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经过自己的细心调理,石之柔的身体已经好上许多,就连这胃口都跟着涨了不少。
女孩放下手中的银筷,满足的长舒一口气说道:“吃饱了就是舒服啊!”
一旁的温巧见状,打趣道:“姑娘这哪里是生了场病?分明就是打开了胃口!竟比生病前还要能吃。”
一旁的谷英也跟着打趣道:“还是有影响的,之前能吃一整只鸡,现在也要剩下一个脑袋了。”
话落,屋子里的几个女使都捂着嘴笑了出来,只有石之柔这个当事人笑不出,毕竟是开自己的玩笑,哪个姑娘能笑出来?
女孩幽怨的眼神盯着温巧,温巧忽而觉得后背一阵寒凉,抬眸间才看到姑娘略带不满的眼神,这笑声当即便止住了,尴尬的笑了笑忙说道:“奴婢瞧着今日天气好,姑娘不是说要练点茶吗?不如就到院子里给姑娘支个桌子可好?”
还没等石之柔有所反应,温巧忙冲着谷英说道:“走,我们去将矮桌放在院子里!”
谷英也看到了姑娘很是不满的眼神,忙就跟着温巧去搬桌子,慌忙逃离现场要紧啊!
几个女使走后,石之柔很是无奈的收回视线,重新落在面前干干净净的碗碟上,不由沉思:难道我真的吃的太多了?
对茶艺一窍不通的石之柔很努力的想要静下心来做茶,可每次都刚开始就会被温巧的话语声打断。
“茶水还不够烫,再等等。”
“姑娘手上动作太慢了,云脚都散了。”
“击拂的姿势不对,手腕再用力些。”
... ...
一番点评下来,石之柔实在是没了脾气,再次抬起她幽怨的眸子看向温巧,语气中满是不悦的说道:“你能安静一会儿吗?”
温巧只是好心,没想到会让姑娘觉得厌烦,低下头,很是委屈的说道:“是,奴婢不说了。”
石之柔见状,回首想着这下终于可以安静的练习,却无意间看到自己手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九转环,她立刻意识到叶靖义来了,沉思片刻,想着怎么把温巧支走。
半晌,女孩缓声道:“突然想吃果子,你让向珊回来的时候给我带几个尝尝。”
“是,奴婢这就去。”
看着温巧远去的背影,石之柔也放下手中茶筅,下意识伸手抚平衣裙上的褶皱,忽而想起前几日石念微输给她的衣裙还没送来呢,也不知有没有去买,还是要等向珊回来之后问问看。、
女孩正想着,一个清亮的男子的声音悄然钻入她耳中,仿佛带着一丝愉悦,让人心旷神怡。
“你原也不用做这些的。”
男子说着,已经来到女孩身边,石之柔唇角微勾,露出一抹如沐春风般的笑容,柔声道:“这不是为了能配得上五殿下这皇子的身份,不会的东西都要抓紧时间学才是,总不能让人说您五殿下娶了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吧?”
女孩说着,缓缓起身,抬起她如黑曜石般的水眸望向面前封神俊秀的男子,他双眸的颜色越发的深了,看样子应该是能看到更清晰的东西才对。
男子朱唇微动,瞳仁盯着面前女孩模糊的轮廓,虽说仍旧看不清什么,但还是吸引他不舍得移开贪婪的双目。
男子盯着女孩的神情中满是宠溺,笑言道:“你是我叶靖义的发妻,谁人敢说你半句不是,我定废了他!”
话落,女孩柳眉微蹙,很是有些嫌弃的说道:“还是这个暴戾的样子,难怪他们都怕你。”
叶靖义却不以为然,耸了耸肩淡然道:“他们怕我是应该的,只要你不怕我就好。”
这点石之柔可不敢苟同,下意识后退半步,装作害怕的样子小心翼翼说道:“说实话,我也是有些害怕的。”
叶靖义见状,立刻便有些慌了,他没想到竟然连石之柔都会害怕他,他一直以为石之柔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奇女子,谁承想竟然也有害怕的东西,那就是自己!
男子慌张的眼皮都在微微颤抖,吓得他一时不知该说点什么,剑眉微蹙,拳头都不自觉紧握起来,愣愣的站在原地甚至都不敢动弹。
石之柔看出男子的踌躇,不由的震惊一瞬,心中暗道:他这是害怕了吗?堂堂五殿下也有害怕的时候?
女孩惊讶的瞪大了双眸,呆呆的盯着面前踌躇不安的男子,满心期待着他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
男子迟疑半晌,终于试探的开口问道:“若是...若是我不这么暴戾,你会...还会害怕我吗?”
“什么?”
女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
他可是五殿下啊!
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其实男子和女孩都不知道,从前的叶靖义没有软肋,他没有亲生的兄弟姐妹,自己又是个瞎子,唯一一个母亲也跟没有似的,他在这世间根本没有任何眷恋,自然也就没有能令他害怕的东西。
可自打认识了石之柔之后,他的心好似时刻都牵挂在她身上,会担心她,会思念她,会害怕她受到伤害,会想尽一切办法满足她的小心思。
从前,叶靖义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就好像两人不知不觉间被人牵上一根线,一根如何都挣脱不开的线。
这根线将两人紧紧地栓在一起,好似一个整体,无法分开的整体。
从那以后,男子便有了软肋,便是面前这个女孩,这个曾经救过他性命的女孩,这个唯一一个不拿他当个异类的女孩。
石之柔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何叶靖义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根本不符合他的人设好吗?
女孩不安的舔着薄唇,垂下头,看着自己脚上这双精致的绣花鞋,半晌,终于很是为难的开口回应道:“你若是能稍微温柔一点,我就不会害怕了。”
这一刻,男子的心头好似被投进一颗小小的石子,泛起层层涟漪。
“温柔点?”
男子不解反问,很显然,他根本不懂什么叫温柔,也从未感受过他人对自己的温柔是什么样子。
他不是不愿意,而是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