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路不能有个声啊?吓我一跳!”
差点没把信扔出去,先小心翼翼的揣好,看了看因为政务繁忙,难得放松睡的正香的武媚娘,李捷这才没好气的回过头低声训道,可惜,小时候都不怕李捷,长大了就更不怕了,侯杰很是无辜的耸了耸肩:“高阳公主夫妇已经抵达孟加拉湾了,不是殿下您吩咐一有消息就来回报吗?”
看着侯杰这小子一身精神的禁卫郎将盔甲下无辜的脸,李捷气的差不点没跳起来,这小子分明是故意的!
“好了,这事孤知道了,你下去吧。”把信团吧团吧往衣袖里一塞,李捷无精打采的摆了摆手,可惜侯杰这小子还是没下去,反而嬉皮赖脸的陪笑着挤了过来。
“姐夫,小的累死累活打江山,可好长时间没和我姐聚一聚了,您总不至于这么绝情,这么快就赶我走吧?”
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侯杰搓着手,眼睛却是往嬉闹中的闽王一家眺望去,不想这话刚一说完,李捷的眼睛却是猛地亮了起来。一股浓郁的八卦之火突然间就在堂堂闽王眼中点燃,看了看自己一大家子没注意这里,推着一头雾水的侯杰,两男人蹑手蹑脚的溜了出来。
“姐,姐夫,你,你,你要干什么啊?”
幽静的王宫小殿中,左右空无一人,四周的侍卫也是绕着这里而过,看着李捷一双眼中精光闪闪仿佛饿狼般盯着自己,侯杰脑门上冷汗都禁不住流淌了下来,说话声音都带上了颤音。
大唐包容四海,闽国的地域广阔,民族众多,对于一些异域文化更是包容,侯杰可是知道,倭人有众道传统,菊花之恋,来往******间的海船上,缺乏女人的水手们更是基佬横行,自古以来帝王多变态,谁知道李捷会不会受到感染,变得好男风起来。
莫非小爷今天就要菊花不保了?一面流着冷汗,一面侯杰还左右打量着逃跑的路线,冷不防李捷双手突然重重的拍在了他肩膀上,又是吓得侯杰浑身一激灵。
“说吧,看上谁了?”
“啊?”看着李捷满脸八卦,侯杰当即愕然的长大了嘴巴,不想李捷却是一副过来人那样猥琐的挥了挥衣袖:“放心吧,姐夫是过来人,要不是小时候老偷瞄,能把绿珠娶回来吗?咳咳~”
顺嘴暴露出了自己的糗事,李捷赶忙转过身一摆衣袖,道貌岸然的又是以长辈身份教训起来:“年少轻狂,********,这些孤都知道,你也是,老大不小了,线娘老是急着要让你赶紧成家,免得断了侯家香火,说吧,看上谁了?孤帮你做主?”
这回侯杰讶然之色更浓,脸红的跟猴腚一般,看的李捷禁不住笑容更加猥琐,猥琐的一幕,要是让把闽王当’神看的将士民众知道,指不定眼珠子都要鼓出来呢。
“孤都看到好长时间了,一上工你就心不在焉的,有事没事往宫里跑,还假公济私把自己巡逻路线调整了好几回,再看不出来孤就是瞎子了,说,是不是看上杨桃那丫头了,也难怪,那丫头可是个世家中的一类,最是大大咧咧为人还热情,配你不错。”
轻飘飘,李捷就乱点鸳鸯下来了,听得侯杰赶忙把头盔下的大脑袋摇得咣咣作响。
“啊?不是杨桃啊?那莫非是萧儿?”
闽国王宫中还设立了些女官,新兴的闽国还真是一块肥肉,引得各个中原世家纷纷把家族贵女往王宫里送,期盼着某一天得到君王看重为家族谋来福利,可惜,李捷却没有后宫佳丽三千人,全是自己的那种觉悟,屡次有将士立功,他都会挑宫廷女官赐婚。
除了女官,李捷宫廷中只寥寥几个太监,剩余的大部分都是年长的仆役,李捷把持政权的实力几乎都在闽国商会中,这一个隐隐藏在闽国背后的庞然大物掌控着超过八层的财富物质流通,有了独立的财政,李捷可以靠金钱来维护军队的忠诚,并不过分依赖士大夫,所以并不需要组成一个宦官阶层平衡士大夫,自然不需要很变态的创造一群不男不女之徒。
当然这就扯远了,就是因为身边有着这么多女官,看着侯杰不对劲儿的模样,李捷第一时间就联想到这些女官来。
“萧儿也不错,出身江左世家,而且是正门,蛮儿那丫头的表妹,你如今是四品将军,还是孤的外戚,门当户对下萧家应该不会反对,你姐也应该赞成的……”捻着手指,李捷又开始算起了生辰八字,看的侯杰哭笑不得,赶忙又是剧烈的晃动起头盔来。
“殿下就别瞎猜了,不是萧儿。”
“那是谁?绝对是孤宫廷內一员,不然你小子不会这么积极往宫里跑,快说!”掐着腰,李捷一幅吃定你的样子,看的侯杰禁不住在一次犹豫了,挺大一个男人,却是低着头重重的咬着嘴唇,纠结了好长时间,这才咬着牙下定了决心。
“是玉儿。”
“孤说的吗,难怪你小子吞吞吐吐的,眼光倒是不错,居然一眼相中孤的掌上明珠了,难怪你小子底气不足的,满朝上下,多少人都向孤提过亲,孤都没有答应,也就是你,额,等会,你相中谁了?”
得意洋洋的炫耀了一大通,李捷才突然反应过来,一双眼睛当即瞪得跟豹子一般,满是不可置信的指着侯杰问道:“你知不知道你说的是谁?玉儿是孤的女儿,你是孤的小舅子,你要娶了玉儿,就得管孤叫岳父,管你姐叫岳母,可你还是她弟,这一切,不就都乱套了吗?”
李捷一肚子悲催列的亲戚关系,听得侯杰也是阵阵发晕,不过李捷歇斯底里说了一打通后,这小子还是倔强的跪在了地上。
“当今陛下不还娶了先皇宠妃徐惠妃的妹妹徐婕妤?下臣愿为殿下粉身碎骨,请殿下赐婚!
这个上梁不正的混蛋!怎么也没想到这小子连李治都搬了出来,暗骂一句后李捷无奈的摆了摆手:“这事儿孤还要考虑,现在你给孤滚出宫去,最近孤都不想看到你!”
满怀希望的磕了个头,侯杰站起身后小心退出了偏殿,等着小子走远后,李捷绷紧的脸也变得悲催起来,背着双手衣袖就开始念叨着:“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出大事了!出大事了!殿下!”
李捷一路焦急的往外走,冷不丁外面一个人也是慌不择路往里撞,正好在偏殿拐角的通道中撞个满怀,眼看着自己起居秘书郎那个萧家小官被自己撞出去几米远,李捷忍不住一肚子火气挥着衣袖就嚷嚷道:“有事找宰相去,拿了孤这么多俸禄,不许他们吃白饭。”
“可是,殿下,真是大事啊,南面遮娄其王普拉可辛在平叛中中埋伏身亡。”望着李捷行色匆匆,可怜的秘书郎赶紧在背后大叫着,可惜李捷理会都没理会就匆匆出了门。
哀叹一声,收起撞掉的文书扶了下衣袖,萧秘书郎就要慌张的去找宰相通报大事,冷不丁这回李捷却是折了回来。
“殿下。”以为李捷回心转意,萧秘书郎赶紧捧着文书情报要再递上去,不想李捷还是看都不看就直接摆了摆手:“诏散骑常侍武元庆,武元爽,屈突领,姜孜,杨世臣入宫见孤,去吧。”
“可是殿下,这军情!”
没等秘书郎愕然的说完,李捷已经嘟囔着出大事了再一次没了踪影,愣神了半天,满腹悲催的秘书郎却不得不长叹一声,匆匆忙忙就出了宫。
曲女城,第三街,这儿可是整个北天竺最繁盛的烟花之地,婆罗门教中性力派认为男女之事就是对神最大的崇敬,影响天竺的希腊思想,罗马思想中及时行乐同样同等重要,于是乎偌天南地北不知多少艺人彩女纷纷聚集在此地,让原本萧条的小街道变得迅速繁盛起来。
对于这儿,闽国官方也不是太过问,存在即是有道理,堵不如疏,只要缴税就行。
偌大的长街中,酒楼林立,灯红酒绿,各色各族的佳丽窜梭其间,能听到倭国的能剧,西域的胡旋舞,就连波斯的肚皮舞乃至天竺本土各色舞蹈都是应有尽有,原始的娱乐圈在此地发展开,被剥夺了大部分特权也没了宗教束缚的原婆罗门,刹帝利还有富商们,唐人士子们乐不可支,穿梭不息。
不过就如同娱乐圈一样,此地也成了鱼龙混杂之地,某一个酒楼二层小间门口,两个披着黑色长袍的如同所有寻欢客一样一面走一面窃窃私语着,冷不防,一只肥嘟嘟的胖手搭在了其中一人肩膀上。
“帕拉瓦大人,这么巧,你也在一翠楼啊!”
曾经的蒙萨塔,户曹判书帕拉瓦差不点吓得没跳起来,回头看到武元庆一张胖乎乎满是油光的肥脸这才让他松了一口气,赶忙摆摆手拒绝道:“这怎么敢当?下官就不搅扰两位国舅的雅性了。”
不想这一句国舅却是把武元庆武元爽兄弟叫的差不点美到了天上,投奔闽国后,几番出生入死,他俩在吕宋,天竺,中南半岛好歹也是置办下了大批的产业,文水武家在俩人手里比以往还要兴盛了几分,可惜,官场上武媚娘可知道自己这俩兄弟是啥人,给了个散骑常侍就给打发了。
官场失意,再加上手里有钱,这个烟花之地一小半还是他们两兄弟的功劳,六曹判书可是朝廷高官了,帕拉瓦这么恭敬,当然让两兄弟大有知己之感。
“哈哈,帕拉瓦大人客气了,烟花之地都是来玩的,还讲什么国舅不国舅的。”
“是啊,一回生两回熟吗。”两兄弟伸出肥肥的胳膊,很自来熟的一人挎着一个就往自己包厢里领,这一下却弄得帕拉瓦和那个黑衣人差不点没哭出来,还好这时候,外面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满是气喘吁吁,萧秘书郎在几个宫廷禁卫满脸青筋的抬着中满头大汗的上了二楼。
“二位武大人,殿下诏你们入宫,还有屈突大人,姜大人,杨大人,他们几位您知道在哪儿嘛?”
“真扫兴,今天喝不成酒了,帕拉瓦大人,咱们改日再约啊。”一副郁闷样子松开了搂着帕拉瓦的胳膊,武元庆对着自己包间就一嗓子嚎了过去,顿时,迷迷糊糊一大圈纨绔都晃当醉拳出了来,令小秘书郎哭笑不得的是,还真省事了,连曾经的倒霉替死鬼原荆王李元景都在。
一大圈老小纨绔晃晃荡荡就下了楼,终于清静下来,帕拉瓦与另一个黑袍人也是总于松了一口气,满是仇恨的瞪了一对纨绔一眼,旋即两人闷头消失在了角落的阴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