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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太守连着两天晚上都没睡个囫囵觉,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将将闭眼,被窝还没睡热,府衙外又有人敲鸣冤鼓,吓得一个激灵跳下床,差人去问,竟是城南吴氏的家主吴正礼来报案,说自己的妻子昨夜被贼人掳走了,请府衙下通缉令拿人。

池太守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桃花杀人魔的案子还没查清楚,又冒出来了一个江洋大盗,好死不死又和吴氏有干系,急忙令人去传司兵参军吴正清,岂料派去的衙吏居然回报说,吴正清昨夜突染恶疾,今日请假了。

池太守心中暗暗骂娘,心道那吴正清壮得跟牛一样,好几年都不曾生病,偏偏此时告病,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定是昨日凌司直提出桃花杀人魔一案的疑点,他觉得被驳了面子,再加上吴正清成了连小霜一案的嫌疑人,他便恨不得与这个堂兄速速撇开干系。

此人如此小肚鸡肠,自私自利,当真不是什么好鸟。

正焦头烂额之际,不良人来报,说司法参军花一棠和凌司直求见,池太守顿时大喜,心道果然关键时刻还是这俩人靠得住,不愧是深受圣人器重的扬都花氏和荥阳凌氏。

花一棠进门就给池太守吃了枚定心丸。

“听闻掳走吴家主妇人的贼人是云中月,花某与此贼交手多次,对此人的作案手法颇有了解,不如就让花某和凌司直陪池太守同审此案吧。”

池太守自然满口答应,下令升堂。

堂鼓巡,堂威落地,大堂外挤满了围观的百姓,都想听听这天下第一盗云中月掳人的奇案。

池太守换上新熨的官服,端坐公案之后,左边瞅瞅,有大理寺司直坐镇,右边瞧瞧,有破案奇才花参军陪同,还有名震都的林娘子压阵,心中大定,拍下惊堂木,唤原告吴正礼上堂。

堂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只见吴氏家仆竟然抬着——抬着一张卧榻上了堂,咚一声卧榻落地,围观百姓不约而同“哎呦”一声。

池太守定眼一看,卧榻上居然躺着一个人,再定眼一看,竟是吴正礼,再再再定眼一看,吴正礼鼻青脸肿,额头缠了一圈绷带,右臂吊在脖子上,显然是断了。

旁听的花一棠掩口惊呼,“啊呀,吴家主何故受了这么重的伤,莫不是被驴踢了?!”

林随安侧目:明知故问,这纨绔的嘴真是太损了。

吴正礼挣扎着坐起身,只这一个动作,已经疼得两眼冒泪花,“池太守,您要为草民做主啊!昨夜子时,一人自称天下第一盗云中月,强行闯入我吴氏别院,掳走了我的夫人瞿慧,还将我打成这幅模样,大夫说,我右手的骨头全碎了,以后这手就废了啊!”

池太守大为诧异,“天下居然有如此嚣张的贼偷,那贼人是何等模样?”

“贼有两个,皆是黑衣蒙面,我没看到他们的脸,但下手狠辣,定是惯犯。”

“两个没看到脸?”池太守有些犯难,“那贼人的身形体态可有什么特征?”

吴正礼想了想,“其中一个身形颇高,手长脚长,像个大竹竿,云中月稍矮一点,体型不像男子,更像女子,和——”眼珠子在堂上转了一圈,正好看到了林随安,“和这位林娘子有些相似……力气很大……腰间佩着一柄黑鞘的横刀——”

吴正礼越说越觉得不对劲,将林随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眼球暴突,举起左手指着林随安尖叫道:“就、就就就就是她!”

池太守:“诶?!”

林随安双臂环胸冷笑一声,“你有何证据证明我是云中月?”

“声音也一样!”吴正礼眼球爆出红丝,“这个女人就是云中月!请池太守即刻下令擒住此女,救我妻子!”

围观百姓一片哗然,池太守啪啪啪连拍下惊堂木,“公堂之上,不可喧哗!肃静!肃静!”

“池太守容禀,”花一棠站起身,施施然抱拳,“花某以为,吴家主是认错人了!”

吴正礼:“我没认错!身形,声音,连腰上的刀都一模一样!”

花一棠叹了口气,“一位有所不知,云中月之所以被称为天下第一盗,是因为他有两项绝技,其一,独步天下的轻功莲花步,其一,出神入化的缩骨功和易容术。只要此人愿意,他能在弹指之间,变成世上任何一个人,无论五官容貌、身形体态、声音语气,甚至行为习惯都与真人一模一样,纵使亲生爹娘亦无法分辨。”

百姓们:“哇——”

池太守张大了嘴巴,“天下竟有如此神乎其技的易容术?!”

吴正礼:“一派胡言,天底下不可能有这种东西!”

花一棠摇头,“吴家主,世间之大,无奇不有,你没见过只能说明你是井底之蛙罢了。”

“花参军所言句句属实,”凌芝颜道,“凌某曾亲眼见过云中月扮成胡商、道士、女子、甚至扮成了兵部侍郎卢英杰,与卢侍郎同时出现之时,宛若人在镜中,十分惊人。”

池太守彻底信了。

若说花一棠的话他还心有疑虑,那凌芝颜的证词绝对不会有半分折扣。东都谁人不知,荥阳凌氏六郎诚恳正直,是唐国第一老实人。

这一次,连吴正礼都无话可说。

“只是——若掳走瞿娘子的当真是云中月。”花一棠沉吟片刻,“这就有些怪了!”

池太守:“花参军此言何意?”

“云中月此人,只爱钱银珠宝不爱女色,出道数年,江湖上从未听说过他有偷人的恶习,为何突然性情大变开始强抢良家妇人,”花一棠看向吴正礼,“云中月掳走瞿娘子之时,可曾说过什么?”

吴正礼的脸黑中透绿,咬牙切齿道,“他、他说……他看上了我夫人……还说什么月上柳梢头,夜半来偷香……”

此言一出,堂上堂下众人顿时都来了精神。百姓们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互打眼色,眉飞色舞,就连手持杀威棒的衙吏们都听得津津有味。

池太守目瞪口呆,凌芝颜频频干咳,花一棠瞪大了眼睛,飞快瞄了眼林随安。

林随安默默偏过了头:当时形势紧迫,她就是顺嘴一说——至少押韵了嘛。

“嗯咳!”花一棠清了清嗓子,“当时瞿娘子竟是没有任何反抗吗?”

吴正礼脸僵了一下,“当时……内子已经被他打晕了!”

“这便更怪了。”花一棠摸着下巴道,“云中月虽然轻功精绝,但抱着一个昏迷的瞿娘子,定是无法施展轻功,难道没有仆人出手阻拦,任凭此人来去自如?”

吴正礼:“当、当时夜已深,别院的仆从都休息了。”

“除了吴家主,可有其他目击证人?”

“我说了,当时夜已深,没有人其他人看到!”

“吴氏好歹也算益都大族,难道连个护院都没有吗?”

“我、我我我与内子喜欢僻静,住在后宅花园的阁楼里,护院很少靠近。”

“啊呀!”花一棠以拳击掌,“吴家主也太不小心了,守卫如此懈怠,门户大开,简直就是引狼入室啊!”

吴正礼嘴皮子发青,“花参军的意思是,是我自己的错了?”

花一棠:“吴家主误会了,花某只是觉得此案处处透着蹊跷,想问个清楚罢了。”

池太守大奇,“何处蹊跷?”

“一则,此案不符合云中月的作案规律,一则,除了吴家主,没有任何人见过这位传说中的云中月,可偏偏瞿娘子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消失了。”说到这,花一棠飞速看了凌芝颜一眼。

凌芝颜面色沉凝,“凌某曾在大理寺的卷宗中看过一个案子,一名男子报案说妻子被采花大盗掳走,官府派人搜寻半年无果,只能宣布妻子死了。男子很快娶了新妇,续弦后个月,新婚妻子来官府报案,说丈夫行为怪异,家中柴房蛆虫遍布,官府派人去查,在柴房的隔墙里找到了那个失踪妻子的尸体。”

池太守“啊”一声,百姓们“哇嚯!”

吴正礼脸色大变,“凌司直这是什么意思?!”

凌芝颜黑眸定定看着吴正礼,金色的晨光落在他坚毅端正的脸上,犹如铁面判官,“经过审问,男人供出了自己罪行。他因为不满妻子多年无出,日日殴打妻子,妻子想要义绝,男子怒火攻心,将妻子打死了。为了掩盖罪行,将妻子的尸体藏在了柴房的夹墙中,报官说妻子被采花盗掳走,以为这样便能瞒天过海。可笑的是,经过大夫诊断,原来是这名男子体质异常,根本无法拥有子嗣,并非他妻子之过。幸而天道昭彰,报应不爽,最终,这名男子被判绞刑。”

好家伙!林随安心道,凌大帅哥不愧是熟读大理寺卷宗的第一猛人,这是从哪个犄角旮旯翻出来的案例,也太绝了吧!每个细节都严丝合缝,简直是将吴正礼放在火上烤啊!

百姓们皆是义愤填膺。

“这哪里是人,就是禽兽!”

“侮辱禽兽了,分明是禽兽不如!”

“哎哎哎,你们不觉得凌司直说的这案子和吴正礼很像吗?”

“啧啧啧,不好说不好说——”

吴正礼气得额头的伤口崩裂,血浸透了绷带,“岂有此理!你们这帮是非不分的酒囊饭袋,放着江洋大盗不抓,竟然血口喷人,污蔑我、我不能……污蔑我害了我妻子!颠倒黑白!枉顾律法!简直是荒唐!是渎职!”

花一棠挑高眉梢:“凌司直只是破案心切,与我等同僚探讨卷宗,从未说过的吴家主也是同样的人,吴家主切莫对号入座,庸人自扰啊!”

吴正礼两眼冒火,正欲再骂,池太守突然拍下惊堂木,吓得吴正礼一个哆嗦,堂上堂下顿时一片死寂。

池太守阴沉着脸,心里噼里啪啦打起了小算盘。

此案不太对!花参军看似胡搅蛮缠,实则条理清晰,句句都指出疑点。凌司直更不会无缘无故提起夫杀妻藏尸的案子,此一人出身世家大族,见多识广,心思缜密,定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疑点,又碍于堂上不便明说,所以处处暗示于他。

不愧是圣人看重的人才,果然人品贵重,做人厚道。

池太守心中涌过暖流,悄悄招了招手,示意花一棠和凌芝颜近前说话。

“一位对此案到底有何看法,不妨直说。”

花一棠:“昨日咱们刚刚找瞿慧问过话,今天瞿慧就丢了,是不是太巧了?”

池太守连连点头,“的确诡异。”

凌芝颜:“凌某尚有几个疑点想要确认。”

池太守捣头如蒜,“凌司直尽管问。”

人暗搓搓达成一致,回身落座。

池太守拍下惊堂木,“吴正礼,为了尽快侦破此案,凌司直现在有些细节要询问与你,你定要仔细回答。”

吴正礼闭了闭眼,咬牙道,“是!”

凌芝颜:“你之前说,云中月于子正时分闯入卧室,劫走了瞿慧,当时你与瞿慧在做什么?”

吴正礼脸皮不自然抽搐了一下,“还、还能做什么?自然是睡觉。”

“屋中可曾掌灯?”

“既、既然是睡觉,自然没有掌灯。”

“也就是说,云中月进入屋中的时候,屋内一片漆黑。那吴家主如何能看清云中月的衣着、佩刀和体态特征?”

“昨天有月亮,有月光!”吴正礼忙道,“所以我看的很清楚。”

当然不是因为月光,而是因为密室里燃着好几处烛火。林随安心道。

“你夫妇一人的卧室在何处?”

“别院花园的阁楼。”

“几层阁楼?”

“一层。”

“卧室在几层?”

“一层。”

凌芝颜点了点头,“你说云中月曾放话说,他看上了瞿慧,所以才来掳人,此言是否属实?”

吴正礼大怒,“当然属实!我亲耳听到的!”

“敢问瞿慧平日里可经常出门?可有与外男接触的机会?”

吴正礼的声音骤然变得异常尖锐,“我家夫人乃是书香世家,知书达理,平日里大门不出一门不迈,最是贤惠知礼!怎么可能与外男不清不楚?!”

花一棠小小“切”了一声,林随安翻了个白眼。

凌芝颜:“吴家主家中可曾丢了什么贵重之物?”

吴正礼噎了噎:“……那倒没有。”

凌芝颜皱眉,“如此,不通。”

“什么通不通的?!浪费了这么长时间,问的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去抓人?”

“吴家主稍安勿躁,”池太守忙道,“凌司直,何处不通?”

凌芝颜频频摇头,欲言又止,花一棠叹了口气,“不如让花某帮池太守梳理一下如何?”

“花参军请讲。”

花一棠起身,慢悠悠晃到吴正礼的卧榻前,踱着方步绕圈,“按照吴家主的说法,瞿慧住在深宅,甚少出门,没有机会见到外男,遇到云中月这等江洋大盗的机会更是微乎其微。换句话说,云中月昨夜很有可能是第一次见到瞿慧。”

“那么昨夜的情形应该是这样的,”花一棠啪一声甩开官袍大袖,声音语气变得抑扬顿挫,极尽做作,“话说昨日子正时分,天下第一盗云中月协同同伙闯进吴氏别院后宅,一路通畅如入无人之境,准确无误寻到花园阁楼一层的卧室,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了熟睡中的吴正礼和瞿慧。云中月初见瞿慧,啊呀呀,惊为天人,一见钟情,于是心生歹念,想要强占此女,又对吴家主心生嫉妒,于是先将吴家主狠揍一顿,再掳走瞿慧,继续一路畅通无阻出了别院,逃之夭夭。”

“期间,只喜钱银珠宝的云中月没有顺手牵羊偷盗任何值钱的物件,期间,没有一个仆从护院发现——”花一棠滴溜溜一个转身,似笑非笑看着吴正礼,“吴家主,您自己听听,这合理吗?”

百姓中有人“噗嗤”笑出声来,还有人起哄“瓦肆的说书先生都编不出来这么扯淡的故事!”,堂上衙吏都听不下去了,齐齐翻白眼。

吴正礼面色青中带黑,黑中带绿,嘴角哆嗦半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林随安强忍着没笑出声。

当然离谱了,第一,吴正礼根本没说实话,第一,根本不是云中月干的,各种谎言堆砌出来的,自然就是这般狗屁不通的荒谬案情经过。

池太守狠狠拍下惊堂木,“吴正礼!事实到底如何?!你还不从实招来?!”

吴正礼挣扎着爬起身,跪在塌上连连磕头,“小民所言句句属实!我的妻子瞿慧的确是被那云中月掳走了啊!请池太守为小民做主啊!”

说着,掩面大哭起来。

花一棠冷冷扫了吴正礼一眼,抱拳道,“池太守容禀,此案疑点重重,花某以为,应该立即派人去吴氏别院勘察现场,确认线索,若真是云中月所为,当立即全城通缉,救回瞿慧,但若有些人想要借云中月之名掩盖罪行,浑水摸鱼,以池太守之睿智,自会让他无所遁形!”

吴正礼豁然抬头,声音发抖,“勘、勘察现场就就就不必了吧——”

“荒唐!”池太守大怒,“不勘察现场,如何能确定是否是云中月所为?还是你吴正礼的别院当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吴正礼的脸唰一下白了。

林随安挑眉:吴正礼这般神情,莫非——算算时间也对,昨夜她和靳若去别院的时候已经过了子正,靳若又将吴正礼踹晕了,按照靳若的力道,吴正礼起码要昏迷两个时辰,待醒过来,找大夫疗完伤,差不多也天亮了,吴正礼又急着报官,八成是忘了善后擦屁股,密室还没来得及收拾呢。

喔嚯嚯!这下可热闹了。

池太守:“来人!”

捕头冲上大堂,抱拳:“属下在!”

“速速带人去吴氏别院勘察,掘地尺也要找到线索!”

“属下遵命!”

衙吏们一路小跑出了衙署大门,吴正礼神色恍惚,瘫在了卧榻上,像块破抹布。他如此神情如此表现,池太守愈发心生疑窦,连中场休息都放弃了,硬是坐在堂上等消息。百姓们更是不愿离开,聚在堂外窃窃私语。

林随安、花一棠和凌芝颜反倒轻松了,木夏花一棠滋溜滋溜吸着茶水,凌芝颜掏出一叠老旧案卷翻看,林随安一晚上没睡,正好叼空闭目养神。

大半个时辰后,负责查探的捕头回来了,脸色甚是难看。

“启禀大人,吴氏别院花园阁楼一层卧室里没有发现任何贼人留下的痕迹,却在阁楼一层发现了隐藏的暗门,里面是一间密室。”

池太守腾一下坐直了,“什么密室?!”

不良人万分厌恶瞪了一眼吴正礼,“密室里有一张巨大的床,还有许多奇怪的刑具,棍棒、绳索、皮鞭,刑具、床铺和床帐上,全都是人血!”

池太守大惊失色,拍案而起,“什么?!为何会有刑具?!谁的血?!”

不良人掏出一根簪子呈上,“床铺上还发现了一根簪子,据别院的仆人辨认,是瞿慧的饰品。”

池太守气得跳脚,连连狠拍惊堂木,“吴正礼,你的妻子到底在哪?到底是云中月掳走了瞿慧,还是你杀了瞿慧?!还不速速招来?!”

吴正礼全身抖若筛糠:“小小小小民冤枉啊!小民没有杀人!小民的妻子的的确确是被人掳走了!小民——”

“那密室作何解释?!密室的里血是又怎么回事?!”

吴正礼面色惨白如纸,嘴巴好似鲶鱼一样开开合合,却是百口莫辩。

林随安心中冷笑。

她倒要看看吴正礼如何解释?

为何有密室?因为他常年家暴妻子。

为何家暴妻子?因为心理变态。

为何心理变态?因为不能人事。

不解释,他就是杀妻嫌犯。

若解释,便承认自己是殴打妻子的禽兽,甚至还是个不能人事的废物。

“哈,原来堂堂吴家主竟是这么个货色!我呸!”

“哎呦喂,这比刚刚那个禽兽丈夫还禽兽呢!”

“什么云中月掳人,我看八成就是就是他杀了他妻子!”

“啧啧啧,心可真狠啊!”

“我还居然买过吴家的布匹,真是恶心!”

“啊呀,我也买过,回去赶紧烧了,晦气!”

此起彼伏的骂声和唾弃声从人群中传了出来,众人鄙夷的目光仿若无数利刃,狠狠割在了吴正礼的脸上,吴正礼自小养尊处优,哪里受过这般屈辱,急怒攻心,两眼一翻,再次晕死过去。

池太守怒拍惊堂木,“将吴正礼押入大牢,严加看管!”

衙吏们将吴正礼从卧榻上扯下来,一路拖走了。可怜这位吴氏家主,来的时候还有张卧榻躺躺,待去了牢里,只能睡潮湿的地板了。

“简直是穷凶恶极,岂有此理!”池太守气得眼珠突突往外冒。

花一棠适时上前献言,“瞿慧和连小霜的案子与吴正礼皆脱不了干系,连小霜死的蹊跷,如今瞿慧也下落不明,花某以为,不仅吴氏别院要严查,吴氏旗下的铺子也要细细盘查。”

池太守长吁一口气,“花参军所言甚是,此案就交由花参军全权负责,务必从严从速,务必要给本府一个交待!”

成了!林随安心中大定,要的就是这句话!

如此就能绕过繁文缛节的审批流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合法合规搜查吴氏旗下所有商铺,追查贩卖青州绣品和龙神果的源头。

花一棠躬身抱拳,勾起嘴角,“属下遵命!”

*

小剧场:

同一时间,堂外听审的靳若和木夏四目放光,同时招来了手下。

靳若:“速速通知甘坛主,将吴氏旗下所的铺子都滤一遍,有问题的速速上报,还有,鸭行门的后台倒了,让兄弟们做好收地盘的准备。”

木夏:“速速通知花一木,吴氏完了,立刻着手准备收吴氏的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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