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顾诺儿对庄若云的了解,她绝不是那种匆匆遇到心动的男人,就会把自己嫁出去的人。
如果庄若云真的恨嫁,在西黎她早就成婚了。
而不会为了独绝媒人介绍,专门梳个妇人的发髻。
她连自己的名声都不在乎,怎么可能在西域遇到一个男人,就马上成婚?
大皇子心性沉稳冷静,刚才只有一瞬间的失措,但很快就调整过来。
他声音平静:“妹妹可还记得定安伯?”
就是庄若云的生父。
早年,定安伯的二女儿庄妙音得罪了顾诺儿,被打了好几百个板子。
虽然顾熠寒没有要他们一家的性命,但是从那以后,定安伯在官场上屡屡不顺。
毕竟得罪了公主,又惹皇上不待见,官员们都巴不得跟定安伯撇清关系。
也是那段时间,庄若云因为帮顾诺儿说话,没有偏袒庄妙音,所以不被家中的父母待见。
后来照顾庄若云的嬷嬷去世后,她才毅然决然地离开了京城。
这么多年了,她根本就没有回来过。
顾诺儿点头:“记得,但是他后来不是接连被降职,现在只是城中小小的五品侍郎吗?”
大皇子嗯了一声:“不错,前阵子,你破获的那件贪污案,他就参与其中。”
“所涉金额不多,所以免去死罪,但父皇让他双倍补上贪污的银两,否则就要他全家以性命偿还。”
“我方才在想,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他逼迫若云回来,帮他填补贪污的漏洞?”
“毕竟三万两白银,对一个小小侍郎来说,根本难于登天。”
顾诺儿没想到还有这层关系。
经大皇子一提醒,她恍如醍醐灌顶。
顾诺儿眼中一亮:“所以哥哥,若云姐姐是被逼回来的?他们想让她掏钱,可是……”
她有些犹豫:“按理说,若云姐姐最在乎的嬷嬷已经去世了,庄家还有什么理由逼迫她回来,不得不帮忙?”
大皇子眸色深沉,看着庄若云离开的方向。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这是唯一的疑问,若云……到底有什么把柄在他们手里?”
夜晚,庄府。
饭席上,一家人死气沉沉。
只有拜疆和庄若云毫无顾忌。
“夫人,你吃这个。”拜疆为庄若云夹菜,体贴备至。
庄若云含笑:“相公,你对我真好,谢谢。”
坐在她对面的庄妙音,年过二十五,眼神带着刺,阴森森地盯着庄若云。
她冷笑说:“还是大姐命好啊,到哪儿都有人疼,有人爱。”
庄若云早已不是当年任由他们欺负的孤女。
她拿帕子擦了擦嘴角:“庄二姑娘别喊我大姐,当年我离家的时候,庄大人已经与我断绝了父女关系。”
“按理说,我现在不是庄家的女儿,而是你们请回来的客人,你对我说话,注意态度和口气。”
“要是惹恼了我,别说三万两,我一个银子都不会给你们!”
庄夫人忍无可忍,她愤怒拍桌:“你!你一个下贱的庶女,还敢跟我吆三喝四,你配吗?”
庄若云仰眸呵笑:“我不配是吧,好,拜疆,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