。
谢缘将这条鱼放在木桶里,并没有交给老叟杀,两条鱼,他们五个人(其中一条龙),也够吃了,煮太多,也吃不完,造成浪费。
老叟问道:“谢先生,这条鱼,不杀吗?”
谢缘摇头道:“够我们吃的了,这条鱼,便送给老人家你了。”
老叟道:“那就多谢谢先生了。”
谢缘笑道:“莫要这般客气,昨天你送了我们一条,今日我们送你一条,这叫礼尚往来。”
老叟闻言,笑道:“谢先生不愧是读书人。你要不再钓一会儿,这边还需要一点时间。”
谢缘收起鱼竿,说道:“不钓了,已经够了。”
老叟也不再多说什么,继续去做饭去。
谢缘不钓鱼,拿出书来看。红鲤鱼在江底等了许久,见迟迟没有鱼钩下来,便转悠走了。
大约两刻钟后,饭菜已经做好了。
“吃饭了,谢先生。”
两条鱼,一条拿来炖汤,一条拿来清蒸。
老叟走进船舱,抱来一坛子酒,揭开封口,说道:“傅公子,如果不介意的话,就喝老叟这酒吧。”
这话,说的不对味。
谢缘只是笑了笑,然后和敖沁喝起龙涎酒来。
一顿饭,吃的倒是畅快。
吃完后,便任由小船在江中游荡。
顺便还在小船上睡了一个午觉。
游荡完,小船开始返回码头。
……
……
次日。
昨日游玩淮江,已是玩的很是尽兴,所以,尽兴过后,傅安今日就要开始苦读了。
修行完毕,谢缘还未准备出房间门,却听到了敲门声。
打开门,客栈的伙计站在门口,说道:“先生,外面有一位姑娘,来找先生,不知你要不要去看一看。”
一位姑娘……
难道是……
谢缘看向身边的敖沁,笑道:“应该是应舒来了。”
敖沁念头一动,已是看到了站在一楼的应舒,说道:“确实是应舒。”
谢缘道:“不知道应舒有没有吃早点,如果没有吃,便一起吃吧。”
说到这里,两人并肩走在回廊,经过傅安的房间,这个时间段,傅安应该还在读书。
房间里,传出傅安的读书声。
谢缘轻轻敲门,读书声止歇,傅安开门,看到是谢缘,傅安道:“谢先生,敖姑娘,白兔,你们去吃早餐吧,我刚才已经吃过了。”
谢缘闻言,点头道:“那你便继续读书吧。”
下到一楼大堂,看见应舒俏生生地站在那里,一身白裙子,异常美丽,跟第一次见没有什么区别,唯一有区别的是,却是额头上的两个角已经不见了。
应舒一看到谢缘和敖沁,立即上前行礼说道:“应舒见过谢叔叔,见过敖姑娘。”
客栈中,本来就有很多食客在吃早餐,应舒又这般美丽,不时有目光偷偷看,但又因为应舒过分美丽,而且看穿着打扮,便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姑娘,也没有人敢上前套近乎。
此时,听了应舒对着对青衫青裙的年轻男女的称谓,顿时怪异起来。
这对年轻男女,不多二十岁出头的年纪,怎么这白裙女子,又是叫叔叔,又是叫姑姑的。
思来想去,只道是大户人家的传统,老当益壮,还纳妾,自是老来得子的。
孙子比儿子大的,他们也不是没有听说过。
谢缘脸上露出笑容,目光在应舒身上看了一眼,脑海中想起应舒喝了龙涎酒失态的场景来,笑道:“怎么就你,你弟弟应季呢?没有跟着一起来。”
应舒听谢叔叔提起应季来,顿时咬牙道:“谢叔叔莫怪,并非是应季不来向谢叔叔问候。而是我让他在家修行,免得一天到晚就知道玩耍,不知长进。”
看着应舒这般小女儿姿态,显然是对于应季上次失态说的话,还记仇着呢。
谢缘不由得笑了笑,说道:“应舒,你吃早点没有,没有的话,便一起吃点。”
应舒笑道:“谢叔叔,敖姑姑,我此番前来,便是请您们去喝茶的。上次光顾着喝酒,没有好好招待谢叔叔和敖姑姑,我这心里过意不去。”
应舒言语落落大方,又很是热情,便不再推辞,在哪里吃早点,都是吃早点,于是点头道:“行,那便去你那处喝茶吧。”
见谢缘答应下来,应舒嘴角露出得体的笑容,说道:“谢叔叔,请跟我来。”
跟着应舒走出客栈,有一辆马车正在等候。
谢缘忽然想起什么事情来,对敖沁说道:“敖沁,你传音给傅安,跟他说一下,我们去淮江娘娘那里喝茶去了。”
敖沁闻言,立即传音。
傅安正自顾在房间读书呢,忽然,他的耳边响起敖沁的声音,傅安一怔,脱口而出:“是敖姑娘的声音。”
“傅安,我跟尊上还有白兔,去淮江江神娘娘水府喝茶了,你便在此好生读书。”
傅安听完,心中也不惊讶,自言自语道:“不愧是谢先生,一来淮安,连淮江江神娘娘都请喝茶了。”
客栈门口,应舒闻言,说道:“谢叔叔,你还有朋友,不如一起叫他去?”
谢缘道:“他要读书,来年就要考试,就不便去了。”
应舒点点头,倒也不再强求,而是说道:“谢叔叔,敖姑姑,请。”
等谢缘和敖沁上了马车,应舒也上来。
马车向着码头驶去。
到了码头后,车夫道:“应小姐,到了。”
应舒笑道:“谢叔叔,敖姑姑,请跟我来。”
谢缘和敖沁下车来,便看见码头边,停着一艘二层大船,极度华丽,花船上,有年轻貌美的侍女正在端着食盘走来走去。
似乎在准备丰盛的宴会。
谢缘看着这花船,怔了一下,他本来以为,应舒是带他去淮江龙宫的,但没想到,竟是要坐船游江。
应舒在前方带路,上了大船,里面的装饰也非常华丽,从这些就可以看出,龙族不愧是大族,有钱的紧。
而且,龙族喜欢收集珍宝,一路走来,能看到各种作为装饰用的珍宝,随便一件下来,在外面,都能卖出巨额银子。
应舒边带路边说道:“谢叔叔,这是我在淮安城中买下的船,没事的时候,倒是可以跟淮安百姓一起游船于淮江。”
谢缘道:“不错。”
最终来到顶层的露天甲板,上面铺设了用餐的桌子。
入座之后,应舒屏退水族侍女,开始泡茶。
大船慢慢地在江中行驶着。
“谢叔叔,敖姑姑,请喝茶。”应舒礼仪周到,还不忘了跟来的白兔,说道:“这只小妖,是谢叔叔养的?”
谢缘笑道:“路上遇到的,拦路打劫我呢,想着她可怜,便带在身边了。”
应舒闻言,顿时意外地看了一眼白兔,笑道:“这小兔妖倒是有趣,胆子真大,连谢叔叔都敢打劫。来,小兔妖,这是你的茶。”
应舒将一杯茶放在了白兔的面前。
白兔看着谢缘,谢缘曾经教过她,陌生的妖的东西不能要,陌生的人给的吃的,也不能随便吃。
所以,这是白兔在征求谢缘的意见。
谢缘笑道:“喝吧,对你修行有帮助的。”
应舒这是灵茶,可以清净养神,还能增益灵气。
先生都这般说了,白兔立即喝起来。
谢缘也喝茶吃糕点,然后目光看向淮江江面上的来往的船只,好奇问道:“大宋百姓进入淮江,打渔游玩,应舒你能做到这一步,倒是令我刮目相看。”
对于应舒的行为,谢缘的确是好感度大增。因为龙族虽然是盟友,但还是妖族,之前的龙族,都是与大宋老死不相往来的。
这应舒,竟承诺淮安百姓在打渔,还承诺保护他们的安全。
做到这一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应舒笑道:“淮江乃是大宋的领地,虽被敕封于我,但归其根本原因,还是大宋的领地,大宋百姓,到淮江打渔游玩,乃是理所当然的。我龙族与大宋乃是盟友,既然是盟友,自然要保护大宋百姓的安慰。”
这话说的极为漂亮,应舒是看在谢缘乃是龙族真仙的原因,也说的十分奉承,目的便是得到谢叔叔的好感。
连父君都极力结交的人,她结交,是不会错的。
对于应舒的这份说辞,谢缘只是笑了笑,说道:“我替淮安百姓谢谢你。”
“谢叔叔实在是太客气了。”应舒吟吟一笑。
不时有船只从谢缘所在的大船划过,船上的人,都会望上一眼这二层大船。
“爷爷,你看,那好像是谢先生和敖小姐?”
一艘小船上,小粒望着大船,大船上,围着桌子坐着的三人引起了小粒的注意。
老叟闻言,立即看去,果然,隐隐约约,的确感到很熟悉,是谢先生和敖小姐的身影。
老叟顿时惊讶道:“这位谢先生,看来是了不得的人物。”
小粒疑惑:“爷爷,什么是了不得的人物?”
老叟想了想,解释道:“能坐上这种大船的人,都是了不得的人物。”
小粒似懂非懂。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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