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副院长的引导下,话题成功的从男女感情转移到了正经的工作上。他们深入的交换了一番情报之后,碧月她们终于找到机会离开,彻底的告别了这里。
默雷在后面的表现很不错,至少没有再吸引凯奇殿下和副院长的注意。
低调低调,小心驶得万年船,现在的自己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小人物,等到以后变强了,有底气了,再跟他们对话。
“真没想到,碧月姐的未婚夫居然是凯奇殿下欸,女强人和霸道总裁的爱恋,这是什么火爆的故事。”迪娜她们在巨神兽里还在议论纷纷。
碧月本来是想把房车放下来,和香霖她们一起开回去的。但为了防止迪娜她们在巨神兽里发酵出更离谱的谣言,她只好让香霖和莫格自己把房车开回去,自己则带着默雷守着这几个不靠谱的小丫头。
“不是爱恋,婚约这种事情,又不是我能做主的。”香霖纠正着迪娜她们的说法。
“可是你为什么不拒绝呢?”迪娜问出了默雷最想知道的问题。虽然说碧月好像并不喜欢和凯奇殿下成婚,但反过来说,碧月最后还是签下了这个婚约,岂不是意味着碧月多多少少也认同了这件事情?
如果碧月真的无论如何都不想成婚的话,以她现在的实力地位,这纸婚约根本就束缚不了她。
所以话说回来,碧月为什么要接受这份婚约?
碧月犹豫了一下,最后幽幽的说:“你们不会真的觉得,一流御刃者,是什么特别厉害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存在吧?”
当一个人掌握权力的时候,他往往会有一种错觉,那就是自己可以掌控一切。但事实上,一个人能做多少事,最终取决于他的胆量,而非他的实力。因为社会本身,就是因为所有人都选择妥协才能成形的。
“越是下层的人,他离社会的核心越远,受到的束缚越小,也就更加自由。他们可以做很多事情,包括很多很离谱,很任性的事情,他们的所作所为,最后只有法律和道德能够束缚他。在一些特殊时候,这两样东西甚至还会消失和改变。”
“而当一个人的社会地位提升到一定程度,成为社会的重要组成部分时,他所受的各种束缚会暴增。很多事情他都不能去做,因为这会引起不好的风气,造成社会的动荡。社会的撕裂,往往源于上层的相互倾扎。”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一流御刃者,”碧月说这句话的时候非常的诚恳,丝毫没有凡尔赛,自吹自擂的意思,“但光是我们斯佩比亚帝国御刃者学院就有数十位一流御刃者,而放眼整个斯佩比亚帝国,一流御刃者的实力说不定能破三位数。”
“我们确实很强,但我们也是社会稳定最重要的一环。一百多位一流御刃者,如果每个人都特别任性,那整个社会都会动荡不安,百姓民不聊生,最后造成社会崩溃,引起巨大的灾难。”
“我的婚约,本身就是社会安定的一环。”碧月一边说话,一边叹息。不同的国家有不同的习俗,稳定社会的方式也各不相同。比如斯佩比亚帝国的对头英维迪亚烈王国,这是一个由诸侯执掌政权的国家,他们会强调家族子弟对家族的绝对忠诚,因为只要他们实力被削弱,其他的强势家族就会把他们挤下去,夺走他们的执政权。
而****的阿卡狄亚教廷曾经讲究传承有序,从教皇到各位红衣主教,都会选拔自己信任的人继承自己的位置。阿卡狄亚人寿命悠长,他们的观察期可能是大几十年甚至是上百年。
斯佩比亚帝国作为一个以贵族为主体的国家,讲究的是各大贵族之间的交流合作。联姻,联盟,还有数不清的宴会酒会,全部都是他们联系彼此的重要方式。
有一些小国家也借鉴了斯佩比亚帝国的这套办法,结果在真正实施的时候没有搞清楚重点,导致册封了一堆贵族却没能把所有贵族的力量整合到一起,兴办宴会结果没有有效的加强彼此之间的关系,反而劳民伤财,最后一无所得。
斯佩比亚帝国上层的领导者们深知这个道理,所以在一些关键事情上,他们坚决不会让步。
“我的婚约,看上去很简单,一些民俗学者还好大书特书,写几十篇论文谴责这种落后的大家长主义对社会个人的迫害。但如果我反抗婚约,或者撕毁婚约,那要不我就此远走他乡,离开斯佩比亚帝国,永远不再出现。要不,斯佩比亚帝国就此变革,换一种组织形式。你们觉得,如果我真这么做了,结果会是什么?”碧月摊着手,把自己的难处全部说了出来。
迪娜她们脸色变幻,最后也找不到任何的解决办法。其实碧月说的这些话,换一种说法就是:到了她们这个位置,她们需要遵守的已经不是法律,而是贵族之间的各种规则。违背这些规则,就相当于一个普通人违反法律,要不你躲进深山,就此人间蒸发,要不你就等着挨社会的铁拳吧。
人类是无法战胜社会的,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可是,碧月姐你们敢打二王子,凯奇殿下。”默雷心里又出现了新的疑惑。如果说违背贵族的规则是绝对不允许的,那碧月姐她们是怎么敢以下克上,伤害尊贵的王子殿下的?难道王子殿下不受规则保护吗?
“他们当然不受规则保护了。”碧月理所当然的说道,“贵族的身份,是法律规定的,受法律庇护,但我们是可以无视法律的,别说只是暴揍他们一顿,就算是真的杀了,只要不撼动贵族之间的规则,那也完全没问题。”
斯佩比亚帝国贵族之间的规则,保护的只是斯佩比亚帝国的秩序,但并不保护个人,真要有人作死,去整什么活,在死亡的边缘反复横跳,那大概率他是会真死的。
“默雷你要记住,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受束缚的只能是行为,而不能是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