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母看出她的态度有些抗拒和冷淡,语气一转,说:“我知道,你可能心里在怨我。
但是你站在我的位置想一想,我们家就他一个独苗,你让我如何接受一个跟别的男人私奔过的儿媳妇?”
温黄:“……我并没有怨谁,而且都过去这么久了,还说这些做什么呢?”
“过去这么久了?”秦母笑了一下:“哪里过去了?一直都没有过去过!”
温黄不解:“啊?什么意思?”
“之前他为了你,绝食断粮,要死要活。”秦韶母亲说:“我们好容易才劝住,哄他说,只要他考中了进士,以后就什么事情让他自己做主。虽然他没说,但是我能看出来,他这几年埋头苦读,为的是什么。”
温黄:“……”
秦母突然红了眼眶,说:“在你成亲那天,他疯了一般跑出去,说要带你走!
我们把他抓回去关起来,跟他说,那是圣旨,谁也没法违抗!
然后他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三天三夜不吃不喝。
你不知道,我这个当娘的心里,到底是个什么煎熬!”
温黄皱眉不语。
“后来他就不读书了,成天喝酒,消沉。
再后来,又突然跑去堵王相公,不知怎地又进了宗太傅府上去听课。
照道理说,看到他这般上进争气,我该欣慰开心才是!
但是,我这心里,却是害怕得紧!”
温黄:“……”
“尤其是,一直到现在,他也不肯成亲!
王相公喜欢他,说要将孙女许给他,他居然都拒绝了!”
“伯母,我明白你在担心什么了。但是我觉得,您多虑了。”温黄说:“秦公子固然……有些执拗,但是却也睿智清醒。
他若是那糊涂的,何以能得王相公的青睐,推荐他去宗太傅府上上课呢?您就放宽心吧!”
“我自己的儿子我还不知道吗?”秦母摇头,露出哀求之色:“温娘子,算我求你,解铃还须系铃人,你能否……放了他?
他是我家的独苗,他爹仕途不顺,我们全家的希望都系在他身上,若是他在这些事情上行差踏错——”
“您让我放了他是什么意思!”温黄打断她:“自从您来我家退了婚,我跟他还有什么关系?!
以前没出嫁的时候就没关系,现在我已经嫁人了!就更没什么关系了!
退一万步说,您的担心成真的了,他不死心,还来纠缠我。那我所做的,一定会超出您的期望。
因为我比您更怕!
我怕失去现在得到的一切。”
秦母皱眉,亲耳听到她的承诺,也并不觉得高兴。
“跟你们家定亲的时候,我还少不更事,未解男女之情。
如今长大了,我的手里,只有为我夫君做的针线。
我的心里,也只有我夫君一人而已!
您让我放开他,前提是我得抓着他!
从来没有抓过,何来放呢?”
秦母闻言,并没有因此而觉得欣慰,反而隐隐有种愤怒,看着她说:“这样最好。”
温黄:“希望伯母以后不要再找我,您是什么人,瞒是瞒不住的,若他们问我,您找我何事,让我怎么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