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陆相正在摆弄着他新近研究的一门阵法,却听到洞府之外响起了谷凡的声音。
“陆小友,乾元子道友已破关,让我来请小友前往议事!”
陆相走出洞府,见谷凡正面含微笑地看向自己,这些年来,他对于这些老怪物曾经不与自己商量,而自作主张的将自己等人送来苦修的行径已经没有丝毫恨意。
非但但没有任何恨意,其心中还充满了无尽的感激。
所以走出洞府之后,他满面笑意地冲谷凡深深一礼道:“谷前辈,这些年的栽培,晚辈谨记在心不敢有忘。”
“小友不记恨我们几个老家伙就好了,至于小友取得的成绩完全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我等可不敢居功。”谷凡面露微笑说道。
谷凡的话令陆相面色一红,他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的想法显然从开始就在这些老怪物的意料之中。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他急忙改变话题问道:“谷前辈,不知乾元子前辈的伤势可大好了?”
“乾老这次可真是因祸得福,他不但修为完全恢复,而且还突破了一个大境界,要不是我等身在流亡之地,还有这里修练时数重大阵的遮掩,他可不可能这般容易便突破到这个境界!”谷凡的话语之中竟然有一丝淡淡的落寞。
本想仔细问一下乾元子的情况,但是听到谷凡语气当中淡淡失落,似乎不愿提及这些,陆相并没再问,而是淡淡说道:“前辈,那我们这就去议事吧!”
“小友不收拾一下吗?这一次走后,应该便不会再回到这里了。
我想我们马上便要离开这儿,去参悟破界图和做其他事了吧,如果顺利的话,也许永远都不会再到这地方了呢。”谷凡不无感叹地说道。
听了谷凡的话,陆相急急跑进洞府之中,将前后左右都看了一遍又冲了出来,对依旧等在门外的谷凡说道:“前辈,走吧,晚辈收拾好啦!”
话落有些依依地看了看药园中种下的药材,“这个药园就当是在此逗留的痕迹吧!”
谷凡没有再说什么,深深看了陆相一眼,朝前走去,陆相自然也紧随其后而去。
紧跟着谷凡来到五十多年前,鬼千秋五行舟停下的地方,见到摩天等人已经全部到来。
而且几人正站在峰上说话,几人容颜也基本没有什么变化,唯一变化的只是修为气息。
如硬说有什么改变,也许便是成熟了,便连那最是冲动的川古拓也显得沉稳了许多。
见到陆相来后,摩羚快步朝他迎了过来。
即使五十年过去了,但摩羚变化并不大,还是一如往昔的漂亮迷人,只是比以前似乎更丰腴了一些,她那夺人心魄的美貌依旧让人窒息。
“陆小兄弟,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许多年前的模样,只是修为强盛了许多。”摩羚笑吟吟说道。
“摩姐姐你可不一样了!”
摩羚听到陆相这般说,面色一紧问道:“姐姐有什么不同?”
“姐姐别五十多年前更漂亮了!”陆相促狭一笑说道。
听了陆相的话,摩羚面色羞红一片,啐了一口道:“陆小兄弟,你变坏了,你以前可不会这般说话的。”
陆相轻轻一笑说道:“没有呢,摩姐姐,你真的变漂亮了!”
“你真是的,既然调戏起姐姐来了。”摩羚脸上红晕未散扬手欲打地说道。
“几十年转瞬便过去了,对于我等而言,这几十年确实只是一转眼间;
而对于几位小友而言,确实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过去这些年,我深表歉意,因为这些年主要是因为我要疗伤,所以耽搁了时间。”
陆相还没回答摩羚的话,便听到乾元子舒缓的声音响起。
“托小友们的福,尤其是感谢陆小友的一番言语,让我在疗伤的过程中有了些许感悟,从而突破了停留上万年的修为境界。”乾元子再次说道。
陆相几人连称不敢,笑了笑之后,乾元子微笑看了几人一眼,“我看各位小友这些年都没白费,显然都下了一番功夫,修为进步都极为不俗,几位小友可真是人中龙凤啊!
你们这般的修为进境,便是我曾经所在的世界里也没有多少人能够这样,不过也正是这样,老夫心中的愧意才少了一些。”
言毕话音一转说道:“接下来,我们将要再次赶路,而且这次赶路也还需要一些时日。
然后,我们便到破界图所在地参悟,或许又不知要经过多少年月了呢!”说道最后,乾元子的话语不禁有些感叹。
陆相因为知道这破界之图即使参悟透,自己几人是否能够回返昔日世界都为可知。
此时又听到乾元子说不知要耗费多少年月,面上不禁一变,他想不到五十多年过去之后,又不知要耗费多少岁月来参悟那破界之图,心中颇感无力。
在最初进入暗幽之地时,他是以交换人质的身份前往魔族的,以为自己必定有死无生,所以也没有多想什么。
后来知道魔族只是看重自己的潜质,希望自己参与他们的传承地考验,他的心思又活泛起来,想着有朝一日回到海子镇寻找父亲。
而进入此间之后,他对于魔族摩无涯等人的说辞已有怀疑,不知道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来到这里他虽然修为上进步很大,但是却离真相越来越远,他感觉一切都不真实起来。
他开始想念在仰星帝国,四异国,绥汐县,箐头村的亲人,想念曾经世俗里的人和事。
五十年,对于修道者只是短暂的一次闭关,但是对于曾经年事本就已经中年,而又不是修者的人来说呢!
他根本想不到自己进入此间会五十年都出不去,自己的父亲并非修者,他一介凡人,自己和他分别已有六十余年,世俗中人,有谁能够活到这般年岁而不死。
修练之时因太过于沉迷于修练、炼丹、熟悉阵法,对于这些完全淡忘,现在因为乾元子的一句话想起这一切,他感到无比沮丧与无奈。
其余摩羚几人虽不似陆相一般沮丧透顶,但对于这样的信息也是感到很难接受,刚刚因为修为突破而升起的欢欣也瞬间回落,面上流露出一丝淡淡的落寞。
摩羚面上落寞之色更甚,进入这里之后,对于族中老祖所说的历练地也产生了一些怀疑,通过这些年对于这流亡之地的了解,知道自己的父母八成已经殒落,但是心中还存万一之想。
加上自己这些年根本没有好好地去寻找过自己的父母,心中也实在不甘心,所以她同样因为乾元子的话而心生郁闷。
几人的反应乾元子自然都看在眼里,关于破界图,他根本不知道能否参悟,所以完全能够理解这几位年轻人的想法。
因为初入此地之时,他们也曾因为难以找到出路而沮丧,好些人因此自暴自弃而最终殒落,不曾放弃的人少之又少,能到如今的实在是寥寥无几。
但是他当然不能让这样的情绪蔓延,所以乾元子微微一笑说道:“这数万年来,我们对于破界图已经掌握了许多要点,只是还有少部分关键之处不甚明白,我等始终相信以陆小友能够触发三生大阵的悟性,应该能够参悟透彻。
到时我等定然先将各位小友送返你们的世界之后,我等再破界回返。”
乾元子的解说颇为模糊其词,摩天几人虽感到许多不明之处,但是听其话中之意似乎陆相知道这一切,所以也未发问。
听了乾元子的话,陆相面上的沮丧落寞一扫而空,转而升起一片坚毅之色,心中想着自己必定尽全力参悟这破界图,然后尽快走出这流亡之地。
他的思绪飘飞,感觉自己似乎已经完成这一切,并且已越过千山万水来到了他在乎的所有人身旁。
这一次,几人乘坐的不再是鬼千秋的五行舟,而是乾元子的瞬移器,其速度比鬼千秋的五行舟快了十数倍。
数日之后,八人乘坐的瞬移器来到一座绵延的山脉之中,山脉之中雾气升腾,氤氲缭绕,虽已处其中,却难辨其貌,颇有几许不知身在何方的感觉。
瞬移器逐渐慢了下来,而血魔女站在瞬移器上,双手不断掐诀,手中渐次射出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拇指大小的小光团,分别激射缭绕雾气之中,最后更是打出黑、白拳头大小的光团射向那氤氲之中。
几人眼中逐渐现出一座雄伟的巨大山峰,其峰高耸入云天,从下仰视也难窥巨峰之貌,模糊中只能看到巨峰中段。
其上依旧有层层薄雾覆盖,在巨峰左右各有无数小山峰高矮错落排列,峰中林木苍翠如绿衫覆盖在峰群之上,视之如海上起伏的波涛,汹涌澎湃,雄伟壮丽。
乾元子驾驶着瞬移器向巨峰顶端飞去,当瞬移器落到巨峰之巅,陆相几人才发现这巨峰之上竟然是一个一眼难视尽头的巨大草场。
看到天地如此美丽的景观,几人的心情瞬间似乎好上了许多,乾元子带领着几人步行了半个时辰,才驻足停下。
陆相几人正在疑惑,却见鬼千秋已经朝着停身处不远的草地纵去,当落入草场却瞬间不见踪影。
“几位小友不用奇怪,刚才鬼老纵临的地方并非真的草场,只是掩饰。
几位小友可是认为已可乱真,这和刚才入口处的大阵均出自血女之手,是她精心准备才琢磨出来的困幻之阵,要不然我等也不可能一直都不被其他人找到了。”谷凡解释道。
“这些年,我等逐渐感悟出破界之图的一些玄妙,因其难以携带,所以将其留在此间,如有闲暇,我等便在此处参详破解。小友等请随我等下去吧,下面便是破界图了!”还不等陆相等人回答,谷凡再次解释。
陆相几人随着谷凡他们纵落草场,落入巨峰之中后,那草场之上居然又恢复了原来模样,仿佛几人根本不曾出现过一般。
而落入巨峰的陆相等人则是眼前一亮,只见他们所处之地如宗门练武场一般大小,几人坠下站定处的对面,有着无数颇为真实的图嵌在崖壁之上,最上方是黑白两色的鱼,交织成一个太极。
其下左崖壁乃是的无尽荒地,陆相望之便感觉有几许眼熟,似乎正是自己进入流亡之地时遇到炟鸣兄妹之前的那一片死亡之地,仔细一看却又感觉异常陌生;右边崖壁之上则是无数的山峰、林木、草丛。
而崖壁最下方则是男女老少几人围着,眼神迷惘,不知在思索着什么,再其下,便什么都没有了。
陆相还在奇怪,这个所在,难道就是破界图的所在,那破界图又在什么地方,难道他们对面的几幅图便是破界之图。
这些除了逼真便看不出什么的图,怎么可能就是破除这死亡之地的玄机所在呢,陆相纳闷不已,正打算询问。
乾元子的声音已经响起,“我等当前所面对的便是破界图,这些图是最初流放此地的人流传下来的,我等被流放至此后,便落如我的手中。”
见到几人正凝神细听,接着道:“后来,在最后一批进入者的口中,我等知道外界时逢大乱,而这些流放之人修为并不高。
而且她们被流放的理由已经不是昔日的戒律,我等一直在奇怪,一直等待后一批人的到来,但是这一等就是数万年,始终没有人再来过。”
陆相几人消化着这些似懂非懂的一切,面露疑惑,目光齐聚乾元子面上,等待着乾元子的解说。
“数万年来,我们基本都在参悟破界之图,但只是将这些当日的的一份卷籍嵌到这崖壁之中,也知道这破界图的玄机,应该是针对寸草不生的死亡之地和生机盎然的修练之所;
还有就是要聚齐这最下面的人群才能将破界之图参透,目前我们参悟的就是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