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上午10:00,年级大会。
通知上写着,整个青龙的材料类学生都聚集在了这一个会堂,可实际到场的,仅仅几十人。
如果银空的四个校区一百多个专业类,每个专业类都是只有这些人,那么银空今年招收的新生,不会超过五千人。要知道,以银空的规模,每年招收数万人都是没有问题的。这或许也能解释,开学时零柒看到的冷清的校园。
“还有人没到场吗?”站在讲台上的,应该是辅导员的,面色严肃的男人这么对全场问道。
十秒过后,无人回应。
“很好,那我就视为242级的银市空异大学材料类,48名学生全员到齐了。”辅导员清了清嗓子,“接下来我说的每一个字,请在座的各位一字不落的听进去。”
辅导员扫视了一圈,还有几个学生不以为然,在下面做着自己的事情。
“我重复一遍,‘接下来我说的每一个字,请在座的各位一字不落的听进去。’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例外。”
不出所料,还是有些人没有理会他。
“咳咳。”辅导员拿起手边的平板,在上面翻看了什么东西,半分钟后,他放下平板。
“杨承浩,乔仲震,牟斌,以及……池海群,我刚才说的话,你们听到了吗?”
被叫到名字的那几个人一惊,然后不情愿地放下手中的事情,看似认真了起来。
“很好,”辅导员又扫视了一圈,“那么,第一件事,在场的各位,在一个学期以后,只有不到十分之一的人还可以坐在这里。”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
“没有反应吗?很好,那我继续了。”
这句话回响在会堂中之后,全场哗变,讨论声此起彼伏。端木零柒在这里没有熟人,只得自己思考刚才那话的意思。
“老师,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会有考试吗?”“老师是在开玩笑吗?”……
辅导员没有回答任何一个问题,只是敲了敲桌子,示意大家安静。
“我说的话没有疑义,你们只管相信。而且学校保证,在半年后没有达到标准的人,会完全按照你们的意愿,由政府调剂到你们想要去的大学和专业——当然,这半年的时间会有另外的补贴,具体看你们想要转移到哪所大学。明白了没有?”
即使很多人有疑问,在这种气氛之下,也没人敢问。
见此,辅导员就接着说:“第二件事情,我的名字是陈墨昀,你们之后不必称我为老师,毕竟我并不负责教育你们。你们暂且可以叫我辅导员,也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我不在意。”然后,陈墨昀在身后的全息版上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有什么问题,可以用这些方式联系我,但是有一点,在每天的晚上八点以后,早晨八点之前,我不会接收任何一条信息。除此之外的时间,我会尽量回答你们的问题。”
其实下面的讨论声一直没有完全消失过,陈墨昀也像是习惯了如此,没有再管。
“都记下了吗?那么,第三件事情,你们的课程,大部分都是机器授课……”
接下来的内容,就是常规的工作安排什么的了。交代完那些有的没的了的之后,就解散了。
零柒在回宿舍的路上,还一直在思考那“第一件事情”,以至于差点骑着风轮车撞到树上。
“所以,你们的辅导员也说了会淘汰掉百分之九十的人了?”钟祭横躺在沙发上,占了一整个长沙发,“我们的辅导员是个看着还挺年轻的女的,讲话还挺温柔的,冷不丁地说要和这么多的人提前说再见,还吓了我一跳呢。”
“我们也是。”郑鹤坐在单人沙发上,一边刷着手机一边说。端木零柒则是站在钟祭对面,思考着。
“你们说,会不会是因为考试特别难?”
“我觉得应该不会只根据考试来筛选学生,”零柒回答,“考试出得再难,也只是考验并分级学生的一种方式,想要淘汰多少、留下多少,要看最后的分数线。一定会有别的原因。”
郑鹤点了点头。
钟祭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然后突然一惊一乍地说:“该不会……该不会!学校的人已经开始在我们难以发现的地方观察我们了?只要一发现我们做出不太好的事情,就在我们的评分上扣下一笔……嘶,还有私人空间吗?!”
零柒接着反驳道:“我觉得这还不是问题。说到底,要留多少人是学校决定的,再怎么说,最后留下十分之一的人也太……”
“不过你说的也有可能,我觉得我们之后可以注意一点,特别是你这个金毛狮王。”郑鹤顺嘴补了一刀。
“我就是我,活泼开朗,乐观向上可都是本人的优点!”钟祭坐起来,对着郑鹤说。
“呵,你说是就是吧。”郑鹤还是没怎么搭理他,还盯着手机。
零柒突然想到一点:“你们一共有几门课程?我一共是四门课。”
“我想想……好像也是四门!”“四门。”
“那,你们的课程,是不是都是空象社会历史、地球时代简史、军事理论和思想道德?”
“还真是!你怎么知道的?”“嗯。”
“看来我猜得没错……”
“等一下,你把话说明白啊端木,你发现什么了?”
“我们三个人的专业不同,对吧?但每个专业的辅导员都说了同样的话,而且,我们的课程完全一样且都和我们的专业无关。这说明,决定我们是去是留的,和学习无关,一定是什么别的原因。”
郑鹤的眼从手机上移了开来,目光放在了零柒身上。
“郑鹤你明白他在说什么吗?”钟祭一脸疑惑。
“这都听不懂的话,半年之后被淘汰的人一定会有你一个了。”
“不是——哦哦!我懂了,原来是这个意思。不过,我们来大学不就是来学习的吗?与学习无关的筛选标准?这说出去都没人会信吧?”
“但按照现在的情况,我只能想到这一种可能性了……郑鹤,你还有别的想法吗?”
钟祭气愤地插嘴道:“为什么不问问我有什么看法啊!明明是我一直在这里和你唱双簧。”
“我觉得端木的看法已经很接近真相了。”郑鹤径自说道。
“喂你们两个!”
于是,零柒象征性地问了问钟祭的想法。
“我认为啊,这只是学校为了刺激我们学习,故意吓唬我们的。你们说这种可能会不会更大一点。”
零柒想了想,刚想要开口表示认同,郑鹤却先说了话。
“绝对不可能。”
只是这五个字,郑鹤也没有给出否定的原因。说完,郑鹤又看起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