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石之柔会为自己辩解,没想到她薄唇微扬,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缓声道:“我想县主您是误会了,我与苏公子没有任何关系,他喜欢谁是他的事,与我无关,我想您是找错人了。”
女孩说罢抬腿就要离开,却被宜阳县主抬手拦下,露出她宽袖上精致到可以以假乱真的水仙花图案,侧目看向正要离开的女孩,语气中带着嘲讽与不屑的说道:“没关系?他又怎么会向你提亲?全城都知道他带着聘礼到石家提亲,可你却转头就将这门亲事拒之门外,害得他情绪低落,多少次诗宴都没能前来,你究竟是何居心?”
这一幕引得在场所有人窃窃私语,都在小声讨论这个石家大姑娘。
她的确是有一番真本事的,能让从来都不近女色的苏永义对她死心塌地,直接上门提亲不说,甚至还为了她求到官家面前去,不惜与五殿下正面硬刚。
就连石之柔自己也不明白为何这个苏永义偏偏对自己念念不忘,京城之中的名门显赫多了去了,比她貌美的更是一抓一大把,眼前的宜阳县主不就是其中翘楚吗?
不仅如此,这个县主还对苏永义钦慕已久,家室也是一等一的显赫,是个男人都会选择眼前的县主,而不是她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小官家的女儿,怎么都想不明白啊!
眼看着主子被拦下动弹不得,谷英有些着了急,这个县主很明显就是来找事的,来者不善,偏偏又是个县主,姑娘就算是再有本事也开罪不得,这可怎么办啊!
双晴这小脑袋瓜也在滴溜溜的转,只是她初来乍到,这内宫中的人是一个也不认识,除了干着急真是别无他法。
而暗处的松淳见状,立刻便去通知了五殿下,此刻的他也收拾完毕,正准备往岐阳宫去,而松淳的出现则是让叶靖义有些意外。
桑力先没忍住问了出来:“你不是在石姑娘身边吗?怎么回来了?姑娘呢?”
松淳来不及多说什么,看似冷静的神情中蕴藏着一抹焦急,忙说道:“石姑娘被宜阳县主拦下,此刻正在岐阳宫中无法脱身。”
听到松淳的话,男人剑眉微蹙,满脸不悦的问道:“可知所为何事?”
“好像是为了苏永义的事,宜阳县主仰慕苏永义已久,自打上次石姑娘拒绝了他的聘礼之后,他就成日将自己关在府中,谁也不见,也不参加任何宴会,京中的女子中也就只有县主敢说出此事,其他人就算是心中有气,也不敢当着姑娘的面说什么,更不敢当众为难她。”
松淳将此事禀报了个清楚,叶靖义心中已然有了盘算,淡漠的神情中多了一抹从容,当即开口问道:“苏永义今日也来了吧?”
松淳颔首应道:“是,今日是春宴,他不敢拒绝。”
叶靖义这才不慌不忙的吩咐道:“桑力!你亲自去一趟,让苏永义好好管管自己的狗!若是敢咬了我的人,就让他整个国公府付出代价!”
男子说着,清澈透亮的眼神中又蒙上一层阴狠之色,叫桑力看了都不寒而栗,忙躬身应道:“是。”
话落,桑力一刻都不敢耽误,忙就动身朝着岐阳宫方向而去,松淳也跟着退了下去,继续回到暗处查看情况。
而岐阳宫这边还有一个人,也是满脑袋雾水,双目无神,呆呆地站在原地。
石念微怎么都想不明白,前几日还好好的康叶吉今日为何忽而对她的态度极致冷淡,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就好似自己身上有什么脏东西一样的晦气,见着她便立刻躲开,任由石念微再怎么呼唤都无济于事。
康叶吉虽说到现在都不明白父亲当日为何会勒令她不许与石府有任何来往,但今日出门前父亲又再三叮嘱,甚至拿出全家的性命相要挟。
康叶吉就算是胆子再大,终究也只是个未出阁的小女孩而已,在她的心中最重要的便是娘亲和父亲,若是他们死了,自己又如何有勇气在这世间活下去呢?
就这样,康叶吉带着满满的疑惑入了宫,怀着忐忑不安的心佯装与其他几位姑娘说话,直到石念微的出现,将这原本的戏台子打破。
她再也装不下去了,在亲人和朋友之间,她也终于做出了抉择。
一再的疏远导致石念微很是失落,她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想追问下去,可康叶吉已经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就好像故意躲着她一般。
有人疏远,自然就有人靠近,几个从前见过几次但不甚熟悉的姑娘主动来与石念微套近乎,一个劲的夸赞她今日这身衣裙实在是好看的紧,宛若天仙下凡,明艳动人,是这春宴上最美丽的女子。
原本还很落寞的石念微在听到几人的夸赞以后,也不由的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喜悦瞬间掩盖了失落,很快与几个姑娘谈笑风生,好不畅快。
而石之柔这边还在与宜阳县主对峙,虽说面对的是有封号在身的县主,但石之柔也丝毫没有畏惧的意思,因着她知道,叶靖义一定有办法处理,她只要一心与对方周旋就是了。
“你怎么不说话?哑巴了?还是心虚了?”
宜阳县主步步紧逼,石之柔就算是不作回应也无法避免,干脆硬气的迎上县主好似要吃人的眸子,眉眼间满是戾气,半放松的眼眸给人一种慵懒的王者之气,就算是见过大世面的县主都不免心头一颤,拦着石之柔的胳膊都不由的下落几分,但还是倔强的不肯垂下。
“县主万金之躯,为何偏偏就要挂在一个男子身上?这京城中又不是只有国公府一家有儿郎,何须如此执拗呢?”
宜阳县主也不甘示弱,直接回怼道:“你懂什么?你被殿下和苏郎两人争夺,也不知是什么天大的福气!你怎么会知晓?你就是块朽木!不可雕琢也!”
“我是块朽木没错,可您身份高贵啊!天下的好儿郎比比皆是,为何就钟爱他一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