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瑾这会也确实饿了,就先吃了两口水果沙拉。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肖容予的声音有点儿冷。书瑾抬起头,就看见那双深沉如海的眸子,里面映着一个小小的卑微的自己。
书瑾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倒是愣住了。他说得,是石漪的事情,书瑾也知道。其实她有很多很多想说的,想问的。可是,到了这一刻,她忽然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说什么呢?三年来,他基本不回家,在外头做些什么,她多少也是知道的。她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是真傻。而这一次不同的是,他在外头的女人到了她眼皮子底下罢了。
书瑾放下手中的刀叉,静静看着肖容予,“你想要我说什么?一哭二闹三上吊?求你多看我一眼?”她停顿了一会,又一字一句发问,“你到底,要看着我卑微落魄成什么样子,才肯甘心?”
她说着这些的时候,慢慢地红了眼眶。
这几天,一直压抑在心底里的委屈,终于决堤的洪水一样倾泻下来。她甚至,不能够正大光明地难过,看着丈夫的情人在自己面前同丈夫说着亲密的情话,却什么都不能做。而现在,他却一脸冷漠地问自己可有什么想说。
这世上,唯独他,能将自己伤到体无完肤。
一直以来冷漠地看着书瑾的肖容予,眸子里这才多了些复杂的情绪。三年,她总是小心翼翼的,拘谨的,甚或是讨好着他。可这样委屈的悲伤的模样,却是他头一回见到。
肖容予的面目渐渐温和下来。
他慢慢走到她身边,俯身,将她揽进怀里。这突如其来的温柔,让书瑾失了神,她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她的脸贴着他的衬衣,鼻息之间都是独属于他身上的清冽气息。耳边,他的心跳声平稳地跳动着。
泪水无声地往下掉,顺着脸颊,一直滑落到嘴边,苦极了。
许久,书瑾才止住了哭泣。肖容予胸口的那一块衬衣,已经被泪水打湿。胸口处那一小块,都是泪渍。
肖容予直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蓝灰色格纹手帕塞进她的手里。他什么都没说,又沉默地再度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书瑾攥着那块帕子,揩了眼角的泪。帕子上,似乎还残留着独属于肖容予的气息,和带着些甜腻味的烟草香。
方才的失态之后,现在她多少也清醒了一些。其实,肖容予之前说得对,她不该抱有过多的期待和幻想的。对肖容予而言,这婚姻,其实什么都不是。而她是有多愚笨,才会对他,对这段婚姻,抱有期待。
四年前,林可诒离开肖容予的时候,她明明亲眼见证了他的痛苦,亲眼看着他日复一日的变得寡言少语起来。
书瑾抬头,眼眶还有些红,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淡定,“抱歉,刚刚失态了。”
肖容予罕见的温情在书瑾这一句话刚说完时,瞬间敛了去,“这副模样你给谁看,才算是不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