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凯半夜被冻醒，他伸伸伸酸痛的胳膊，想翻个身，突然一下子摔到了地上，“哎呦”他疼的叫了一声，他晃晃还有些疼的头，清醒了许多。他看看炕上的女人，轻轻扶起凳子，捡起盖在他身上的褥子，借着外面的月光，她仔细打量着女人，这个女人是他深爱着的，一直都是，而她却因为自己可怜的自尊饱受折磨。
他是那个年代的高中生，可是却因为别人的诬陷跟大学无缘，既然如此，他干脆就做那样的人好了，于是便成了吃喝嫖赌的小混混。因为她卑微的爱，也因为她生的美丽，他就把命运的不公全部归结于她身上，成为了他的发泄工具，想到这些，许凯的眼睛已经模糊，他感谢上天让他重生，让他有机会可以弥补。
“媳妇，醒啦”许凯搓着手。
“你昨晚没事吧”韩小雨看着有些疲惫的他说道。
“没事，我没事，以后晚上你该睡就睡，不用等我啊”他帮她穿着棉鞋。
“这两天可能没法给你做饭，我给你买了麦乳精和蛋糕，你凑合两天，过两天，过两天给你一个惊喜”他忽然露出孩子一般的笑。
“花这钱干什么？”看着桌上的东西，韩小雨有点儿心疼，她觉得她有热粥喝已经很好了，她是希望细水长流的。
“给你花钱我高兴，以后咱们家的钱全给你花，你想咋花就咋花”
“洗脸吧，一会水凉了”他指指架子上的脸盆。
吃过早饭，许凯骑着自行车出了门。
“小雨，小雨”隔壁的李婶趴在墙头上冲着院子里喊。
韩小雨蹒跚的出了屋。
“这几天没听到声音，那小子没把你怎么样吧”
“李婶，挺好的，没，这些天没在动手”韩小雨心情复杂，她只希望孩子早点儿出生。
县城里，许凯找到了以前的老同学，他家有工厂，是县里的有钱人。
“我的价钱比你们的低啊，而且你也省了一大笔运费，”他诚恳的看着眼前戴着眼镜的男人。
“许凯啊，这两年你的名声可不好啊”男人抽了口烟，翘起了二郎腿。
“名声好不好不重要，东西好就行，”
“这样吧李明，不，李经理，你先看东西，觉得行你就拉走，不行你就当去乡下玩儿了一趟，行吧”
“说好啊，如果可以，就八百一吨，到时候你可别涨价”男人推了推眼镜。
许凯坐着李明的小轿车，很快来到了小个子的院子，门一开，满院子的煤闪着光。这么好的煤，真是便宜了你，许凯心里想着。
“嗯，行，”眼睛转身上了小汽车，许凯也紧跟了过去，上车前转过头跟他们三个眨了眨眼。
半天工夫，小个子整个院子就被清空了，三个人坐在院子里，等着许凯回来分钱。
下午，许凯提着一个黑色的提包回到了家，他满身满脸都是黑乎乎的，见到韩小雨嘴咧的大大的：“媳妇，这个你拿好，今天哪也别去，就在家等着我回来。”说着转身向外面走去。
“今天别做饭，我回来带吃的。”他趴在窗台上，对着屋里抱着提包女人说道，韩小雨透过唯一一块玻璃，只看见了他一口白牙。
“哥，你也太厉害了吧”小个子攥着一把大票咧着嘴说道。
“这还有三百，你们三个一人一百，”许凯拿钱递到了他们手上。
“哥，哥你挣了多少？”小六贼贼的笑着。
许凯掏出二百块钱，晃了晃。
“哥，走咱去县里，我请客，今天好好喝点儿”小个子兴奋的拽起许凯的袖子。
“今天你们去，我这两天有点儿感冒，下次，下次啊”
“哥，下次有赚钱的事还找我们啊”小六追了出去。
“媳妇，媳妇，我回来了”许凯刚一进门，韩小雨就知道了，她远远的就闻到了肉香。
“来，来，咱们先吃饭”说着扶着大肚子往桌子方向走去。
刚拿起筷子，许凯突然又跑了出去， 把大铁门锁了起来。
韩小雨心里颤了一下，他这么早锁门干嘛？ 难道他，他又要……，她不敢想下去。
“媳妇，这个肘子特别烂糊，你尝尝，”
“还有这个鱼，老板说吃鱼对孩子好，孩子聪明，这块没刺，你吃”
韩小雨突然哽咽了起来。
“媳妇，你怎么了”他站起来，给她擦去了泪。
“许凯，你到底要干什么？你直说吧，别折磨我了”韩小雨抽泣着，突然瞪大眼睛看向她。
“我～，我～就想对你好，我～，我～”他说不下去了，他知道，这些天他突然的转变，对于她来说更是一种煎熬，她时刻担心着暴风雨的到来，他紧紧抱住了她，任她哭着。
“好了，好了，先吃饭，吃饭”许凯把菜和肉夹到她碗里，看着她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他好满足。
“媳妇，你上炕，把被子铺平整，坐好了，看着”
他拿出提包，拉开拉链，手向里一掏，一个红红的大苹果，然后又是一个，一共五个，韩小雨就这么一直看着。他继续套着掏着，一张大票，又一张大票，又一张，五张，十张，韩小雨渐渐张大了嘴。
“媳妇，看”说完从里面掏出了一摞。
”天呐，”韩小雨惊呼。
许凯告诉韩小雨一共一万六千块，减去给小个子的一千二，还有他们三个的三百劳务费，一共挣了一万四千五百块钱。
韩小雨吓得脸都红了，她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媳妇，你收好了”许凯把钱放进提包，递给了她。
“我收着，”她看向他。
”啊，你收着啊”
“你让我收着”
“啊，是啊，你收着啊”许凯又重复了一遍。
“这么多钱，你让我收着”韩小雨难以置信的又问了一遍。
“媳妇，咱家的钱以后你都收着”他走向她，摸了摸她的脑袋。低头，他忽然看见韩小雨笑了。
“媳妇，明天我带你进城，咱们把钱存信用社去，用你的身份证，家里不安全”
“媳妇，媳妇～”他看着还沉浸着的韩小雨，忍不住笑出了声。
“媳妇，这是咱们的第一桶金，以后你数钱会数到手软，我要让你过上好日子，让孩子们接受好的教育”他看向外面，喃喃的说着。
孩子们？韩小雨摸摸肚子，莫名的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