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史莱姆不算生物,不然大陆整个危险等级还得往上提个四五级。
霍雷只是去找城主见上一面,打个招呼意思意思。大敌当前,总不会坐下来喝两杯。
于是小队的三人没等多久,霍雷就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朝着东门赶来。
“怎么说?”霍雷在群里问。
“黑街森林搞一波,速战速决。”萧何回答。
安格里纳一直乖乖地趴在他的肩膀,似乎人一多了还会害羞。
“OK!来了!”
霍家军没有丝毫停留,冲向打开的城门。
王雪峰并不打算下去,这个射程对他来说足够了,况且森林里找不到这么合适的制高点。
于是戴乐乐跟着萧何一起,直接从城墙上翻越而下。
“妈的怎么又是她!!”
“你省省吧,人家是女朋友,同进退很正常。”
“可恶……”
霍雷手持方天魔戟,扭头瞥了一眼落在他马背的萧何,突然笑得一脸猥琐。
“哎,盒子。”
“嗯?”萧何的意识沉浸在荷玉中,专心致志地寻找可能存在的生机线。
“回去之后我要写一本书!”
“什么书?”
“我的室友变成了萝莉!”
“醒醒,没人看的啊,好好搬砖。”萧何一脸从容:“前面,有一条老街看到了吗?先别进去,可能有埋伏。”
霍雷撇撇嘴,暗自腹诽:真是不解风情!
这次的精英队并没有方才那么多人,仅有一百名不到。如果全数进入黑街,在无法保持阵形的情况下,很有可能会出现不必要的折损。
“你准备怎么安排?”霍雷望向黑街深处,确实有令人心悸的气息。
“让你的队伍继续听乐乐指挥,有雪峰配合给信号,肃清黑街周围的魔物应该没什么问题。”萧何说。
“行。”霍雷转身,对霍家军众人快速地下达着指令。
似乎是有了第一次,这第二次他们也习惯了。
反正萧何一来,雷霆少将总喜欢抛下他们,去单独作战。
至于让戴乐乐一个小女生来指挥,他们起初确实不服。但河边对百数魔物那一战,戴乐乐充分显露了她团战指挥的实力。
加上躲在暗处的百发百中的狙击手,哪怕是面对上百魔物,二人组合起来都能稳妥应付。
左看右看,似乎少将的这些“朋友”,就没一个不强的。
这令他们纷纷感到凛然。
“也许这就是大名鼎鼎的云端实力吧!”众人想。
哒哒……
寂静的黑街回荡着清脆的马蹄声。
外界的喧嚣和这里的死寂,顿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就好像进入了一个隔绝的时空,进得来,出不去,这种深深的压抑徘徊在心头。
下一刻,黑街外的众人纷纷大惊。
因为随着“嗡”的一声,这条黑街忽然被一个纯黑色的结界笼罩,让人完全看不清里面的景象。很显然,刚进去的二人定是遇到了什么。
正如众人所料想的那样,这条街正在发生着令人瞠目结舌的变化。
霍雷早已将马收了起来,与萧何背靠背摆出了防守姿态。
自结界升起的刹那,整片天空都黑了。
站在原地环顾四周,还有种子时无月的感觉。
黑暗,潮湿,阴冷。
“吱呀——”
一间腐朽的木门打开。
从里面缓缓迈出了一条腿,一条仅有白骨的腿。
但随着他的整个身体走出来,身上的血肉却已经恢复完毕。
唯独与活人不同的是,他的眼睛是没有灵魂的空洞。
萧何眉头一皱,这具尸体并没有生机线。
“自主活动的走尸。”萧何对霍雷说。
后者并未急于出手,因为伴随着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这条街竟然慢慢地“活”了。
在第一次来的时候,萧何就想问红莲,为何这条街空无一人,现在终于有了答案。
敢情他们全死了。
这会儿莫名其妙复活,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意识。
不会思考生与死的问题,更不会想报仇雪恨的问题,仅仅只是像梦游一样,在自己曾经生活过的地方行走。
如果这群走尸发起进攻,二人还觉得正常一些。
偏偏就是现在这诡异的场景,让他们只能停留在原地谨慎观望。
一个大头女娃娃晃晃悠悠地走到萧何面前,咧开嘴笑了笑。
“姐……姐……好……嘻嘻……嘻嘻嘻……”
他们的恢复并不彻底,也许是死者太多的原因,导致许多人的恢复存在着各种各样的瑕疵。
比方说缺胳膊少腿,比方说刚复活就开始流血……又或者像这个女娃娃一样,一边说着话,脸上还钻出来一条蛆虫。
霍雷不为所动,沉稳地打量着四周:“是有人在安排吗?”
萧何摇了摇头:“至少目前不是。”
“动手吗?”
“他们应该是枉死。”萧何沉吟半晌,说:“若我们杀了人,恐怕会触发些什么……现在看样子,他们暂时不会出现变化,不如我们四处走走看看,也许能找到破解的线索。”
“好。”
霍雷试探地往前走了几步,“人”们并没有什么反应。二人对视一眼,开始小心翼翼地往深处走去。
萧何曾经来过这里,相对比较熟悉,只是当时家家大门紧闭,而现在基本上都打开了。
这些“人”不但不攻击他们,甚至有的还会朝他们礼貌点头,仿佛他们真的活着一样。
“有点渗人。”霍雷不禁吐槽。
萧何没有接话,他是在霍雷身后倒退着走的,所看到的画面比霍雷更惊悚一些。
因为这些“人”在他们走过之后,仿佛都被什么东西吸引了,站在原地静静地望着他们。
如果只有一个人这样望着也就算了。
但此时无论是街上,楼上,窗里的……个个都这副姿态看着他们,难免诡异感十足。
“呜呜呜……”
“我的家呢……”
“呜……”
“我的家去哪里了……”
突兀的呜咽声远远传来,霍雷不由得脚步一顿。
声音似哭泣,似不甘,甚至已经达到了一种偏执的地步。
让旁人一听就会觉得:这人怕不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