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董卓目光灼灼的看向站在马车上居高临下双手负在背后的刘辩,那双眼眸似乎要把刘辩一口给吞进腹中。
“并州牧辛苦!”
刘辩的言语中风轻云淡,丝毫不曾被董卓的气势给影响到,冷漠的眼眸看向董卓。
一时间,董卓倒是有些迟疑了,拿捏不准,刘辩的反应有些出乎董卓的意料,董卓不懂刘辩葫芦里面在卖着什么药,只见董卓几乎要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眼珠子一转道:“陛下,今宦官乱政,大将军身亡,不知这些阉人何在?”
董卓的话里有话,天下人都知道宦官乃是皇帝的家奴,然而宦官乱政,岂不是在说这天下纷乱,朝政混乱,都是因为他这位做天子的错。
刘辩眼睛微微眯起,视线落在董卓的身上,良久后,刘辩冷漠的言道:“死了!”
“朕让其自裁了!”
自裁?
董卓瞬间有些懵了,天下人人都知道十常侍等人作威作福,搞的天下乌烟瘴气,这类人会因为刘辩小儿一句话就自裁了?
董卓不信!
不但是董卓不信,就算是紧随在董卓身后的李儒、李榷等人也不信,一时间,众人的眼睛都落在刘辩的身上,似乎在质问着刘辩。
“朕乃九五,一言九鼎,这些阉人自然是死了!”
随之,刘辩忽然俯身,面庞几几乎是贴着董卓,一本正经的说着:“这天下非天下人之天下,乃朕的天下!”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刷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并州牧觉得朕说的可有错乎?”
刘辩风轻云淡的话在董卓的的耳边响起,随之董卓面色变得有些难看,刘辩的一番话,着实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并州牧身为臣子,难不成在质疑朕乎?”
一言一句皆是铿锵有力,刘辩的话让董卓的头慢慢的低了下去,他不敢继续看向刘辩,现在的刘辩一言一行,都和他所得到的情报不同,倘若早知道天子如此,他绝对不会率兵入京。
“并州牧不言,看来是同意朕所言,如此退下!”
刘辩话锋一转,直接逼退董卓,然而,董卓毕竟乃是一方封疆大吏,同时手上也紧握着数万的兵马,纵然这次入京,他亦是率领数千兵马,而且,董卓知道,他这一次若是退了,恐怕以后想要压制这个小皇帝,就成了难事了。
见董卓不言,亦是不后退,刘辩忽然大笑,他清脆的笑声,在清晨的雒阳城北显得格外的刺耳,刘辩忽然高声喝到:“董仲颍!”
“汝要造反乎!”
话音一落,天空忽然响起一道惊雷,惊的众人抬起头,疑惑的看向天空,不知为何天空中忽然有雷霆闪烁。
“臣...”
“不敢!”
这三个字董卓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了出来,低着头的头颅,眼眸中闪烁着怒火,他董卓纵横西凉,闯下偌大的名声,如今竟然被一介小儿给呵斥!
“不敢?”
闻言,刘辩忽然发笑,右手探出轻轻的拍打在董卓的肩膀上,眼睛微微眯起,那张清秀的面庞上,流露出狠厉之色道:“退下!”
“喏。”
在压力面前,董卓终究是选择了服软,面对着来自于刘辩的压力,董卓挥手示意众将士让开路,随之,刘辩进入马车中,由卢植、闵贡二人开路,浩浩荡荡的入了雒阳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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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
董旻来到董卓的身后,眼眸中尽是不甘,本来他们今日率领大军而来,何尝不能入主雒阳,只是谁知道刘辩小儿竟然有如此的魄力,让其兄长低头。
“走!”
“入雒阳!”
当年天子欲要让董卓入京,但是董卓没听,只是把兵马驻扎在扶风,其狼子野心已昭然若揭,如今难得有此机会,董卓断然不会把这个到嘴的机会给抛弃掉。
入雒阳!
是他最好的选择,同时也是他唯一的选择!
若是就此灰溜溜的回到扶风郡中,让这小儿坐稳天子之位,待其坐拥大势,召集兵马,号令天下,岂能有他董卓的活路?
于情于理!
他董卓都只能入雒阳城内!
不过,这次他的目光变了,不再看向刘辩,而是落在马车内,方才刘辩掀开车帘时,他分明看到了一人,一个不过七八岁的小儿。
陈留王!
刘协!
乃董太后养大的!
想到董太后,董卓眼睛一亮,瞬间唤来李儒,而此时的李儒也有些发愣,他着实是没有想到刘辩会有如此的变化,当初在扶风郡的时候,他就多次派遣探子前往雒阳,为的就是打探刘宏子嗣的消息,刘宏在世的时候,董卓可不敢反,同时也没有这个机会造反,好不容易等到刘宏死了,何进这个蠢货又招董卓进京,李儒便知道机会来了,一个绝佳的机会来。
然而刘辩的变化直接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直接让李儒有些懵逼,原先定下来的计划,瞬间有些无用武之地的感觉,当董卓叫他的时候,李儒还是有些神情恍惚,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文优?”
见李儒迟迟未回应,董卓在再次开口,李儒才反应了过来,当即拱手抱拳道:“主公!”
当下,董卓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李儒后,李儒沉吟片刻,微微颔首,这本来就是在他的计划中,只是,刘辩的变化让李儒有些拿捏不准。
“主公,此计可行,但当今天子可比想象中难缠的多。”
李儒眼睛微微眯起来,自从他跟随董卓后,为董卓出谋划策,就已经注定了走上一条不归路,如今这条路走到现在,他李儒想要回头都是一件难事。
“难缠又如何!”
董卓眼睛一睁,眼眸中露出狠厉之色,只听他自信的说道:“今雒阳城中,论兵马者,唯老夫居首,大势在老夫,岂是一介小儿可逆转的!”
“老夫只需这朝堂中的衮衮诸公支持老夫,老夫便不惧他刘辩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