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未待他走出营舍的区域,便见魏忠贤迎面而来。
“侯爷!”
林跃有些意外,他说:“忠贤,我正要去寻你呢。”
魏忠贤回道:“侯爷,奴婢也有事正要寻你呢。”
“你有何事?”林跃问道,“难不成是时尖端?”
魏忠贤点点头,他说:“侯爷您猜的不错,这大战在即,奴婢来问问,如今是否还要启用时尖端?”
“当然要启用,不然他这顿打不白挨了么?”林跃笑了笑,他沉声说:
“我找你也是因为此事,今日我大军一部分守卫将闾号、一部分修整爱戚城,如今又要分出一部分去寻船只,军营守卫难免空虚。”
魏忠贤闻言笑了笑,他说:“侯爷说的不错,今夜真是个越狱逃亡的好时候......”
林跃点点头,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不像刚刚和宇文成都那般费力,
“嗯,去吧,晚间声势搞大一些,最起码一定要让丁桐知道这事,如果能直接让梁山知道就更好了。”
魏忠贤拱手应道:“诺,侯爷!”
......
翌日一早,
梁山,忠义堂。
花荣忽然走了进来,他递给宋江一张纸条,并在他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宋江接过纸条,淡淡道:“我知道了,花荣兄弟你先下去吧。”
“是,哥哥!”花荣应道,随即缓缓退出忠义堂。
随后待忠义堂的大门再次闭合,宋江才缓缓展开纸条看去。
这一幕,也让他身旁的吴用有些疑惑。
不久后,宋江面露喜色,他抚着胡须放声大笑,
“哈哈哈...真是天不亡我梁山!”
宋江无比放肆的大笑,笑声在整个忠义堂中回荡。
他身旁的吴用见状疑惑的问道:“公明哥哥,是发生何事使得哥哥如此畅快?”
宋江大笑着将信件递给吴用,同时说:“军师你看,这徐言传来的消息上说,等到七月初七之日,那砀郡水师便会发兵来攻!”
吴用闻言皱着眉头接过信件,他不明白为何秦军引兵来攻宋江会如此开怀大笑,难不成是徐言的卧底发力了?
他连忙打开信件便快速看了起来,
而此刻宋江则继续说:
“徐言说了,等到七月初七之日,那林岳与公子将闾将随砀郡水师一同来攻,他们将会乘坐在一艘长四十丈的大船之上!
而那徐言与我等说,那日要让我梁山水师兵分几路,到时那秦军水师便会分兵来攻,到时我梁山水师便可将其逐个击破!
同时那卧底将会驾大船一路疾驰,进而一头扎进狭窄水路,到时我等便可将其重重包围,生擒活捉那公子将闾与林岳!”
而说到此处,宋江也激动的起身,他眼中透露着兴奋的神色,说道:
“那林岳与将闾以为凭借一艘大船,便能一举歼灭我梁山水师,引兵攻上我梁山!
当真是可笑至极!
而他们在大战未启之时,竟派人去从民间征集小船,使铁索将其相连,运送不善水性的中尉军士卒,更是狂妄之至!”
吴用此时也将信封放在桌面,对着宋江说:
“怪不得我们在砀郡的探子说昨日有一伙士卒到处征发小船呢,原来是因为这个。”
“铁索连船,真是一条自寻死路的好计策!”宋江不断踱步,脸上笑意更浓!
“妄他林岳宿将之名,真是对水战一窍不通!
到时我梁山只需看准时机,遣几艘快船,内放草堆与木柴,上泼火油,使之撞向那秦军的船只,只需放一把火,便可将其烧个干净!”
吴用闻言默默不语,因为在他心中,这似乎来的有些太过容易。
那秦军的林岳能够连番击败梁山,若说他是员庸才,那无疑是对梁山的嘲讽!
而若是说林岳对水战一窍不通,才能这般顺利,也有些难以令他信服!
但他却偏偏找不出问题所在,因为徐言的实力,在整个梁山之中,他与宋江是最为清楚不过的!
徐言领梁山水师作战,说砀郡水师全军覆没,那砀郡水师便是全军覆没,他说彭越此人是个人才,彭越如今便是那林岳的座上宾!
而之前他说秦军粮仓的位置,他们便夜袭之下便使秦军陷入粮荒之中。若不是最后他们急于求成,兵行险着,那林岳此时说不准已经退兵,他梁山也不至于落得今日这个下场!
可以说徐言所提供的那些情报,没有一处有误的地方!
但处处合理,便是最不合理之处!
但他却一时间找不到其中的破绽,无奈他只得问道:
“公明哥哥,那徐言信上所说,想请我等保留那艘大船,他想观摩一二...”吴用顿了顿,他问道:“是不是这船上有着什么隐秘?”
宋江停下脚步,将桌上的信件捏成一团,冷笑着说:
“到时两军交战,大野泽上定然是乱作一团!况且我等与他乃是相互利用之关系,等到林岳与那将闾到了我们手中,便是我等报国之时!
到时徐言那叛军,与我等必然是兵戈相见,我梁山此时未曾落井下石便已是恩义,那徐言怎敢奢求其它?”
吴用闻言有些愣神,但片刻后他便拱手笑道:“公明哥哥英明!”
宋江闻言更是大笑,
但宋江越是这种笑容,便越让吴用想起前几次的大败,他不由得忧心忡忡的再次提醒道:
“公明哥哥,此事虽是那徐言所透露,但未免便不会出差错。更何况此番太过顺利,顺利到我找不出一丝纰漏,我等还是要稍稍留心一二,以防不测。”
宋江闻言仔细想了想,随即笑道:
“军师多虑了,此乃天佑我梁山!
再说那徐言诓骗我等,对他并无半分好处,况且他徐言还有求于我等,无论是出于情谊还是利益,那徐言都没有任何理由诓骗我等。”
“哥哥!”吴用心中暗道不好,他虽找不到破绽,但仅凭一封信件,宋江便这副模样,这明显不是一副好兆头。
他急着说:“哥哥,即使那徐言在秦军之中有内应,但却依旧不可全信!
况且一战交战,大野泽上便是处处烽火,局势更是瞬息万变,公明哥哥,您不得不防啊!”
宋江闻言有些愣神,随后他便笑着说:
“军师说的不错,我这就下令,命我梁山水师加紧操练,并命我梁山六关八寨四水营打起精神,加紧布防!
届时就算那秦军有其他后手,亦或是徐言的情报有误,我梁山兄弟们也足以应对!”
宋江说到此处,咬着牙喝道:
“此次定要让秦军有来无回!让我梁山的威名传遍整个大秦!”
吴用见状到宋江这副模样更是心中忧心不已,因为以往每次宋江这副模样的时候,便是他们梁山落入秦军圈套,即将大败之时!
可宋江刚刚所说的确没有任何的问题,那徐言与他们梁山的利益乃是一致的,没有任何理由诓骗自己!
但此事却大大超乎了他的预料,因为这一切也太过顺利了!
顺利的让他有些难以置信!
而刚刚宋江的模样,他一眼便看出是在敷衍自己,也许宋江会如他所说的那般派兵严防死守,但他心中却绝不会重视。
他想到此处不由得忧心忡忡,轻敌乃是兵家大忌!
他刚想再出言提醒,可这时忠义堂外花荣的声音却忽然传来。
“公明哥哥,我们之前派往秦军的信使回来了?”
“什么?”宋江猛地回头望向大门处,他喝道:“花荣兄弟,你进来说!”
“吱~”
随着一道声响,花荣迈入忠义堂内。
而宋江则是满脸难以置信的问道:“你刚刚说谁回来了?”
花荣拱手回道:“回哥哥的话,是我等之前派往梁山的信使,如今有三人趁乱逃回梁山。”
“趁乱逃回梁山?”此刻连吴用也是满脸的惊讶,他问道:“花荣兄弟,你确实是我等派往秦军的信使?”
花荣点头,“是的军师,其中一人我还有些印象,是之前被哥哥招纳为亲卫的时尖端。”
“怎么会?”宋江有些不可思议,他问道:“他被关押在秦军大营,与梁山之间横隔了一道大野泽,他是怎么回来的?”
花荣回道:“回哥哥的话,据小二兄弟所说,他们三人乃是抱着一根滚木一路顺水漂流回来的。
当时小儿兄弟率几艘快船深入杨柳河,想要探查砀郡水师的情况时发现的三人,那时三人已是筋疲力竭,若是再晚一炷香的时间,恐怕这三人便葬身鱼腹了。”
宋江闻言眉头紧蹙,这事未免有些太过骇人听闻。
而吴用则说:“公明哥哥,这与徐言来信中所说的秦营昨夜骚乱恐怕脱不了干系。”
宋江仍旧是问道:“别的兄弟没逃出来,只有他们三人逃了出来?”
花荣点了点头,“据那三人所说,当时他们趁着秦军守卫空虚之时,十余名信使一同出逃,但等出了大营,只剩下他们三人,而若不是那时小二兄弟随小船深入杨柳河,刺探情报,恐怕也不会发现他们。”
吴用皱着眉头说:“公明哥哥,这事未免太过离奇。”
宋江点了点头,他问道:“花荣兄弟,那三人如今情况怎么样了?”
花荣回想了他刚刚见到三人的模样,便拱手回道:“回禀哥哥,那三人皆是身负重伤,甚至身上有着许多未愈的旧伤,如今虽然清醒,但也是虚弱至极。”
宋江面对这三个他当初亲手当做弃子,派往秦营商谈“和谈”之事的“烟雾弹”,一时间心中也是纠结不已。
这三人的经历太过离奇,而那时尖端更是一次次的突破他的想象,甚至让他觉得时尖端此人来到梁山,定然抱有不可告人之目的!
不然他为何会如此拼命?
难不成是为了“替天行道”不成?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想笑!
但此时时尖端回到梁山,无疑是振奋了梁山的军心,他太过冷漠也不好。
他不禁望向吴用,吴用此刻也是眉头紧蹙,他也觉得这个时尖端有些古怪。
上次那李柯暴露之时,便一口咬死了时尖端也是卧底,当时他与宋江也是一时无法分辨真假,又怕寒了其他兄弟的心,才将时尖端派去秦营拖延时间的。
他们以为时尖端是必死局,但如今看来他有些阴魂不散啊。
他思索很久,才对着宋江说:
“公明哥哥,如今我梁山大战在即,可将时小兄弟之事迹通报全军,用以振奋我梁山士气!
但此时还有许多事情等着公明哥哥去处理,哥哥您可先遣安神医去为其医治,至于召见,等到我军大破秦军后也不迟。”
宋江闻言也是点头附和,“花荣,你就按军师说的去办,不能寒了时小兄弟等人的心。”
说罢,宋江又补充了一句,
“但也不能令他太过肆意,派几个人守着他,他伤势未愈,为了养伤,还是不出院落为好!”
“是,哥哥!”
......
“咚咚咚!”
“进!”
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随即大门便被推开。
只见徐言一脸兴奋的走到刘洪面前,施了一礼后便说道:
“将军,有眉目了!”
刘洪有些诧异的抬起头问道:“你是说...始皇帝的事?”
“对!”徐言重重点头,他沉声说:
“将军,根据我们在秦军中的卧底汇报,他与将闾、林岳交谈之时,咸阳来了一群人赶赴秦军大营。
而这群人连将闾的面子都不给,但却恭敬的对林岳,并且说是始皇帝派他们来的!
那人说这话的时候恰好被我们的卧底听到,这也证明了我的观点,那林岳就是始皇帝推出的一个挡箭牌!”
刘洪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皱着眉头问道:“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证明么?”
徐言摇了摇头,他说:
“暂时还没有,不过那卧底已将那一行六人的外貌都大致描述了一番,只要等他们下次在林岳身旁现身之时,找精通“识人术”的人去辨别一番,自然便可知是不是在商城中被兑换走的平安等人!”
刘洪闻言点了点头,他笑道:
“不错,徐言你这次算是立了一功,不过在没有证据确凿的情况下,我还是不能对上面传述这个情况,毕竟你也知道,这事要是有误的话后果会多么的严重。”
“将军,我理解。”徐言点头应道:
“如今那始皇帝的马脚已然露了出来,只要继续追查,早晚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