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官差的带领下走进了深山老林,山路不比官道,狭窄而且两旁都是长着刺的灌木,走在队伍前面的男人们注意到了这个问题,纷纷自觉的在过路的时候用柴刀清理一下。
“一个个闲的没事是吧?让你们动手了吗?耽误了赶路的进程,你们吃罪的起吗?”
王刚原本走在队伍前面,注意到了身后流放队伍男人们的举动,停下回过身来呵斥道。
走深山老林就是为了方便陈二和李魁他们下手,这样的恶劣环境正好是一份不错的助力,真要让这些男人们都给清理干净了,还有什么意思。
“流放不都是走的官道吗?这山路崎岖难行,哪里像是押送的道路……”
“官差大人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啊,要是真错了那不是白白辛苦半天?”
几个重刑犯在后面牢骚着,他们和一般的流放犯不同,那脚镣沉着呢,官道走着尚且不易,更何况是这种山路。
“瞎吵吵什么?你是官差,我是官差?你认识路吗?再叽叽歪歪,待会儿就给你们把手铐加上……”
王刚倒是没想到这群重刑犯那么不听招呼,顿时觉得脸上有些尴尬,故作严肃地威胁道。
一听要加手铐,重刑犯们安静了下来,队伍慢悠悠地朝前行进着。
程蔚瑶的注意力自从进入了山路后就一直分神留意着四周,自然也注意到了流放队伍前面的动静。
“成明,下来自己走,后面的山路母亲抱着你不方便。”
程蔚瑶看着两旁的灌木丛轻轻地走到了皇贵妃的身边,男人着长裤多数都是利落的打扮,可女眷们都是长裙,被勾着挂着,行走不便。
“不碍事,路上有刺,我怕伤着成明……”
皇贵妃看着灌木丛的尖刺有些心有余悸,小孩子活泼好动,真要是扎着碰着可了不得。
然而温成明却已经自发地想要从皇贵妃的怀里下来了,他本就觉得自己已经是小男孩子了,总赖在母亲怀里不合适,奈何母亲似乎喜欢这样才随着她高兴。
“母亲,我可以自己走,我不笨,知道躲着长刺的地方。”
温成明软软糯糯的声音和坚定的眼神最终还是让皇贵妃放弃了想要抱他的想法。
程蔚瑶的预言得到了印证,越往后,没有了前面队伍的开路,女眷们的衣摆总是时不时被勾住,刮伤。
布料撕裂的细微声响在队伍中此起彼伏,有的女眷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撩一下裙摆。
有了第一个起头的人,逐渐的撩裙摆的女眷就多了起来,长裙下小巧精美的绣鞋和小腿的白皙皮肤惹得押送女眷们的官差一阵眼红。
“嚯,这个好,三寸金莲,这小脚香艳欲绝,玩弄起来绝对是魂销千古啊……”
“你有没有眼光?那是嫁过人的!要看就看这种没出阁的,你看小腿多白嫩,就这腿我能舔一年……”
一众官差们勾肩搭背地在后面对着一众女眷们点评论足,污言秽语越说越下流。
流放的队伍多是深闺千金或宫中女子,平日里身边结交的多为君子,哪里听过这样放浪形骸的语言,登时一个个又羞又气。
“哟哟哟!还脸红了,是不是想官差哥哥们疼爱啊……”
一众女眷们气的羞红了脸,官差们更来劲了,眼神更是直勾勾地往胸脯腰间扫视,恨不得直接上手。
温成云一个习武之人,感知和耳力都比寻常人要优越许多,队伍后面的骚乱零零碎碎的传入耳朵里,他的脚步减缓,显然是动了出手的心思。
“你们说够了没有,出身府衙,说话如此下三滥,连那些重刑犯都不如!”
温荔玉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她往前站了一步,挡住了身后的小女孩。
这么点半大的孩子都要偷窥,这群官差的无耻真是让她闻所未闻。
官差们平时押送的多数是一般的犯人,那些犯人都是仰着自己的鼻息说话做事,日子一长早就养成了高人一等的脾气,如今这温荔玉跳出来唱反调,顿时就有人不乐意了。
“明城公主是吧?您倒是金枝玉叶,那这会儿怎么和我们这些粗人一道前行呢!”
李魁往前走了两步,伸出了自己的咸猪手,目标明确地对准了胸脯,他可从来没有摸过这种高贵的女人呢……
“你应该庆幸老子是官差,老子要是重刑犯,第一个就把你睡得服服帖帖的!”
这一句话是李魁压着嗓子说的,温荔玉的小脸一白,没想到大庭广众之下官差居然如此大胆。
“你……”
温荔玉的唇瓣抖了抖,双手护着胸往后退了一步,正巧如官差们所愿一般摔到了地上。
“小妹小心!”
程蔚瑶一个健步上前,用手护住了温荔玉的脸蛋,道路两旁的灌木尖刺可不是开玩笑的,真要是划伤了脸蛋,流放路上的条件艰苦,指不定就要留疤。
这个小姑子连衣裳都如此爱护,显然是个爱漂亮的,真要是容颜有损,指不定就寻死觅活了。
“谢谢……”
温荔玉一脸的惊魂未定,她瘫坐在地上,看着程蔚瑶手后近在咫尺的尖刺内心一阵后怕。
“怎么?你也要出风头,大伙儿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我可没有怎么她,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李魁一脸不屑地看着程蔚瑶,虽然这个类型看起来就很有征服欲,但是这个女人的眼光让他很不爽。
“官差大人说笑了,我们还得看您的眼色讨个活路,哪里敢开罪于您……小妹是自己不小心跌倒的,怪不到您头上。”
程蔚瑶收回了注视的目光,伸手轻轻地拉着温荔玉起身,四两拨千斤地结束了这个闹剧。
温荔玉气的脸蛋鼓成了一只小河豚,显然是不服气打算再理论两句,她原本以为程蔚瑶会向着自己说话,没想到这女人胳膊肘往外拐。
“忍一时风平浪静,你要是想报复回去,我给你机会,现在先安静一点……”
程蔚瑶握住了温荔玉的手腕,伸出手假装替她整理一下耳边的碎发,实则悄咪咪地给了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