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六章易水破绽,宋正本之策
又耽搁数个时辰之后,史思明才正式领军向蓟县方向疾驰行去。
一方面乃是追袭齐军,夺回应有的军械粮沫,另一方面也是史思明深思熟虑,深知如今的局势刻不容缓。
如若不尽快击溃齐军,那么随着战局急转直下,届时己军将会遭到夏齐两军的围攻。
其后果可谓不堪设想!
故此,经过史思明的郑重考虑,便首先将矛头指向齐军,以击溃齐军为终止。
之所以选择齐军,也是由于齐军与夏军相比,其实力稍微要弱上一筹,更易对付。
毕竟,夏军几乎是主力出动,由夏王窦建德亲自统帅,再加上擅于统兵的赵匡胤、谋主宋正本辅助,其兵锋异常强盛。
特别是提起赵匡胤,史思明不由感到不寒而栗,这辈子史思明都不想遇见这恐怖的敌人。
史思明依稀记得,在每次防守战时,赵匡胤所领的麾下本部兵马往往皆是最难对付,而且也是其损失最少的一支队伍。
反观齐军则不同,由于其乃是高麒命苏烈分军前来参与幽州战局,并没有与主力汇合,实力倒是相对弱一筹。
都说吃柿子都要往软的捏,在战事当中同样如此,史思明也正好是这样打算的。
…………
官道之上,在行径的途中,先行前往前方打探军情的安军斥候已经返回,向史思明禀告着。
“将军,小人以及诸位袍泽已经打探清楚,此时齐军押送军械粮沫的队伍已经距离蓟县地界,抵达笼火城,距离蓟县已经不远矣!”
闻言,史思明稍稍思索一番,便挥枪下令,高呼着:“诸位将士,前日夺我城池,杀我儿郎的齐寇便在前方,你们说我们应当如何?”
“报仇,报仇!”
不得不说,平日里史思明在军中的威望也并不低,三言两语便能将己军军卒的士气提升上来,达到高昂的境界。
旋即,史思明便身胯战马,手持长枪,身先士卒,领诸众疾驰行驶。
一时,安军全军其速度骤然提升,不过一日间,便穿过其中重要关卡,良乡。
随着战报传来,由于齐军押解着降卒,以及军械粮沫,其速度并没有提起来,故而如今才刚出笼火城,其距离并未有多远。
紧随着,史思明当机立断,继续命全军加速前进,向齐军身后攻击而去!
随即,安军也安然通过笼火城,踏入蓟县地界,几乎距离秦琼所部越来越近,兵锋即将逼近。
可是,天不如人所愿,其后方竟然再次失火!
“报,禀告将军,涿县急报!”
“齐军一支骑兵,领头之将苏烈已经在日前再次领众突袭涿县。”
“由于城中民众皆受齐军恩惠,故而在齐军临城之际,皆纷纷发动暴乱,分散守军的注意力,导致苏烈轻而易举再次袭破城池。”
闻言,史思明一时不由诈然无语,竟然不知作何感想。
毕竟,涿县接二连三的被攻破,三番数次易主,此举不由大大将安军士卒的军心士气打压。
闻讯,史思明顿时大惊,哪还敢继续追袭前方齐军,立即调转马头,回军夺回涿县。
虽然此时秦琼领军便在前方不远处,只需要在过短短数个时辰便能追击而上,只不过,涿县的局势刻不容缓,不容疏忽!
须知,一旦涿县不夺回,苏烈便可趁机在后方作乱,届时一旦其渡过涞水,与易水对岸的夏军联合,对其实行夹攻。
很难想象,届时会产生一种什么样的后果,故此,史思明不敢去赌,只能无可奈何的被苏烈牵着鼻子走,却无能为力!
由于安军连日的疾驰之下,再加上经历一番大战,此时军中已有怨言,要不是凭借史思明的威望在压制着。
可能其怨恨之声早已怨声载道,传遍军中!
其实,苏烈之所以能够躲避史思明主力的眼线,再次返回,奇袭涿县。
也是由于秦琼在路过笼火城时,便与后方赶至的苏烈紧急汇合,此时,苏烈观察着相隔其城的旁边有一条通往大兴的道路。
一时,苏烈不由灵光一闪,便有一丝妙计闪出,随后与秦琼诸将商议一番,便紧紧达成共识。
故此,才会有秦琼继续领军穿过笼火城,速度却有意无意间的放慢许多,远远地将安军吊在身后。
其实,真正的目的,便是为苏烈争取领军奇袭涿县的时机。
至于为何民众会在苏烈兵临城下之后,选择暴乱,倾其相助!
这也主要是当时苏烈大肆开仓放粮,让城中民众皆领取粮食,在其中竖立民望。
其次,便需要从史思明领安军入城说起,由于安军诸将进城纷纷听说,齐军将府库军粮开仓分给其城中民众,便忍不住气打一处来!
故此,虽然为了大局着想,史思明严令禁止劫略、威逼民众,可惜却也有其军中战将铤而走险、视财如命,领兵痞冲入城中各家各户,搜寻粮草。
不仅如此,最为卑鄙的却还是其众多民众纷纷借题发挥,乱杀无辜,烧杀抢掠,奸**女,无恶不作!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件顿时让主将史思明狂怒起来,不由恼怒异常,毫不留情,将带头将领以及麾下参与作乱军士皆拉下去斩首。
随后,史思明又再次亲自派遣军士前往民众家中,严格道歉,争取民望,不想与民众之间的关系逐步恶化。
可惜,事已至此,虽然史思明竭力维护与民众之间的关系,可民众却也纷纷拿齐军与之相比。
相比过后,才知晓两军军队的差距在哪,至少齐军入主之际,军纪严明、秋毫无犯,临走时还开仓放粮。
反观安军。。。那可便真的可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没有丝毫的可比性!
故此,苏烈才能再次轻而易举的破城,入主涿县,逼迫安军。
…………
虽然大兴城前往涿县,路途比较较远,可也由于苏烈率领的乃是战骑,其机动性必然提高。
故此,其才能在安军之前,稳健的抵达涿县城下。
攻下涿县之后,苏烈便大举派遣斥候,静待安军的回援,以防不测!
一两日后,随着齐军哨骑的打探之下,苏烈得知安军已经大举返回,距离涿县已经不足数十里。
闻言,苏烈当机立断,便再次下令全军纵马驰骋,向大兴官道绕行,避开安军。
只不过,此时苏烈却并未料到,己军竟然在涿县收获了众民众的心思。
一时间,其众多民众纷纷拦住齐军骑卒,不让其离开,见状,苏烈不由下马,和颜悦色的安慰着:“诸位乡亲,你们不用担心,我军只是暂时离开!”
“本将向你们保证,不出月余时间,我军必定还会在继续打回来的。”
“届时,你们便会知晓,残暴的叛军士卒定会遭受我大齐天军的痛杀,让其胆战心惊!”
一时,苏烈不由立在当场,苦口婆心地劝解着,约过去良久,众民众才依依不舍的眼看齐军骑卒纵马疾驰而去!
此时,众民众纷纷聚集在城门口眺望着,更有甚者,其眼眶中竟然热泪眼眶,湿润起来!
由此可见,齐军可谓真正的将涿县民心牢牢掌控在手里。
虽然一时齐军暂时撤出涿县,可想而知,一旦齐军再次回归之时,其民众定会纷纷响应。
可以如此说,虽然其城中还未成为齐军领地,可实际上齐军真正据有此地。
只说,就在苏烈离开之际,史思明也后脚领大军狂奔至涿县。
望着苏烈缓缓离去的背影,眼望着涿县一次又一次被其袭破的耻辱,史思明其积压其心底的怒火可谓彻底爆发,高吼道:“苏烈,我誓杀汝!”
眼瞧涿县周围若隐若现的战火,好似整座城池都密布在硝烟之中,无可自拔!
…………
易水对岸,夏军大营
此时,夏军中一众文武皆站在军帐之中,面对着位居上首处的夏王窦建德。
其左面为首大将站在第一的当之无愧便是辅助窦建德称霸河北,成为实力最为强盛的河北反王之一的赵匡胤。
至于第二位,便是窦建德麾下的心腹神将雄阔海。
以及其随后赵匡胤所携带而出的北宋文武,如呼延赞、李继隆等。
至于右面,便是以谋主宋正本为首,以及其后的谋士赵普等谋臣。
紧接着,窦建德率先开口道:“没想到易水防线如此固若金汤,任由我军使出浑身解数,如何攻伐,都极为难渡。”
“此时,我军粮草已经开始逐渐支撑不住,难道此次北伐幽州真的将无功而返么?”
一时之间,窦建德不由缓缓说着,其言语之中透露出极为不甘心的神色。
此次,窦建德北伐幽州,除了响应盟友齐军以外,未尝没有以攻击安禄山的叛军为借口,趁机趁火打劫,将势力拓展到幽州一线。
争取能够此次能够在幽州站稳脚跟,为日后与罗艺交战,全据幽燕之地打下坚实的基础。
如今久攻不下,窦建德其内心又如何不急?
就在窦建德六神无主,没有主意时,此时首席谋臣宋正本不由先行站出,拱手缓缓道:“夏王,本有一建议,只要准备妥当,联想必定能够让易水防线不战而破,瞬息土崩瓦解!”
顿时间,窦建德瞬息犹如在黑夜之中寻找到一盏明灯一般,立即欣喜异常,道:“正本,不知有何计?”
此时,不仅窦建德表现异常,其帐中文武之士同样纷纷将目光焦点注视在宋正本身间。
闻言,宋正本不由缓缓走到屏风处,手指地图解释着:“诸位,请看此处!”
“易水防线由于深处涞水与拒马河之间,乃是一条巨大的支流,导致此地形成天然的防线,可谓易守难攻!”
“只要布置充足的防御,其胜似十万雄兵,自南而上北伐,想要突袭夺取,几乎难上加难。”
一时,赵普闻听宋正本的话语,不由急促,先行询问着:“难道依照宋纳言的意思,便是我军对对岸守军无法,需要一无所获,打道回府么?”
赵普此言可谓是问出了众多将领的心声,不由更加以疑惑的眼光望着宋正本。
紧接着,宋正本不疾不缓,说着:“当然不是,在坚固的防线,皆有破绽。”
“就算是易水同样也有破绽,只要抓住破绽,定能一举击破敌军防御,突破其防线。”
紧随着,宋正本不由顿时郑重起来,向身旁的同僚对视一番,在向主位之上的窦建德拱手道:“夏王,诸位将军,本身为土生土长的河北人,深知此地的山川地理。”
“本早年几乎游遍河北各地,可以说,几乎将各地的山川河流都摸得极为清楚。”
“易水,虽然看似固若金汤,可也有其致命的弱点,那便是在易水下游,容城的交界处,有一条白沟河横穿而过。”
“而且,正好白沟河的一段正好紧挨着容城,此处地势低洼,河流不缓,支撑大军渡河并不是困难之事!”
“不仅如此,白沟河连接涞水对岸的新城、定兴,只要占据这两城,不仅易水防线轻而易举破解。”
“届时,还能一举将涞水防线也突破,随后全军汇合,直逼涿郡首府涿县。”
一时之间,宋正本顿时意气风发,为帐中众人指点迷津,颇有一种指点江山的感觉。
此时,随着宋正本的一番提醒,其帐中众人不由纷纷仔细观测着地图,查看着宋正本所说的办法是否可行?
观察许久,赵匡胤不由眼光犀利,率先问出一个问题,道:“白沟河的确不失为一处突破易水防线的绝佳之地。”
“只是,此地的地势低洼,也将代表此地并不是那么好走,如若有新城、定兴的守军出来骚扰,我军又当如何有条不紊的渡河?”
紧随着,赵匡胤也不由问出心中疑惑,其余诸将纷纷赞同赵匡胤的说法,频频点头。
旋即,也将目光注视在宋正本身间,准备看其如何解说此事,想出万全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