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深以为然,说:“你认为该如何杜绝呢?”
李禛递上劄子:“臣拟了榷场改制与监督方案,请陛下过目。”
皇帝伸手接过去,逐条看去,不断点头:“嗯!不错。大相公,回头两府专门就此事谈论谈论。”
大相公出列:“是!不过,臣建议,那些放火打死人的,该怎么处置,还得什么处置!
否则,各地效仿,怕是会酿成大祸。”
皇帝沉吟着,点点头,说:“闹事的,还有当地负责的官员,全都要问责!”
“陛下!”这时,赵咸余却出列了。
皇帝看向他:“怎么?”
赵咸余说:“苍蝇闻臭而来,秃鹫食腐之肉,商人逐利,文人求名,都乃其本性!”
居然将他们与苍蝇、秃鹫和商人相提并论!在场的文人都感到被侮辱了,对他怒目而视。
皇帝皱眉:“所以呢?”
赵咸余:“榷场管理有疏漏,导致民怨沸腾,其实,钻漏子的榷茶使们只能算是苍蝇秃鹫之流。
当地的官员并不直接管理榷场,更是无辜。
真正的罪魁祸首,是拿漏子给他们钻的制度制定者!
没有考虑周全就施行下去,发现漏洞也不及时堵!实乃有负百姓,有负江山社稷!”
得!这话一出,两府官员基本上脸都绿了。
宗扬看了赵咸余一眼,咳了一声。
你小子悠着点!
一上来就把两府重要的官员全得罪了,以后还怎么在这朝堂上立足呢?
皇帝捋着他的胡子:“你说完了吗?”
赵咸余:“没呢!”
皇帝:“……”
赵咸余:“夫子教导说,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可见,儿子没教导好,责任全在父亲。
臣下对百姓没有敬畏,也是因为我们赵氏皇族没有带好头的缘故!
所以我觉得,此事不应责罚被欺负的百姓,更不应责罚当地的官员!
而是应该……”
这回连李禛也咳嗽了:“咳咳!”
皇帝看着他:“你继续说!应该如何?”
赵咸余跪下:“臣以为!赵氏皇族当自省!”
皇帝黑着脸:“哟?你出去了一趟,还学会委婉了?
你直接说,所有的政令都盖着朕的大印,错都在我就是了!”
赵咸余说:“您心系百姓,日理万机,累生白发,何错之有?
儿臣身为皇子,从未为父,为国分忧,却白白食王爷俸禄!
臣请长跪延福宫七日,替百姓之罚!表皇族之态!祈国运昌盛!
并以王爷俸禄,补贴贫苦茶农,助其渡过难关。”
皇帝有些诧异,看着他半天,挑眉问:“众卿觉得呢?”
“陛下!”王相公极为激动,“臣以为,恒王殿下虽然说得并不全对,但是一颗爱护百姓的心却昭然天地!”
“陛下!臣以为,恒王殿下所言非常有理!”秦韶出列,也显得异常激动,“臣身份低微,没有资格与恒王殿下一起跪在延福宫!
但臣愿意捐出臣所有的俸禄,补贴贫苦百姓!直到弊端去除,茶农安居乐业!”
赵甫:“臣身为宗室,也愿意跟恒王殿下一起,长跪延福宫七日以自省!”
“臣愿意捐出俸禄!”
“臣也愿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