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柒一看,所有学科成绩加起来一共39分,很优秀的数字。但综合素质一栏是0分,也算是不出所料了。
“你现在看到的成绩,确实是由银空的教职员得出的结果。但它是作废的,因为你们的最终成绩由我决定,也就是说,零柒,你是合格的。”
朔风双手交叉,抵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零柒的反应。可零柒根本没什么反应,他只是放下那张纸,也看着朔风。
朔风笑了,因为零柒对此早有察觉,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没有看错人,他一向如此。
“你是不是有很多想问的?”朔风开口,“不对,或者说,你想问的其实很少,只有三个字——‘为什么’,对吗?又或者说,自这个学期开始,这个问题就一直在你心里了,只是没有供你去问的人。”
零柒没有反驳什么,因为朔风说的没错,“为什么”这个问题可以代表很多东西,但如果这三个字之后没有别的修饰,它是没有指向性的,空洞无力。而零柒现在的处境,也恰恰是“没有指向性”的。
“是了,我承认,如果有人能解答你的疑惑,我,银市空异大学的校长朔风,一定是最佳人选。但我不会在这里告诉你,因为你的疑惑,自然会有人帮你解答。明天的大会上,我会交代一些事情,虽然那不是全部,但——我可以做出保证,七天以内,你会知道所有你现在所疑惑的事情。”
“好……那朔校长,我可以回去了吗?”
“请便吧。”
零柒起身,向门口走去。
刚打开门,他便听见背后朔风的声音:“我说真的,你可以时不时来找我聊聊天的,那样我也会很高兴,真的,不骗你。”
零柒迟疑了一下,拉开门,同时说道:“不好意思……我不擅长聊天。”
说完,零柒便出去了。
校长室里又只剩下了朔风和他的文件,但在零柒关上门的下一秒后,前者也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房间。
回去之后,零柒和郑鹤、钟祭说了发生的事。
钟祭可沉不住气:“这……这不是明摆着在糊弄你吗?!端木,你为什么不问一下啊?”
“朔校长他说了,七天之内我会知道一切,那就再等几天好了。”
“你可真是沉得住气……对了,刚刚发的通知,你们看了吗?说是让所有及格的人,明天上午十点在中央礼堂集合。”
“那那些不及格的人呢?”
郑鹤接话:“明天上午十点之前,填一张表格,写上自己想要被分派到哪个大学的哪个专业。然后就收拾收拾东西,下学期准备到新学校报道了。说真的,以银空的势力,我觉得他们说不定真的能说到做到。”
“这样一想,那些没有及格的人,条件是不是比我们还能好一点……”零柒轻叹。
“算啦算啦,”钟祭一跃而起,“让我们先把端木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放一放,就结果而言,我们可是全员通过了啊,这不得好好庆祝一下?今晚我给你们做一顿好的!”
这天晚上,至少隔壁的几个宿舍都传出了收拾物品的嘈杂声音。
——
第二天上午,九点五十。
人已经来得差不多了,虽然看上去显然不是这样。现在在礼堂集合的人,满打满算,也只有开学时的六分之一。每个专业的辅导员都坐在自己的区域,引领本专业的学生集合。每个专业,多的有十几人,少的只有三两个,甚至有一个人都没有的专业。
这个情况,算是再巧合不过的了:整个材料类,只剩下零柒一个人。
“那个……陈辅导员?”
“何事?”
“我们专业,这算是到齐了吗?”
“按照名单,没错。”
“真的就只有我一个人啊……”
零柒看了看周围,主要是看一看自己认识的那几个人。通信类,七人;音乐与舞蹈学类,三人;仿生工程类,十三人。
“端木零柒。”陈墨昀冷不丁地说道。
“啊,怎么了陈辅导员?”
“你我知根知底,就不必这样称呼了。暂且直接称呼我名就好。”
“啊,好……陈……墨昀。”
“有几件事情,我可以先和你交代,早点说清楚,你也能早些理解。第一,我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辅导员’,而且,我不是材料类的,我是一名历史学博士。”
“博士……那都可以直接当教授了吧?”
“银空的学位和普遍理解的不同……我也不会去当教授。第二,银空这个地方,其实并不是——”
此时,礼堂的所有广播,同时传来了两下拍话筒的声音。零柒看向讲台,朔风已经站在上面了。
现在是十点,不多不少。
“喂喂?嗯,好,看来广播没问题。那么,大家上午好,我是银市空异大学的校长,朔风。”
身边的人默默起身,将右手覆在左胸前,颔首。零柒又左右看了看,几乎每一个辅导员都在进行着一样的动作。
“好了,不用行礼,今天的集会不是给你们开的,而是给台下的,我们银空的这些新鲜血液们开的。”
辅导员们又都坐回了原位,零柒有些不解,陈墨昀的表现,不像是一名博士在校长开始讲话时应该做出的事情,反而像是将士在向统帅敬礼。——更何况,敬礼的还不止他一人。
“那么今天,叫大家来到这里,首先,我要祝贺各位,成功通过了银空的第一道考验——‘quán’的感知。”
‘quán’?那是什么?说到感知,难不成这就是那些郑鹤他们能看得见而我看不见的东西?
不止零柒,在场的大部分新生都对这个quán表示疑惑。
“嗯,我确实还没说有关于‘权’的事情。首先,这个权,左木右又,权力的权,”朔风挥了挥手,后面的大屏幕上便显出了那个字,“这是它的汉字写法。那么,它是什么?它能做什么?”
朔风说着,拔下话筒,从讲台后走了出来。
“啪!”一声响指。
零柒突然感觉到,礼堂里热了几分,并不是心理作用,而是物理上真的升高了几摄氏度。
“啪!”又一声响指。
这一回,气温又降了下去。
随着朔风的响指,礼堂内不可思议地刮起了大风、飘起了雪花、升起了浓雾……
“啪!”
最后一声,礼堂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而朔风也站了回去,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如你们所见,这些都是在‘权’的影响之下发生的事情,而在座的各位,正是可以感知到‘权’的人。打个比方,你们都是混在‘玻璃’之中的‘水晶’。”
全场哗然。或有人惊奇于刚刚发生的一切超自然现象,或有人对朔风说的话的真伪抱有质疑,还有人反应了过来,刚才的那些情况,自己是不是在哪里见到过……
空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