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之柔才懒得与她废话,她还着急回去看温巧的情况呢。
她右手悄然探上左手腕,她的睚眦鞭一直在左手腕上盘踞着,随时可以舍身为主人而而战。
“大姐姐手下留情!”
恰逢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石之柔身后传来,她听出这是石燕荣的声音。
她忙跑到石之柔身边,刚进门便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没忍住干呕了一下,好在是努力抑制住了,不然还真是要在大娘子面前失仪了。
她朝着权如云微欠身行礼,之后才凑到石之柔耳边小声道:“大姐姐息怒,她好歹是石府嫡女,若是姐姐公然伤了她,还不知道会闹出怎样的风波来,姐姐三思啊!”
石燕荣说的有一定道理,她忍辱负重月余,也不在乎多忍一刻,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的计划还没正式开始,若是此时打残了她,恐怕会对她的计划造成影响,一条腿而已,远没有她的复仇大计重要。
石之柔垂眸沉思一瞬,想明白的她松开握着短鞭的手,重新恢复泰然自若的神情,浅声道:“你记着,今日你欠三妹妹一条命!”
随后,她毅然转身,抬脚离开川舒院,石燕荣又朝着权如云行了一礼,忙转身跟上大姐姐脚步,谷英倒是一副失望透顶的表情,不仅没有给权如云行礼,甚至还要给她们母女一个大大的白眼来表达自己内心的厌恶,走到门口还不忘高声道:“快走!真是太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二姑娘有在自己房间养猪的癖好呢,简直不能住人!”
这话可是给石念微气的小脸一阵青紫,疯狂的撕扯自己臭气熏天的衣裳,尖叫声也是无法抑制的从川舒院传出来。
凡是经过门口的女使们都要嫌弃的躲远一点,简直就是不把人臭死不罢休的地步。
从川舒院出来,石燕荣像个犯错了孩子似的低着头,抿着唇一言不发的跟在姐姐身后,好似生怕被姐姐问责似的。
“你怎么来了?”姐妹俩走着,石之柔疑惑发问。
石燕荣依旧是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回应道:“我...我是来给大娘子请安的...”
石之柔不解:“请安为何只有你一个,向珊呢?”
石燕荣:“她...她晨起身子不适,没...没来...”
听着她说话的样子,就知道她肯定是害怕自己埋怨她,石之柔的声音放缓许多,柔声道:“别害怕,我不怪你。”
“啊?”石燕荣不解抬眸,勇敢看向姐姐。
石之柔停下脚步,回首看向自己这个看似胆小,实际上颇有主见的妹妹接着说道:“我还要谢谢你呢,要不是你,我今日恐怕就要做出会令我后悔的事了。”
石燕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可置信的睁大水眸,试探问道:“真的吗?”
石之柔轻揽过妹妹纤薄的肩头,继续往前走,缓声道:“当然是真的,我知道你是为着想,若是今日我真的断了她的腿,依照权如云的性子是绝对不会放过我的,但她又不敢公然与我作对,只能是用一些下作的手段对付我,明枪易挡,暗剑难防,保不齐她会对我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来,你这是在救我,我自然不会生气。”
听到姐姐的话,石燕荣娇羞的低下头抿着唇笑了起来,她应该要相信大姐姐的,她不是个会怀疑她的人,是自己太敏感了些。
姐妹俩回到迎春园用早膳,一进门迎面而来一头老黑牛,毫无防备的石燕荣被突如其来的牛头吓到,石之柔眼疾手快的扶住她差点倒下去的身子。
老黑好似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后退几步,不敢再靠近,石之柔倒是一点都不在意,大方的为妹妹介绍:“你还没见过老黑吧?它就是拉着板车送我回来的老黑。”
石燕荣这才反应过来,恍然大悟惊喜道:“原来它就是老黑啊!怪不得姐姐可以让它在院子里,看来大功臣就是它呀。”
老黑听懂了姐妹俩的对话,也看懂了两人面上和善的笑容,也不再后退,而是小心翼翼的伸着脑袋试探。
石之柔握着妹妹的手,轻轻放在老黑脑袋上,柔声道:“别怕,老黑很通人性的。”
渐渐的,石燕荣从害怕的临界点放下恐惧,经过短暂的相处,也可以与老黑像朋友一样,至少不再畏惧彼此。
迎春园这边是其乐融融,川舒院可就没什么好味道了。
石念微简直都快要气炸了,把自己泡在澡盆里一个劲的搓,生是把身上的皮肤都搓红了依旧是不愿停手,每一根发丝都散发着挥之不去的恶臭,就算用多少香料都没用,一大堆女使都为此忙翻了天,把石念微房间里所有的东西全部都换了一遍,就差把床拆了一起丢出去了。
地面更是洗刷过不知多少遍,可还是会残留一些鱼腥味,权如云又让人在屋子里点了许多香薰,把所有能用的香炉都拿了出来,全部一起点燃,这屋子里顿时烟雾缭绕,人进去都熏眼睛还是不肯罢休,就这样一直折腾到夜里,石念微才勉强回到房间休息。
皇宫,兰长殿。
“哈哈哈!她还真是有趣,竟然能想出如此招数,不愧是她!”
五皇子叶靖义听到始兴来报的内容,实在是太开心了,他怎么能想到一个深闺女子竟然能想出给人泼臭水这样的招数来?不得不说,让人耳目一新。
始兴:“是啊,当时属下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差点笑出声,那屋子里简直是臭气熏天,属下在房顶上都能闻到那股子令人作呕的气味。”
桑力:“这位石姑娘还真是个神人,什么损招她都能想到,还真是个不服输的女子。”
对此,叶靖义很是认同,忍不住颔首道:“的确,也不知她这小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这样的事,也就她能做得出来。”
始兴:“属下瞧着,二姑娘可是被气的不轻,生是骂了一天。”
一听这话,叶靖义的脸瞬间变得阴沉可怕,语气中的愉悦当即消散殆尽,冷声道:“她都骂了什么?”
始兴立刻察觉到殿下情绪的变化,识趣的收回自己脸上的笑容,一本正经的回应道:“多是些女子之间的酸话,污秽之言,殿下还是不要听为好。”
“说!”
叶靖义此时已经没有一点情绪,有人敢骂他的人,简直就是找死!
始兴咽了咽口水,心虚的看了眼桑力,见到桑力抬眸中的无奈之后,只好硬着头皮开口道:“她说石姑娘是野种,没人要的...的野孩子,下贱的小娼妇,贱...贱人,当初就该饿死她,省的...省的她现在来欺辱她...”
始兴说的这些只是一小部分,更过分的话还没说呢,但叶靖义的脸已经阴沉的可怕,周身散发出如朱厌一般的血腥之气,好似能将周围的一切全部吞噬殆尽一般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