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君文出来时，伊默在怔怔的看着哀源走的方向，站在那发呆。
“在看什么呢？”佟君文走了过来，清丽的声音问道。
伊默回过神来，哀源早就不见了踪影，皮肤黝黑的女孩也早早离开了。
“我在想一件事情，感觉有些奇怪。”伊默说道。
佟君文疑惑的看着他。
“你记不记得，我有一个朋友叫做哀源？”伊默也不卖关子，直截了当的说道。
佟君文略微思考一下，就想起了他说的是谁，“就是那时候帮你报假警，开车来接我们的那个？”
伊默点了点头。
当年跟随虎头混的时候，哀源也跟他是一起的，两个少年都是热血而冲动的时候，这种事情当然也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跟虎头发生火拼时，哀源正好不在现场。
而当年的伊默战斗力才刚刚开始展露，又是半大不大的一个小孩，比普通人强也是有限的。干掉了一部分人之后，他也是油尽灯枯。
正是在他支持不住的时候，哀源假装条子来了，惊走了剩余的人，然后开车带走了伊默和佟君文两人，救了两人一命，算得上是过命的交情。
而让他奇怪的地方就在这里，千眼之皇编织的幻象中，居然没有看到哀源！照理说，两人应该一起在虎头手下混，然后一起在河岛高中称王称霸的，然而没有，整个幻象中那么多年的时间，哀源居然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我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哀源没出现过，要不是刚才我遇到了他，我还想不起来这茬。”伊默捏着下巴说道。
佟君文想了想，说道：“或许原因没有那么复杂，仅仅是为了减少资源而已。如果把千眼之皇的幻象看成计算机的虚拟的实景，那么进行幻象的推演时，则必然要消耗大量的资源，那么只对主要场景进行模拟，放过不那么重要的场景，也是自然而然的选择。”
伊默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但还是说道：“虽然如此，但是我心里还是觉得有点奇怪，也许是我多心了吧。”
讨论不出个所以然来，伊默骑上车，载着佟君文向宝福山而去。
……
找到归真道人的时候，他正在用平板电脑看着游戏的资料。
说真的，这画面看起来很有违和感，虽然现代的道教建筑和道士装束不再像古代那样充满了食古不化的气息，但是与传统现代生活还是有差异的，至少在平时看起来，道士们都不会时不时盯着个现代点子产品，宗教嘛，总要有宗教的逼格，不然看起来就让人觉得不够稳重。
然而也许是跟伊默混的熟了，归真道人并没有避讳这点，反而是热情的招呼伊默过来，然后问了他一些游戏上的事情。
“这个游戏的确是不一般，居然真的可以学到道术，只不过，它的那个体系跟我学的完全不一样，害得我还得从头学起！”归真道人有些不忿。
伊默倒是有些惊讶，“这么说来，游戏里的道术可以在现实里使用？”
“哪能啊，那一套道术似是而非，现实里是完全行不通的，也不知道少了什么东西——或者就干脆是那个什么游戏公司瞎编的！”归真道人说道，“你们也知道，自从道教一统，道庭成立以来，都只管修身养性，道术反而成了旁枝末节了！我也试过拿游戏里这套去道庭里问，结果不但研究不出什么东西来，甚至还被人骂我不科学——真是岂有此理！我们是道士啊！我们信教的啊！又不是科学家！真计较科学不科学，那祖师爷还要不要了？三清道祖还拜不拜了？简直荒谬！”
伊默听着他抱怨，嘴里憋着笑，偷偷的扯了一下想跟道士在科学不科学的问题上争论一番的佟君文。
“所以结论就是，游戏里那套是假的了？”伊默问道。
“倒也不说是假的……”归真道人面色纠结，“从某些方面来说，可以说那些道术都很真实，我拿祖师的典籍对比来看，虽然差异甚大，不过最终还是殊路同归，也许两者之间差了些什么关键的东西吧。现在我两边都是半桶子水，要我得出什么结论我也得不出来，还是边学边看吧！——对了，你今天找过来有什么事？”
伊默将游戏中发生的事情大概的跟他说了一下，然后问他有没有能够在现实中隔绝这种影响的法器。
“这种事情……发生的多吗？”归真道人沉吟了一会，问道。
“不，我也问过很多人，他们都表示不管游戏中发生了什么事，现实中的身体和精神从来都是会得到良好的休息的。”烈火摇了摇头。
“就是说，只有你发生过这样的事？”
伊默点点头，“很奇怪，这个怪物打过的人也不少了，我这种情况从来没有人遇到过，它就跟传统电脑游戏里的npc差不多，只是个投影而已，不知道怎么就能对我造成那么大的影响。”
伊默似乎对变成魔人后的一些事情选择性忘记了，如果他还有那时候的记忆，他就会记得，出现在他面前的千眼之皇并不是一个单纯的投影，而是一个深渊皇帝真实的分身！
或者说，伊默并不是忘记了，所有的事情他都记得，只不过在某种影响下，概念被扭转了，关于魔人形态下的一些记忆，会下意识的忽略掉其代表的意义——就比如说幼体魔人状态下的他，他记得那个幻象下发生的事情，而对于那似乎关乎他身世的记忆，却没有表现出任何奇怪的地方！
正因为如此，伊默一直都搞不懂为什么自己的精神会受到那样大的冲击，甚至影响到现实世界。
“我思来想去，你这个情况跟遇到梦魇的症状很像，只能先试试看了。”归真道人从屋里拿出一块玉像吊坠，递给伊默，“这个有清心的功效，具有宁心静气、安抚睡眠的功能，你先试试看，如果不行再用其他办法。”
这当然不会是免费的，谢过了道士，付了钱，约定好以后在游戏里联系的方式，就离开了宝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