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觉与真实,只在半步之遥。
这一次我苏醒的速度飞快,连陈秋雁他们都没反应过来。
听见她的声音时,我猛地睁开眼,跟诈尸似的从地上爬起,惊慌失措的左右看了看,确定自己还身处地窟之中,这才松了口气。
我还在之前的地方,何息公也恢复了过来,正蹲在我身边,拿着陈秋雁的铜佩往我胸口上按着。
陈秋雁,秦兵,白小平,林珊珊,爩鼠.....
他们都围在我身边,又是紧张又是担忧的看着我。
“我不是在做梦吧?”我皱着眉头,很警惕的打量了他们一眼:“难道我又出现幻觉了?你们怎么来了?”
“要不是他们来,你小子就死了!”何息公一脸无奈的说道。
我没搭理何息公,死死的盯着陈秋雁他们,眼里的疑惑越来越重。
“你们怎么来了?”
“世安你没事吧??”陈秋雁满脸担忧的问我,又伸出手来,在我额头上摸了一阵:“头还疼吗??刚才你天灵盖上都裂开一条口子了!我还以为你.......”
“这些不重要,我只是想知道......我到底是在幻觉里,还是在现实里?”我忍不住问道,一把握住了陈秋雁的手。
她的手还是那样柔若无骨,带着些许的温度,将她的手握住,我的情绪也不禁平复了一些。
“旧教的追兵都被我跟小胖杀了,外面没人了,但洞口还是开着的,我们就想.......”陈秋雁摇了摇头:“你半天都不回来,也不怪我们追下来啊,还以为你出意外了.......”
“他本来就出意外了。”秦兵叹了口气,抬起手擦了擦脸上的血迹,说道:“咱们现在走吧,先从这里出去再说。”
白小平跟林珊珊从头到尾都没说话,安静得诡异。
如果说白小平本来就比较沉默,那么这也可以理解,但是林珊珊......她可是属于那种比较活泼的女孩,遇见这么多事,不可能一声不吭啊。
等我仔细一看,这才发现她们俩的表情有些不对劲,似乎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那般,脸色惨白如纸,眼睛更是瞪大到了极致。
那种模样,活像是有人扒开了她们的眼皮,整个眼球都是往外凸的,像死鱼那般,直直的瞪着前方。
她们都在发抖,我能看出来,那种颤抖的幅度,是因为恐惧才产生的。
白小平是我见过的女人里,唯一一个能像陈秋雁那样冷静的人.......不对,或许她要比陈秋雁更加冷静理智,因为她给我的感觉,就是那种纯学术派的人。
什么也不怕,什么也不怵。
冷静,理智,自信,勇敢,这种种东西都能在白小平的身上看见。
但是此时此刻,她显露出的状态,却是我怎么也想不到的。
恐惧。
她跟处在幻觉之中的我一样,恐惧得无以复加,哪怕身边有人站着,她也把理智跟冷静抛置于脑后。
看见我一直在打量她们,秦兵跟陈秋雁也回过头,看了看那两个情绪不算稳定的人。
“怎么了??”秦兵有些惊讶的问道,语气也有些慌了:“你们俩看见啥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没等秦兵反应过来,林珊珊猛地一声惨叫,双手紧紧的抱着头,蹲在地上疯狂的嘶叫了起来。
那种如同动物受惊发出的惨嚎声,直让我们觉得这姑娘是受刺激了,怎么跟疯了一样??
“你们怎么了?!!”
秦兵现在更慌了,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林珊珊,没有犹豫,伸出手打算将她扶起来,但秦兵没想到的是,林珊珊像是真的丧失了理智,张嘴一口就咬在了秦兵的手臂上。
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秦兵手臂上瞬间就少了一块肉,看起来就跟一个血窟窿似的。
林珊珊撕咬下一块肉后,也没有继续攻击秦兵,紧紧的咬着那块肉,蹲在地上不停的惨嚎着,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止不住的流着。
不得不说,秦兵确实是一条硬汉。
被人咬走一块肉,也只是闷哼一声,咬着牙就把疼给忍住了。
我也顾不得这是不是还在幻觉之中,拿出匕首往自己脉门一划,没等秦兵多问,直接将自己的脉门凑在了他的伤口上。
等到他的伤口碰触到我的血,秦兵的表情也渐渐轻松了起来,似乎是没有刚才那么疼了。
“疯了。”
何息公叹道,没等我们做出反应,他猛地一抬手,在林珊珊的后颈上敲了一下,随之又在白小平的后颈上敲了一下。
看似他没怎么用力,但被他敲中之后,林珊珊跟白小平都很干脆的晕了过去。
“你干什么?!”秦兵有些着急,恶狠狠的瞪着何息公,等他给出一个解释。
“她们俩应该很聪明,是四九城研究所的人吧?”何息公笑了笑,也不在乎秦兵满是敌意的目光,摆了摆手说:“越是聪明的人,心智就越坚定,因为她们的世界观比咱们更牢不可破,特别是那些搞科学研究的人,如果他们亲眼看见了那些超越理解,超越常识的旧日生物,会比咱们更快的发疯,更快的陷入幻觉.......”
话音一落,何息公抬起头,看了看秦兵:“敲晕她们,是为了保证她们不攻击我们,也为了保证她们不会自杀,你听懂了吗?”
“什么旧日生物??”秦兵有些诧异的问道。
听见这话,何息公也有些意外,皱着眉回头看了看,见那个陷入沉眠的怪物还在那里,表情顿时就更疑惑了。
“你看不见?”何息公问道,指了指那怪物。
秦兵摇摇头,然后看了我们一眼:“你们能看见?”
“能。”我点点头,陈秋雁也随之点点头,说能看见。
听见我们的回答,秦兵自己也纳闷了,满头雾水的往怪物那边看着:“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们都能看见?我怎么看不见呢?”
“是啊,他怎么看不见那怪物?”我也有些疑惑,问了何息公一句。
“不知道。”何息公摇摇头:“但这种事我也遇见过,自在师他们能看见,我就看不见。”
我嗯了一声,也没追问,在陈秋雁的搀扶下,我慢慢站稳了身子。
这时候我才发现,何息公所找寻的那块法印,此刻已经挂在了他的脖子上,应该是他趁我昏迷的时候自己捡起来的。
“我自己拿的,你不会介意吧?”何息公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笑着问我。
我摇摇头,说不会。
“其实我得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把这块法印丢开,我肯定得死。”何息公有些后怕的说道,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慢慢站起来:“这块法印是跟怪物有联系的,拿着法印的人,会被怪物认为是自己人,没拿法印的人,哪怕是我们这些旧教的先生,也会让这个怪物觉得陌生。”
“你跟它不是朋友吗?”我苦笑道:“它还会攻击你?”
“一般来说,旧日生物是不会攻击旧教先生的,因为我们教内的先生,都会携带那些旧日生物的气息,那种闻不见的味道.......”何息公无奈道:“但这个怪物的敌意太重了,没拿法印就得被攻击,幸亏你把它丢开让我捡起来,要不然.......咱们都得死!”
“它睡着了,是你弄的?”我问道。
何息公点点头,也没有过多解释,语气里隐隐约约透出了一种着急的味道。
“它只是暂时性的睡一会,我们的时间不多,先撤出去,出去了再想办法。”
我嗯了一声,转过头看了陈秋雁一眼,问道:“那个佛家的老前辈还在外面?你们应该见过了吧?”
“见过了。”陈秋雁低声道:“本来他是不让我们下来的,但是他看见这个.......”
说着,陈秋雁把胸前的铜佩拿在手心里。
“他说他见过这个,所以就让我们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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