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无桀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手臂和腿脚,然后向着面前持剑的男子抱了抱拳:“承让了。”
持剑男子握剑的手还止不住有些发颤,苦笑一声:“看来这段日子还是有些懈怠了,是在下技不如人。”
两者先前只是对了一招。
雷无桀连上十层,势气正浓,持剑男子突然杀出,他却只是一拳。
虽是一拳,但在持剑男子眼中,却是一剑,风势凛冽,摧枯拉朽,他的剑招连发挥的余地都没有便被一拳破去,连连退了十数步,靠在了支撑楼阁的石柱上,这才停下了脚步。
说是技不如人,可他知道,两者之间的差距太大。
“不知阁下可否报上姓名,我也好知道自己是败在了谁的手上。”持剑男子运起内力,将颤抖的手掌平定下来,抱拳道。
“在下雷无桀,雷家堡的雷,无法无天的无,桀骜不驯的桀!”雷无桀的声音铿锵有力,听上去倒真像是什么在江湖上极其有名的名字,然而不待持剑男子细想,他便再度开口:“虽然我目前在江湖上还没有闯出什么名气,不过等我闯上那十六层,我雷无桀的名字就会传扬天下!”
持剑男子先是一愣,旋即温和一笑:“那便预祝雷兄,马到成功。”
“好,马到成功!”说罢,雷无桀便一脚踏上楼梯,飞跃而上。
看着他的背影,持剑男子摇头苦笑:“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接下来还是得用心练功才行。”
雷无桀纵身来到十三层站定,当即抱拳朗声道:“雷家堡雷无桀,前来拜阁!”
然而却无人理会。
这一层的守阁人是一个穿着白色披风的人,披风上写着一个字——赌!
雷无桀也不是初入江湖的傻小子了,这般风范之人,在路上的时候,他听萧瑟说过,雪月城有一位女长老,十岁时便在千金台连胜三局,夺赌王之位,后来更是逢赌必赢,从未有过败绩。
这般看来,眼前之人应是那位的弟子了。
他又一次朗声道:“雷家堡雷无桀,前来拜阁!”
……
东归酒肆。
“那个小夯货上十二层都只用了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那第十三层便这般难闯吗?”萧瑟的位置正好能通过窗户依稀看到登天阁的状况,他忍不住看向苏月明。
她正调戏着怀中的百里宸。
青城山来的两个道士坐在一侧,一脸的尴尬,插不进话,索性便细品着眼前的茶水。
听到萧瑟的问话,李凡松和飞轩也扭头看向了苏月明。
“小夯货大概是被拖住了,第十三层的人,对武功不感兴趣。”苏月明抬头解释一声,随后冲着两位小道长努了努嘴,“见到青城山的高徒,你就不想请这两位卜上一卦?”
萧瑟神情一愣,旋即看向两位小道长:“不知二位道长是否愿意为我卜上一卦。”
书童模样的飞轩抬头看了眼李凡松,似在询问。
李凡松伸手在他头上挠了挠,笑着说道:“你不是老说自己虽然学会通天之术,却觅不到美玉良材吗?这个就是了,你给他算上一卦吧。”
显然,他已然用望气之法看过萧瑟。
飞轩挑了挑眉,看了眼苏月明,又看向萧瑟,抿了抿嘴唇,终于还是再次开口:“命运是天道,卜术便是偷天,所以人的命越算越薄,如此你还是要算?”
萧瑟刚要回应,一团火红便闯进他的余光,他侧头看去,可不就是雷无桀。
待他站定,萧瑟便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忍不住挖苦道:“本以为你突破之后,至少能上十四层,想不到十三层便被打下来了,看来我那五百两银子只能找雷家堡去讨了。”
说完,他还极为做作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看得雷无桀脸色发红。
他忍不住为自己辩解道:“才没有,只不过第十三层的人有些奇怪,他不比武,却比赌术。”说着,他从窗户一跃进到酒铺,热情地为萧瑟倒上一碗酒:“听你一路上吹牛,说在天启城千金台赌过,你得帮我一把!”
听到这儿,苏月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忍不住开口道:“让他教你,只怕又得几百两银子,还不如问我。”
说着,她抬了抬下巴,点了点雷无桀手中的酒坛,又点了点自己面前的碗。
雷无桀连忙抛弃萧瑟,绕过李凡松两人,来到苏月明身边,为她倒上一碗:“明月姐姐,你说!”
那副模样活像是一只晃着尾巴的小狗。
苏月明没忍住,伸手点了点他的额头:“怎么雷梦杀和心月姐姐就教出你这么一个夯货?”
“既是闯阁,那你去闯便是,你管不了他比什么,难道他还能拦得住你闯阁不成?”苏月明怀中的小百里都忍不住发话了,他本以为快他一步的这个人只是看起来傻,却没想到是真的傻。
雷无桀一愣:“对啊!”
“夯货!”萧瑟无奈扶额。
李凡松和飞轩的目光从百里宸身上移开,对视一眼,都清晰地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未来的青城山,他们二人,李凡松肩挑六成武运,又尽得望气之术传承,飞轩独占八分天运,占卜之术虽不及几位天师,却也不曾有错。
可此时又看了眼百里宸才发现,他们这一辈人,注定要被压在这一座大山之下,对于心高气傲之辈,这该是多么绝望。
得到闯阁之法,雷无桀又从窗户跃了出去,一路直奔登天阁,随后直上十三层。
“回来了,是有办法过去了?”落明轩依旧端坐在位子上,手中拿着一个宝盒轻轻摇晃。
雷无桀当即摆开架势,右手并作剑指,口中大喝一声:“大风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