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相在明白了自己是谁之后才发现自己根本什么都做不了,他依旧只能留在天河部落当中,只不过唯一的好处便是已经没有人再叫他阿呆仔了。
当陆相在自己帐篷之中问询妙手观音是否知晓外出的方法,看到她那暗淡的眼神,他便已经知道海馥姑似乎也是受困于此的人。
海馥姑的希望也随着陆相的意识复苏而破灭,她落寞地离开了陆相的帐篷,她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所以只能回到医庐等待,也许等待奇迹出现,也许等待命运安排。
对于自己的救命恩人,陆相很想帮她,想问她是如何流落到此,为什么要选择离开。
但是,当时并不是他应该询问的时刻,因为他看到妙手观音在知道自己并没有外出的方法之后,连招呼都没有打一下,便选择黯然离去。
陆相因为心中也想求证是否真的没有其他人知晓离开此地的消息,所以在海馥姑离开之后,也急急走出帐篷。
干甜看到陆相走出之后,面色颇为怪异,她不知道妙手观音在陆相的帐篷中经历了什么,她只是看到妙手观音颇为落寞地离开,便连自己和她打招呼她都没有理会。
她正在奇怪,便见到陆相一脸焦急地走了出来。
“干甜姑娘,你们天河部落有人从这儿离开过吗?”
陆相问出的第一句话更是让干甜不解,她以为陆相是和妙手观音发生争吵或是其他什么的,要不然妙手观音怎么会落寞离开。
见到陆相走出来之际,她还以为陆相是要向她问询妙手观音去了何方或者其他与妙手观音有关的话题,但是她完全想不到陆相问出的问题竟然是这么一个大出意料的话。
干甜因为发现陆相的问题与心中所想反差太大,所以对于陆相的问话表现出来的只是发愣。
陆相心中颇为焦急,见干甜没有回答,便又几声问道:“姑娘,我们天河部落难道没有人从这里离开过吗?”
“阿呆大哥,你问这个干什么,难道你要离开这儿?”
“姑娘,在妙手观音前辈的医治下,我已经完全恢复了记忆,我的名字叫做陆相,我并不是这儿的人,所以我想问一下我们天河部落是不是从来没有人离开过这儿?”
“阿……陆……相大哥,我记得我们族中并没有人离开过,也从没有人又过离开的想法,这里这么好,大家为什么要离开啊?”
听了干甜的话,陆相终于知道自己问错了对象,是啊,天河部落的人一直都生长在这里,他们为什么要离开这儿。
即使他们不知道外界是个什么模样,但是这里宁静非常,不受外界感染,在这里,对于天河部落的人而言,已经是他们一生的全部。
这里固然是一个宁静安然的所在,但是对于自己而言,却不能在这里享受这样的宁静,因为他还有许多未了的事要去做。
观阳帝国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慕雪儿等人是否安然无恙,父亲究竟身在何方……
他当前最迫切要做的事,便是从这儿离开,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里赶回观阳帝国,或者是赶回云海屿。
见干甜说不出一个所以然,陆相只得将焦急的心绪强行按下,他微微一笑说道:“姑娘,那妙手观音前辈也是从外界流落到这儿的吗?我看她似乎并不像这里的本地人呢!”
“妙手观音前辈一直都在这儿,但是她有一个徒弟,也就是馥姑姐姐在几年前离开这里外出了;对了,你要离开这里,可以向妙手前辈问询啊,她是一定知道离开的方法的。”
突然得到这样一个在陆相看来根本不可能的消息,让他也有些发愣。
如果妙手观音知道离开这里的方法,那她为什么在自己醒来之后迫切地问询自己来自何方,怎样回到自己来的地方呢。
难道她是在诈自己,但是从妙手观音的表现看来,似乎又不是这么一回事啊。
陆相有些头大,要不是因为他已经恢复了意识,他都几乎认为自己又在梦中了,因为这一切根本说不通。
“妙手观音前辈的弟子曾经离开这儿吗?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呢,姑娘?”陆相想不通,他索性不想,而是继续向干甜发问。
“我当然知道啊,馥姑姐姐曾经来过族中为其他人看过病,我有一次受伤也是她帮我治好的。只不过前几年我们便再没有看到她了。
后来一问,才知道馥姑姐姐已经离开这里了,医庐也只剩下妙手前辈和袭囡妹妹了!”
陆相心中非常郁闷,因为从甘甜口中得到的信息,那妙手观音一定是知道离开这儿的方法的,但是为什么她又要问自己呢?是不是她以前知道的方法现在不能用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陆相想不通。
因为没有从干甜这儿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所以陆相只得先自己想想办法,他必须得离开这儿。
要想离开天河部落,在陆相看来,必定是经过生命河,所以陆相告别了干甜便朝生命河而去。
陆相自由活动已经是得到族长班乌首肯的,所以干甜并没有阻止他。
不过在陆相离开之后,他还是将陆相已经恢复记忆的事传消息给干度。
当陆相再次来到生命河岸,看着川流不息的河流,陆相心中感慨万千,虽然在他意识没有恢复之时曾经看到这逆流之河,并且还两次进入其间休息。
但这一次才是陆相真正意义上的面对生命河,他想着天河部落的名称,知道必定是因为这道河而由来。
天河,这河流确实是向天宇流去一般,世间还会有这样的所在,陆相开始认真思量,同时他也开始顺着河岸观察这里的一切。
当他展开混影遁在生命河岸飞行了数个时辰后,才知道确实难以离开这儿,因为他顺着一个方向不断飞行之后,发现他既然又回到了刚才离开的地方。
陆相心中奇怪,这河流在他看来,不可能是假的,但是为什么自己在飞行这么久之后又会回到起点呢!
唯一可以解释这一现象的便是这里乃是处于一道奇阵之中,至于什么样的修为才能布置这样的阵法陆相当然也不知道。
如果这里真的是一个阵法,那这河流逆流而上便可以解释了,因为这是人为的,所以要让河流违背固有流向而逆流当然也不是不可能。
静静的站在生命河岸,陆相心中并不平静,他不知道自己为何总会进入这样的地方,死亡地之行已经在他心中留下阴影,但是才回到自己出生的世界不久,他又再次来到天河部落。
这一次似乎比上一次更加难以走出去,因为上一次他遇到了神界的强者,而这一次他遇到的人全部都是普通人,甚至连修者都算不上,更不要说有多么高深的修为。
要想离开这儿,唯一能够靠的人就只是自己,但是当下他的修为只恢复到道师境巅峰,要想进一步了解这里的情况当然是将修为完全恢复,到时再想办法离开这儿。
以他当前的修为根本不可能知道这里究竟是一个秘境还是一个秘阵,或者真的就是一个违背自然而存在的小村落。
对于修复修为的方法他当然已经有了打算,虽然当时他进入生命河的时候意识是处于封禁状态,但是他还是知道这生命河中的道气异常充沛。
因为他的身体强度已经恢复到道尊之境,这是他意识恢复之后他就知道了的。
陆相打算进入生命河中将修为恢复,然后他当然要到医庐去找妙手观音将情况问清楚。
本来他是打算直接到医庐去的,但是因为考虑到妙手观音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即使她真的知道离开的办法,那自己也不好在她刚一离开之后便去询问。
因为从妙手观音的话语之中来看,他当前并没有什么有效离开的方法,而她有徒弟离开这里的消息来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即使陆相相信干甜的话,但是谁又知道这里面又有什么样的情况呢?
陆相因为发现天河部落的情况并不简单,所以他才想到要先将自己的修为恢复,不然如果在这期间有什么样的变故他也好应对。
想通了一切,陆相便朝生命河中走去,当这一次真正切切感受生命河之际,陆相才知道这生命河的名称是多么的贴切,他也终于明了为什么天河部落的男性体魄为何会那般的强壮。
当陆相利用自己道师境修为开始恢复时,他才发现这生命河中道气充沛程度超过他曾经修练过的任何地方。
在生命河中修练,便仿佛他一直利用源源不断的丹药修练一般,丹药修练还要担心丹药中杂质对身体伤害,但是这里可以完全不用顾忌这些。
陆相修练混沌道以来,从来没有找到这样一个修练场所。当一进入生命河中运转混沌道诀,陆相便感觉生命河中的充沛道气不断地朝自己的丹田涌来。
他的修为开始快速地恢复,只不过数个时辰,他已经突破到道尊之境,并且他发现自己的丹田中黑白分明的道气凝聚的混沌道魂比昔日进入道尊境时还要凝实许多。
之所以这么快陆相便再次达到道尊之境,只因为他曾经本就是破尊境巅峰的修为,所以进入启尊境自然没有任何阻碍。
陆相当然不会因为自己达到道尊境便停止修练,他修为突破之后继续在生命河中不断修练着。
又是数个时辰过去,陆相已经恢复到破尊之境,本来陆相已不用饮食便可继续修练的,但是为了不让干甜担心,他恋恋不舍地走出了生命河。
当陆相回到干度家中,发现干度已经回来,并且已经在外面等待着他。
看到陆相回来,干度笑着说道:“陆相大哥,我听姐姐说你已经恢复记忆了,恭喜!恭喜!”
“干度兄弟,你回来了。是啊,我恢复记忆了,还得感谢妙手观音前辈的救治,要不然我不要说恢复记忆,说不定已经死了呢!
这一次你们回来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出去,如果有时间,哪天你陪我去一下医庐,我还没有来得及感谢妙手观音前辈,她便离去了!”
“没有问题,我想我们还有一段时日才会出去狩猎,到时我陪陆大哥你去!不过现在我们得先进去见见族长,他听说你恢复之后便马上赶过来了。”
听到干度说班乌也来了,陆相面上虽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心中已经留了一个小心。
自己一个外来者,只是流落在这儿,为什么这些人一直这般关心自己是否恢复记忆,因为他记得在医庐醒来之时,天河部落的智老也是非常急迫的问询自己究竟来自何方,只是因为当时自己意识遭受封禁,所以并未回答。
此时又听说天河部落的族长在知道自己恢复记忆之后,这么快便赶来,陆相当然要留一个心眼。
走入干度的帐篷,班乌正在来回踱步,显然心中非常的焦急。
看到干度和陆相二人走进来之后,班乌冲陆相微笑说道:“听说先生已经恢复记忆,真是可喜可贺!”
“托族长的福,我因得到妙手观音前辈之助,所以恢复了记忆!”陆相也是抱拳一礼回答。
“先生这么快便恢复了记忆,在我等看来,先生一定乃非常之人!我看先生恢复之后器宇轩昂,头上祥光缭绕,这我只在智老和妙手前辈身上看过,先生想来也和他们是一个世界的人吧!”
班乌之所以成为一族之长,原本便聪明非常,他本要问的乃是陆相是不是可以帮助他对付帅呈丹的人,但是为了不让陆相反感,他的问话便变成了恭维之语。
陆相活了一百多年,对于他心中想问的当然知晓,虽然他不知道班乌为什么要问自己是不是修者,但是知道他要问的便是自己是不是修道之人。
对于班乌这样的人,陆相心中是颇为反感的,因为他认为这样的人不实在。
但是他却从班乌的口中知道那在医庐问询自己的苍髯老者也是一个修者,这让他心中又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