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石之柔仔细的诊治,元祥的手也得到很好的治疗,此时的时间也走过子时,石之柔只嘱咐了几句之后离开,并告知他每日都要来迎春园换药。
关于他这手到底是如何伤到的,石之柔并没有多问,在看到伤口的那一刻,她就已经锁定了犯罪嫌疑人,只是不清楚始兴这么做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回到迎春园后,石之柔就让温巧和双晴先回去休息了,今夜该轮到谷英守夜,她们回来时,温巧和双晴已经将床铺收拾妥当,只要伺候姑娘洗漱就好。
洗漱完毕的石之柔慵懒的侧躺在柔软的榻上,趁着谷英出去倒水的功夫,低声冷言道:“始兴!”
“属下在!”
许是知道自己犯了错,始兴又再一次端正的跪立在石之柔面前,低眉垂眼的跪着,一副认错模样。
榻上的女孩隔着屏风,幽冷视线落在侍卫身上,此时,屋子里的温度降至冰点,侍卫的内心是无尽的煎熬,这比直接给他几鞭子还要难受。
当然,女孩也没有什么时间跟他耗着,谷英随时都会回来。
“元祥的手,是你做的吗?”
女孩的话语中能很明显的听出满满的怒气,因为在她看来,元祥是前院的小厮,而始兴是内院的侍卫,他们之间几乎没有什么能接触到的机会,也就没有什么缘由能引得始兴对他下此重手!
“是。”
始兴回答的干脆利落,没有一丝迟疑。
“为什么?”
女孩再次问出,可始兴却呆滞在原地。
为什么?
他怎么知道为什么?
他只知道当时恨不能直接杀了元祥,可究竟是因何,他自己也不知道。
“属下不知。”
这个答案属实不在石之柔意料之中,女孩蹙着眉,不解冷笑,反问道:“呵!你下的手!你自己竟不知为何?你觉得我信吗?”
话落,侍卫俯身下拜,满身的诚恳模样,再次说道:“属下的确不知,只知道当时元祥送赵姑娘进门时,多看了谷英一眼,属下这心里就好像有上万只蚂蚁啃食一般难受,一时间没控制住,对他动了手。”
一番话说的石之柔心惊肉跳,仅仅只是因为一个眼神就险些废了元祥一双手,不愧是在血海里拼杀出来的人,一言不合就是要取人性命,这和地狱里的罗刹有何分别?
女孩转念一想,难不成始兴对谷英有意思?
“你不会是喜欢谷英吧?”
这话就像是一根尖锐的针,深深扎进始兴的心头。
难道自己真的喜欢上了这个还没到及笄之年的小女使?造孽啊!
始兴早就过了而立之年,算上去也是可以做谷英父亲的年纪了,怎么能对一个小女孩产生如此不伦的想法?
见着始兴不说话,石之柔大致已经知道了他的意思,看来是自己猜对了。
对此,石之柔表示很无奈,先不说两人年龄上的差距,就是始兴身为皇子的侍卫,过的都是刀尖上舔血的生活,谷英身为内宅女使,又是自己身边最值得信任的人之一,她将来的婚事必定是要经过好生挑选的,绝对不会将她嫁给一个连性命都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人,那样只会害了她。
半晌,女孩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就在此时,谷英忽而推门,始兴下意识闪身离开,只留下石之柔一人出神。
对于方才屋子里发生的事,谷英一无所知,见着姑娘还未休息便催促道:“姑娘怎么还坐着?都快丑时了,明日还要给老太太请安呢,早些休息吧。”
可今夜,注定无眠。
虽是吹了等,可石之柔愣是睁着眼到天明,脑子里全部都是元祥沾满献血的双手和始兴模棱两可的回答。
女孩时不时就要朝着门口看一眼,因着那里是谷英守夜的位置。
没想到,自己被国公府和皇子争夺,自己的女使也逃不过被侍卫和小厮争夺的命运。
自己身为官员之女尚且深受其扰,谷英却不是个天资聪颖的,脑子迟缓不说,这嘴上还总是没个把门的,成日里大大咧咧的,得罪了人都不知道。
这样的人再配上一个杀人如麻的暗卫,这日子该是过成什么样啊!
不行!
她绝对不能把谷英往火坑里推!
次日一早,石之柔就顶着一双黑眼圈迷迷糊糊的坐在妆台前洗漱,温巧见状很是担忧的问道:“姑娘昨夜没睡好吗?要不今日就告个假?少一日请安没什么的。”
女孩则是有气无力的说道:“今日的戏还要我亲自到场才有意思,少了我,川舒院的戏台子可怎么搭的起来啊?”
“戏台子?川舒院里好像没有戏台子吧?”
一旁的谷英还是个思绪迟缓的,这点子道理都想不明白,石之柔是当真不敢讲她嫁给始兴。
还没等石之柔走出迎春园的大门,石燕荣和石向珊两姐妹就已经出现在院中,石之柔见着妹妹们,这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欣喜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石向珊很是欢喜的挽起大姐姐的胳膊,亲昵说道:“我们是来叫姐姐一起去向祖母请安的。”
“那就走吧。”
几人走在花园的小路上,春日里玉兰花已经抢先绽放,几人经过一处满是玉兰树的位置,石燕荣不由感叹道:“这春天果然已经到了,这花都开的格外茂盛。”
石之柔轻声打趣道:“是啊,玉兰都开了,昨日赵姐姐给我送来一身衣裙,上面的玉兰花很是精致,我就知道向珊将铺子打理的很好,这铺子没了你可怎么办啊?”
得了夸赞的石向珊羞愧的低下头,不好意思的说道:“姐姐谬赞了,还是姐姐聪明,找来上好的料子和绣娘,这才让京中贵胄们都看到水云宝阁的好东西,都是姐姐的功劳。”
石燕荣则想起了什么,提醒道:“你昨日不是说去找大姐姐有要事的吗?今日见到了,还不就说了。”
经过姐姐的提醒,石向珊这才想起昨日的事,忙说道:“对,我昨日去找姐姐,温巧说姐姐出去了,我就只好先回去,正好现在有时间就说了吧,不然就我这脑子,过一会就忘了。”
石之柔疑惑歪头,看着妹妹的眼神中满是探究之色,不解问道:“什么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