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英陪着姑娘在院子里看桃树,听到姑娘的话,不由的笑出声,跟着打趣道:“去年也是这样满树的桃子,姑娘还没吃够吗?都开始想着今年的桃子了?”
石之柔也跟着打趣:“自然是吃不够的,庄子上的果树都结果了吗?我还等着吃呢。”
谷英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忙回应道:“管事的说今年的花被大雪打下来不少,好在他们即使发现,给果树盖上了宽布,不过也还是受到些影响,给姑娘自己吃是足够了,要卖的话应该也卖不出多少银子。”
听到谷英的回禀,石之柔当即拍板,淡然道:“那便不用卖了,等秋日果子成熟了,全部分发给庄子上的人吃了就好,铺子里的人也都分一些,大家头一年跟着我,银钱发不了多少,果子还是可以给大家尝尝鲜的。”
谷英震惊,不可思议的反问道:“姑娘也忒大方了!竟要全部都送给他们?”
石之柔却不以为然,缓声道:“这有什么的?不过是些果子罢了,反正也卖不了多少银钱,倒不如让大家伙跟着高兴高兴。”
“给姑娘请安!”
主仆俩正说着,身后传来双晴的声音,两人齐齐回首看去,只见双晴手中捧着一个红色邀贴恭敬的站着,低眉垂眼的模样一看便知这邀贴非比寻常。
石之柔没有说话,而是等着双晴回禀,而双晴也不犹豫,立刻说道:“这是宫里娘娘送来的邀帖,说是邀请府里嫡出的女儿入宫赴宴。”
石之柔这才有所反应,伸手接过双晴手中湛蓝色的邀贴打开来看,只见邀贴上赫然写着自己的名字。
谷英见状,好奇发问:“娘娘只说邀请嫡出的女儿?那二姑娘是否也在其中?”
双晴颔首说道:“是的,川舒院已经收到邀帖,大娘子已经开始让人给二姑娘置办新的衣裙。”
听到双晴的话,谷英的第一反应便是:“她给置办的谁家的衣裙?是水云宝阁的吗?”
双晴摇摇头,有些遗憾的说道:“不是,听闻是找了师父来自己做的,此刻正在量身呢。”
谷英这小脸顿时就阴沉下来,撅着小嘴,很是不悦的说道:“平日也没见她如此抠门,这要入宫了都舍不得给女儿置办一身上好的衣裙,哼!真是小气!”
见着谷英的愤愤不平,石之柔宠溺的笑出声,轻声道:“这有什么的?我们也不差她这一件衣裙,就是她来买都没机会呢,我们的单子已经排到六个月以后了,是她没福气呢。”
经过姑娘的宽慰,谷英的脸上终于重现惊喜之色,眼眸中都有了星光,欢悦道:“对啊!穿不上我们的衣裙是她的损失,又不是我们的!”
而不远处的松淳正在耐心等待,这石姑娘身边的人越来越多,她很少有孤身一人的时候,这也就导致了松淳有什么事都要等上许久,有时候还真是耽误事呢。
石之柔将手中邀贴递到谷英面前说道:“这个你收好,再去帮我挑一身浅色的衣裙,不要太张扬的。”
谷英接过邀帖,有些忧虑的问道:“姑娘就不想好好打扮打扮,惊艳四座吗?”
石之柔不解反问道:“为何?”
谷英看了眼身边的双晴,最终还是犹豫开口道:“五殿下与姑娘退婚,是他没眼光,依着奴婢看,姑娘就应该拿出嫡女的派头来,让其他皇子对姑娘倾心,好好气气五殿下才是!”
话落,石之柔莞尔一笑,觉得有些荒唐,又有些感动。
无奈说道:“春宴是娘娘的主场,我本就不是什么高官家的女儿,就算有再大的派头也比不过公主殿下,若是引起他人的注意,再多生口舌是非就不好了,还是收敛些吧。”
双晴也很赞同姑娘的话,忙伸手将谷英拉走,嘴里还小声说着:“姑娘自有打算,咱们就不要跟着瞎掺和了,还是给姑娘选衣裳要紧!”
见着石之柔终于是一人,松淳没有犹豫,当即扔了一颗小小的石子在石之柔脚边。
女孩发觉到鞋面好似被什么东西砸到,垂首看去,一颗还算是圆润的石子正摇摆不定。
她当即便明白了情况,来到秋千处落座,随后高声道:“你们都下去吧。”
一旁打扫的几个女使听到姑娘的话,纷纷放下手中活计,行礼告退。
松淳见状,立刻现身在石姑娘面前,恭敬的垂首行礼道:“给姑娘请安!”
只是今日的他并非两手空空,而是捧着一个雕刻精致的木盒。
石之柔一眼便看出他此行的目的,好奇视线落在松淳手中的木盒上,像是猜透一切似的从容,轻声问道:“殿下让你来送东西的?”
垂着头的松淳有些意外,石姑娘怎么什么都猜得到,但转念一想也在情理之中,她原本就比一般的女孩要聪明些,再看到自己手中的盒子,想不猜到都难啊!
松淳身子伏得更低了些,恭敬颔首道:“是。”
而后将手中的盒子高高捧起递到石之柔面前接着说道:“殿下听闻姑娘要入宫赴宴,特意准备了些首饰让属下送过来给姑娘。”
秋千上的石之柔并未着急起身,而是用双腿轻轻推动秋千前后摇晃,探究的语气中很明显能感受到质问:“殿下这首饰送来的还真是及时,让我不由怀疑殿下早早便准备好,就等着今日我收到邀贴之后再给我?”
石之柔这话无疑是在质疑叶靖义的目的,她还是放不下对五殿下的猜测,因着他每次计算的时间都刚刚好,都是在她需要的时候如及时雨一般悄然出现,不得不引人怀疑。
话落,松淳感到身子一紧,殿下的确用心不纯,尤其是在面对石姑娘之时,就连松淳都能感受到五殿下对石姑娘的算计。
可即便如此,松淳作为殿下的人,就算是被戳穿也只能硬着头皮不承认,总不能真的让石姑娘对殿下产生畏惧的心里吧?
“姑娘多虑了,殿下常年久居深宫之中,平日里没什么爱好,也就在遇到姑娘您之后这脸上才有了笑容,对姑娘格外看重,因此也就想尽些绵薄之力罢了,姑娘不必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