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干胡发现陆相也踏入生命河之后,便朝陆相横躺的地方游来,他当然是要来和陆相一同玩耍。
因为在他想来,陆相既然是被生命河冲刷而来,其水中技巧当然不会高强,为了展示自己的优势,所以他才朝陆相游来。
毕竟这些时日以来,他在和陆相玩耍之时,因为他没有有趣的玩法,所以什么都要听陆相的,这让他有些不爽。
这正是他向陆相凸显优势的机会,他如何肯放过。
只是当他不断向陆相接近,他发现了不对劲,慌忙停下游向陆相的身形。
他发现自己离陆相还有一段距离,自己的身体便有些不受控制地朝陆相而去,这是他在生命河中从未有过的感觉。
正是因为这个怪异的现象,让干胡开始踌躇不前,并且有些打退堂鼓。
原本他除了要向陆相展示优势之外,还打算趁一众伙伴没有注意陆相入水之事向他们炫耀一番,炫耀他和陆相的关系。
毕竟他们这些小伙伴大多是偷跑出来的,虽然他和陆相也是偷跑出来的,但是陆相不管从什么地方看都已经不再是一个小孩。
干胡正是要让同伴们认为自己有着大人首肯在生命河玩耍的权利,但是当发现这一怪异现象,他已经不打算再炫耀。
因为他发现自己一人根本解决不了这个问题,所以他只有选择退回小伙伴身边,和他们商量这一怪异现象。
当干胡将一众小伙伴邀约着朝陆相游去,众人对于在陆相数丈之外便产生出的拉扯之力都升起惊异之感。
这些天河部落的少年从未经历这样的事,虽然他们都表现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但是他们毕竟只是十来岁的小孩,对于未知的恐惧总要大于成人。
所以在合计之下,几个小孩已经打算离开,去向大人们说这一奇怪的现象,但是他们忘了留下人来看着陆相。
在他们一哄而散之后,陆相横躺的身体开始移动,初时只是逆流缓缓而上,逐渐的他的身体在逆流中开始快速移动,很快已经离开了他和干胡到来的岸洲视线。
还好,他并没有一直逆流而上,因为陆相已经从徜徉之中苏醒,当他警觉自己犹在天河之中时,距离干胡等小孩离开寻找大人已经有数个时辰。
陆相对于天河之水的逆流而行并不了解,所以当他看到天河之岸并不是他初时来到的地方,便慌忙顺流而下。
但是因为他不熟悉天河的属性,所以在挣扎中反而难以顺流而行。
这只因为这天河的水流始终都是逆行,如若他不要这般心急,只要缓缓地曲线游动,还是可以很快回到他们来时的地方。
当他摸索出这道理的时候,已经又过去了一个多时辰,所以当陆相回到干胡带他到来的地方时,那里已经聚满了人,便连族长班乌都已经来了。
此时班乌正在安排天河部落的人,该如何寻找陆相,生命河之外究竟是一个什么模样,天河部落的人根本不知道,所以他们心中还是有些畏惧。
根本没有人想到陆相只是因为逆流而上而已,之后更是因为不掌握河流属性而耽误了回到此处的时间。
天河部落的人都认为陆相是因为记忆恢复而选择了独自离开,干度更是战战兢兢的,心中对于自己的弟弟干胡更是恼恨不已。
他不是害怕责罚,而是担心陆相因此而离开,耽误了族长的正事,当然,他也恨陆相,认为陆相不够意思,既然恢复了记忆为什么要隐藏。
其实陆相之所以会一直逆流而上,还是因为他的身体在逆流之中醒悟,这就如陆相始终坚持静坐休息一般,根本不是他要刻意如此。
因为在他进入河流,感受到横躺在河流中无尽惬意之后,他已经完全遗忘了自己是谁这件事,便连在天河部落之中的一切他都全部遗忘。
这一切只不过是进入修练而已,但是他因为意识已经完全遭到封禁,所以对于这样的事当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是感觉舒服便一直这样。
正是因为他在不自觉间的身体苏醒,自行进入修练的状态,才将逆流河中的道气吸附,所以干胡等小孩才会游到他的身边边便感受到那一股拉扯之力。
本来这生命河是一个道气异常浓郁的修练场所,帅呈丹因为是无意间流落到这儿,对于生命河逆流而上的怪像,让他根本没有一次下河的体验。
加上这里所有的道气都被生命河吸收,所以帅呈丹在感受到这里道气贫乏至极之后,更不会想到这里会有道气资源,所以这里能够修练,并且是一个很好的修练之地反而让陆相无意发现。
正是因为天河部落的所有人都要到天河之中接受洗礼,所以部落中的所有人才会有着大异常人的体魄。
当然这里能够修练之事,医庐中的妙手观音是知晓的,但是海馥姑和袭囡并不知道。
妙手观音当然不是不想告诉自己的徒弟,只是因为天河部落中接受洗礼的一直都是男性,因为初时海馥姑年纪小,妙手观音担心她进入生命河中尝到甜头,怕她偷偷进入其间被天河部落中的人发觉。
如果不是因为她在炼丹之际殒落,她已经打算将这一切告诉海馥姑的,但是事就是这么巧,所以海馥姑对于这生命河的了解也只是停在表面,其余的她也一无所知。
陆相在进入生命河中,身体的潜能被激发,自行开始修练,只是这一次的横躺逆流而上,他的身体强度已经达到了道士之境。
当然这只是他的身体达到这样的强度,其实应该说他的身体已经恢复到这样的境界,只不过与恢复又有些不同,因为他是在无意识的状态之下自行修练到这样的境界,应该是他在又一次的修练之中身体达到道士之境。
如果陆相一直按照这样的方式修练,那当他的身体强度达到从前的境界,那就是他反复修练了两次,如果他意识苏醒,那他的身体强度也必将大大超越曾经。
当陆相看到站在岸边忙碌的天府部落之人后,慌忙游到岸边,并憨憨一笑说道:“我躺在河中不小心便睡着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既然被冲到河的那边去了,当我醒来,我便急急赶了回来。”
听了陆相的话,班乌面上的表情很是精彩,他想不到陆相失踪的理由竟然如此奇葩,但是见陆相的表情,知道他根本没有说谎。
所以班乌只是微笑说道:“先生以后要到生命河之中,还是要让干度陪着,干胡还是小孩,对于危险的预判还不成熟,这一次幸好先生安然,不然我们可就太对不起先生了!”
这话听着像好话,但是细细思量去不是那么一回事,但是陆相根本就不在意,而是马上回答道:“族长,我打算以后没事的时候便来这河中睡一觉,但是我发现干度兄弟非常忙,不好意思每次都叫他,如果可以,我就自己来这里躺一躺,不知道可否?”
他当然不会去想班乌话中隐含的意思,他唯一的想法便是到这天河之中睡上一觉,因为他发觉自己一觉之后已经变得精气饱满,仿佛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对于他所说的话,班乌当然不好拒绝,因为在班乌看来,如果一直将陆相关在干度家中,也并不是好事,至少帅呈丹一定会怀疑,那陆相如果能够出来走动走动也并不是什么坏事。
思量了一番之后,班乌说道:“既然先生这般说,那以后要是干度有时间就让他陪你到河中睡上一觉吧!因为我听干度说先生在他家睡的并不好!”
陆相听到说自己睡的不好,本来打算否认的,但是想到如果将自己的情况说出,那说不定自己便不能到生命河中,所以便缄口不言。
干度再见到陆相的那一瞬间,非常想冲上前去质问他一番为什么要独自来到这儿,让部落所有人担心,但是因为陆相上岸之后便和族长叙话,他一直没有插嘴的余地。
当陆相和班乌交谈了一番之后,他终于没有再质问陆相,因为陆相并不是他最初想的那般不够意思,此时听了班乌的话,干度终于找到说话的机会。
“阿呆大哥,以后你要是真的想到这儿来,那我就陪你来,要不然你不注意走丢了,我们可找不到你!”
陆相憨憨一笑说道:“干度兄弟,这一次是我不对,我只是和干胡出来看看,让大家担心了!”
因为在生命河中,陆相的躯体得到修练,他的意识也多多少少有些复苏,所以陆相的话变得多了起来,这让干度颇为高兴。
这几个月来,陆相总共说的话都没有今天多,对于陆相出来之后能够变得健谈,干度当然异常兴奋,他以为这些时日来,到医庐拿来的药物起了作用。
班乌将陆相安然无恙归来,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所以在和陆相说了一会话之后,便吩咐天河部落的人全部离开,只是留下陆相和干度和班由。
当族中的人逐渐走完之后,班乌看看了班由说道:“班由,一会你带先生到医庐去一趟,就说先生已经有好转的迹象,请妙手前辈在为先生看看,是不是需要换一些药物?”
“干度,你陪我到智庐去一趟,我们去和智老说一说这几月来先生的恢复情况!”
陆相听说要到医庐去,本来他不想去,正要拒绝,但是见班由定定地看着他,便微笑一下说道:“班由大哥,那我们就去智庐看看,说不定这一次妙手观音前辈真能将我的病看好呢!”
陆相因为意识封禁有了松动,思想变得活跃了一些,所以他不再如昔一般不管别人的感受,毕竟他流落到这儿之后,天河部落根本没有亏待他。
加上想起以前干度说族长班乌如何如何好,而自己在干度家中休养,恢复之后还得向班乌陈表一些问题,这才是干度身负的使命。
所以想到这一切,陆相才决定到医庐去看一看,因为他也想早一些恢复过来,如果知道了自己以前的事,对他并不会有任何坏处。
当陆相和班由来到医庐,才听到袭囡说妙手观音已经出去了,要几个时辰才能回来,班由听到这样的消息,很是失望,并且他还不知道怎么处理。
因为他还有狩猎任务,这是天河部落中最盛大的事,班由当然不想因为这件事耽误了自己的行程,所以他可怜巴巴地看着陆相。
显然是想陆相拿一个主意,陆相对她微微一下说道:“班由大哥是还有什么事吗?如果有事你便离开吧,我在这里等待妙手前辈即可!
待她为我看过之后,我独自回去便可以了,班由大哥不用担心的!”
换作以前,陆相当然不会这样说,他也看不出班由有事想要离开,而今能够察言观色,当然均是得力于他不自觉的一次修练。
听了陆相的话,班由本想推辞一下,但是一想狩猎的种种刺激,他担忧推辞之下陆相答应,所以他面露喜意地说道:“先生既然这般说,那班由便去狩猎了,先生看过之后,自己回到干度兄弟家即可!”
“班由兄弟,我会的,我等前辈看了我的情况之后,我拿上药便会回去的!”
袭囡见班由走后便将陆相让道他曾经养伤的小屋,并未陆相奉上一杯药茶,然后便仔细打量着陆相,似乎想要在陆相身上找到什么宝贝一般。
陆相被她看的非常不好意思,要是陆相神智没有一些复苏,也许袭囡的注视之下已经逃离。
但是现下他却不会了,因为他也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吃了妙手观音的丹药之后逐渐好转。
为了化解尴尬,陆相先是微笑一下,接着说道:“袭囡姑娘,我们分别也不久,你难道不认识我了。”
见袭囡没有回答自己,陆相尴尬一笑接着说道:“对了,我叫阿呆,你果然并不知道我的名字的,这名字还是干胡小兄弟取的呢?
袭囡姑娘,你说这名字贴切吗?我认为很贴切呢。”
始终没有说话的袭囡在听到陆相暴出自己的名字之后,面上已经露出笑意。陆相说完之后他已经莞尔说道:“你的这个名字还真是贴切,那我以后就叫你的名字了。”
“是的,姑娘以后当然便可以称呼我的名字。”
“阿呆!”
陆相还没有答话,医庐大门处已经传来一声呵斥,“袭囡,大胆,怎么能够这么称呼先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