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笑着道谢，从背篓里拿出一个面饼塞到妇人手里：“谢谢阿姐，我可不小了，也是一名苗医呢！”
说完，不等妇人推辞，阿蛮就转身往山上走去。一刻钟的时间才到山脚，就听到密集的脚步声，回身看去，是县令带着十来个壮实汉子来了乡里，并未看见虞景风。
阿蛮微微皱眉，往身上撒了驱虫药粉，往山上走去，到了半山，沿着自己留下的记号，到了一棵大树下，足尖轻点，飞落在树杈上，放下空背篓，换上自己昨天藏好的半篓草药，跟着下山。
她背着背篓往洛水河走，绕开围满人群的位置，将背篓放下，准备清洗药草。
“姑娘，你赶紧起来，今天这段河水上，不让洗东西。”早上遇见过的妇人拦下阿蛮，有心提醒，手指在河水方向比划：“你看这段河面，哪有人洗东西？我们早上来洗衣服的都全让端回家了。”
阿蛮微微皱眉，伸手将背篓提起来：“可是草药上这么多泥土，全都背回城很累的。”
“哟，小姑娘还挺厉害，这么小半天就采了大半篓。这都是草药吗？”妇人凑近看了看，入眼看去和杂草没什么两样，半点没有熬药汤时的模样：“哎，也不管你是不是草药，不想被县令让人扔了，就别现在下水。”
阿蛮将背篓背到背上，表现得有几分不满，几分好奇：“阿姐，县令大人这是在干什么呢？不让人洗东西，那你们的脏衣服可怎么办呢？”
“县令带了十几个人来，除了衙役，那些个壮汉，脱了衣服就下水，也不知道在寻什么。这么冷地天，旁边熬着姜驱寒汤药，都来来回回好几次了。”妇人指向被众人围观的地方：“不知道找到没，还得等多久。”
“我，我去看看，回县上洗药草太麻烦了。”阿蛮背着药篓，好不容易才挤进了人群，环视四周。
围观的人群成了了很大的半圆圈，近水的位置架了个简易的木架，勾着大铜壶，下面火堆燃烧，香薷、羌活等数味草药混合的气味扩散开来，都是驱寒的药物。
阿蛮看了一圈并未看到虞景风，也没有看到疑似少司命的人，得想办法把人都聚齐了。
有两名男子从河里上岸，快步跑到铜壶边，倒了入一碗有半碗放凉药汤的碗中，一口饮尽。
县令两步走上去：“可以发现什么？”
“没有。”两人都摇摇头：“还要继续吗？”
“再试试，范围再大三尺。这样都没有的话，就先回县城。”县令眉头紧皱，再继续的话，怕带来的人坚持不住。但这样回去交差，五殿下定会认为自己无能。
乡里人开始窃窃私语，传来传去便和仙女奔月联系一起，各种猜测层出不穷。
县令正是烦闷，听到一群人瞎猜隐约猜中了：“肃静！闹得我脑仁疼，你们既然这么会猜，那说说看仙迹为什么形成？仙女出现在这里，又有什么异样？什么都不懂，就瞎胡吹！”
连续几个问题，问得围观的农户傻愣愣的，半天没反应过来。但又不愿意散去，就想看看他们能摸出个什么来。
阿蛮不着痕迹的往边缘的位置移动，到了距离河边较近的地方，右手指甲划破指尖，逼出一滴含灵的血，蓄力一弹，落向水面。
卿卿从衣袖中飞出，像一道绿色箭矢扎入水中，一口将灵血吞入，缓缓游动，碧绿如玉。
阿蛮惊呼一声：“快看，快看，河里有个蛇形玉石！我的天，居然还在动！太神奇了！”
“哪里？哪里？”才安静下来的人群又骚动起来，人们纷纷往河边挤，伸长了脖子去看。
县令两步走到了阿蛮旁边，随着她手指往河中看：“这哪是什么玉石，分明就是蛇。不过这种颜色确实罕见。”
“是啊，是啊，我也第一次看到。我从来都怕蛇，可这条蛇不吓人，反而觉得很漂亮。”一个妇人随口说道。
人群再一次骚动，注意力从寻物，到了这条小蛇：“你们看，它居然不游走，还仰起头看我们。”
“这会不会是灵兽啊？仙子奔月，灵兽守护，我们长水乡人杰地灵，河里肯定有大宝贝。”阿蛮退入人群中，一边控制着卿卿，一边不时地插上一句，引导众人往自己需要的方向想。
“是啊，仙子奔月已经有六天了，每次都出现在河里同一块地方，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大宝贝啊？”一个男子提高了声音：“这宝贝可是我们长河乡的！”
“有宝贝也是大虞的，要献给大王！”里正倒是一句话说到了县令心坎上，还免去了他给村民解释。
又一名老人走到里正和县令旁边：“我小时候记得老一辈讲过，洛水河曾是神兽玄武落脚地之一，所以沿岸鲜少水患。但谁也没见过，渐渐也没人信，也就不再一代代传下来了。
传言中玄武神兽是一只龟被蛇缠绕的龟蛇合体，司水神，住北海。你看那蛇通体碧玉，仙子会不会是为了神兽而来？”
“青色属木，玄色属水。水神玄武，通体玄色。”县令轻轻摇头，玄武是什么颜色，很多竹简书籍记载都是黑色。
站在河边关注青蛇的人，看到青蛇突然潜水消失，吓得大喊：“不好了，不好了，青蛇潜水不见了。会不会咬伤水里的人？”
县令额头也冒出冷汗，要是仙迹沾染了人命，仙子还会不会来？他连忙拿出竹哨，狠命地吹响，脸红脖子粗，青筋都高高冒起。
水里的人听到哨声纷纷浮出水面，往岸上游。
县令一点人数见少了一个，放下竹哨，双手挥舞大喊：“潜下去救人，少了一个！小心水蛇。”
阿蛮双目紧闭，五感同青蛇相通，寒冷的水流经身体，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通过蛇眼，看到一个还未出水的男子，他脚下不远处正好有一块五行物件，她指挥着卿卿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