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零柒感觉自己电脑桌靠着的那面墙震动了一下,即使震动很小,它也吓了零柒一跳。而这直接导致了他鼠标偏移,点错了一个按键,把刚刚改好的零件图设定重置了。
零柒先是盯着屏幕看了两秒,接着花了四秒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又花了十五秒思考可能的补救方案。
这二十一秒过去之后,零柒最终扔下鼠标,夺门而出,直接冲到宿舍的院子里,对着正在捣鼓着什么的钟祭大喊:“你搞毛呢?!”
只见钟祭以一个极为滑稽的姿势立着:左臂向前举出,手掌向前,右臂向右下方举出,手掌向外,双腿则扎着左弓步,钟祭的整个身体面朝着零柒的卧室方向。
听有人冲了出来对着自己说话,钟祭转头看了一眼。两人就这样对视了一秒。
“说真的,你在做什么……”零柒见此场景,想笑,又觉得现在笑出来对不起自己之前那好几分钟的工作。
“等一下端木!”钟祭并没有动,而是把头回正,背对着零柒说,“我好像快找到感觉了……”
“什么?”
零柒刚上前一步,便又听见了什么东西击打墙壁的声音,听来源,好像还又是自己卧室的外墙。
“啊,又失败了。”
零柒叹了口气,抱怨道:“你再这么‘失败’几次,我今天晚上怕不是要用西北风做被子了。”
“啊哈哈……抱歉啊,你看右边那厨房的墙有窗户,比较容易碎,前面和左面就是外面了,虽然有篱笆,不过嘛……你也看到了,我还控制不好,万一打到隔壁……”
“所以就决定对着我的墙‘发功’?再说了,隔壁宿舍的墙离你至少有二十米,就你现在那点劲儿,你要是能打过去,咱们邻居都得过来,不是揍你,是来祝贺你的。”零柒没好气地说。
“还真是毫不留情的呢……有人说过你有点腹黑吗?”
“是有,但大部分情况下我不这样。所以,你为什么大半夜的在院子里练权量?”
“这不也才十点嘛,我相信大部分大学生都还没睡的啦。”钟祭轻飘飘地说。
“等一下,你能不能用一个正常的姿势和我说话,我看你都嫌累。”
“你不懂,这是我经过好多节课的调整,摆出的一个权量输出最为顺畅的姿势。”
“正常来说,权量的输出和姿势是没关系的吧……”
“权理课不都讲了,我们用的权量是由权核心发出的,而权核心又可以说就是我们的思想,那我觉得舒服,权量自然流通顺畅咯!”钟祭说着,身体还在原地扭动。
看来这动作确实不轻松。
“什么歪理邪说……”零柒直接走到钟祭面前,抱着胳膊,看着他说,“话说,我之前怎么没见你私底下这么搞东搞西的?”
“这不是因为,今天权实教了如何让权量发出不同频率的光嘛!”
“嗯,确实是讲了,所以?”
“等一下啊……”
钟祭集中精神,做了什么,然后把左手放到零柒面前。
“你看!”
“我看不见——你是搓了一团权量出来?”
“对的!如果你能看见的话,你会看到这团权量现在很不稳定,我一不留神它就会散掉,更不用说让它‘定点打击’了。我如果注意力集中在发出权量上,就没办法顾及维持它的形态;如果集中在维持形态不让它变形,我就很容易断掉权量输出,它就散了。”
“原来如此,死循环啊。但这还是没能解释你为啥大半夜扰民啊。”
“呼……”钟祭让那一团权量散掉,放松身体,站直了和零柒说,“累死了……我这不是想着,如果有个人帮我看着点,提醒我做点什么,这练习不就轻松点了吗?”
零柒貌似知道钟祭想做什么了:“嗯,接着说。”
“你看,”钟祭举起左手一根右手一根,两根手指,“郑鹤啊,首先,他不和我们上同一个权实课;其次,我怕他搞我——你知道。”
零柒点了点头,郑鹤喜欢糊弄钟祭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然后,海棠,她也就只有上课的时候能帮我,周天她也不一定来我们这。那么剩下的,比较闲的,能帮我的人是谁?”
说着,钟祭把那两根手指都指向了眼前人。
“那当然是你啦!”
“然后,因为我看不见权量,今天又讲了让权量发漫反射光……你就想突击一下,好让我能帮你?”
钟祭点了点头。
“不是我说,你真有这么好学?”
“你这是什么话?我好歹也是一个健康向上的优秀大学生,放学回来复习一下所学内容又怎么了?”
“是是……不过我记得,光也是一种电磁波,随便产生电磁波的话,会产生一些x射线γ射线什么的吧……”
“你这也太高估我了,想产生那些玩意,要不然要有很高的能量转化率,要不然就要有极为庞大的权量。我要想产生那些,我至少也要能让权量发强光,而不是发这种漫反射级别的光。”
说完,钟祭又摆回了那个姿势。零柒急忙向前一步,抓住了钟祭的手腕制止了他。
“还有一个问题:你这是要让权量显色,那为什么它会冲到我的墙上呢?”
“这个啊……”钟祭尴尬地说,“刚才不是说了,另外三边——”
“我不是问为什么要冲着我的墙,而是问你的权量是怎么冲我墙上的。”
“怎么说呢……一旦我没控制好能量转换,权量自然就冲出去了。”
“这说法怎么这么暧昧?”
“因为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不练这玩意你不知道,小说啊动漫啊都是骗人的,超能力哪有那么简单?我甚至都不知道权量发光的原理到底是什么,你不是也去上课了吗?彭老师用的是‘体感教学’,就是凭感觉来教,我们也凭感觉学。”
“啊……”零柒听了,有些失望,“我倒是也想要‘能’练习权量。”
零柒松开手,一个人往回走,一边对钟祭说道:“你继续吧,只要不把邻居招来,我没什么意见。你要是能稳定让权量可视化了,就叫我,就像你说的,我很闲。”
钟祭发觉自己说错话了,自己下意识地把零柒和包括自己其他人分开了,但毕竟零柒的特殊是事实。一个没有才能的普通人,“被”埋在了一群被选中的人里,压力应该比好奇心要高。
“那个……你没事吧?”
“我?”零柒转过头,倒还是一副看起来什么都不关心的样子,“你多虑了,我现在这样就挺好的,不如说,没有那么多麻烦事,我倒是清闲。之后也不用考虑加入作战队的事情了。”
说完,零柒进了屋。
钟祭也是真的看不出来零柒到底在不在乎,只是,零柒的话再次提醒了他:他们能感知到权,这是上天给的一条路。而既然自己面前有别人没有的路,自己就应该替他人把这条路走好。
但钟祭又转念一想。
不对,不是为了别人,学习并运用权量,这是我们这些“掌权人”自己的权利,自己要是不用它,那不是放着到嘴的肥肉不吃?
于是钟祭开始继续“轰炸”零柒的卧室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