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的行军之下,分兵平叛的薛丁山、刘仁轨所部早已经离开江陵。
随后乘船南下,渡过洞庭湖、渔洞峡,进入了湘州地界。
紧随其后,湘州都督在长沙城外接待了两军,稍作休整,两军便各自离去。
其中,刘仁轨则向东南方向,从衡阳郡直袭岭南南海郡,以此切断杨秀清与洪秀全的联系。
至于薛丁山,则从西南方向,直入零陵郡,随后穿过桂阳南下,支援王玄策。
只说,由于考虑到王玄策兵力问题,一路之上,薛丁山都心急如焚,命令全军倍道疾驰。
行经许久,薛丁山徐徐向身旁的娇妻樊梨花说着:“梨花,你说太平军毫无征兆地便突然侵占我大齐边疆。”
“真的没有任何的阴谋诡计么,为何此时我内心总是有种不祥的预感呢?”
闻言,其旁同样身披火红袍、体态妖娆,手持一柄秀绒刀,威风林立,其威严可谓不下于薛丁山。
细细望去,其还颇有一种执掌大军,统帅三军的英雄气概,可谓是一位能征善战女中豪杰。
这也怪不得历史上樊梨花能够被并列为‘四大巾帼之一。’
闻言,樊梨花苦叹一番,缓缓劝解着:“夫君,你多虑了吧,这一路行来,我军已经在快速提高其速。”
“就算是太平军再有何阴谋,也应该是在构思如何针对王都督,而不是我军呢。”
“只不过,岳都督在临行时告诉了我们,钟会已经领郴县的三万军力早一步南下。”
“想必如今已经应该已经与王都督汇合一致了,夫君不要如此忧心了!”
“现阶段,我军还是应当早日抵达苍梧境内,协助王都督对抗太平军主力才是正道。”
不得不说,樊梨花不愧是曾经做过元帅的人物,这战略大局意识可见一斑。
见状,薛丁山也不由苦叹一声,也回过神来,继续领众行军。
“可能梨花说得对,应该是我忧心了吧?”
一时,薛丁山不由在其内心紧紧的思索着,抛弃着一些不必要的杂念。
······
封川城,此时王玄策在心知溪水、端水防线不可守之后,便将全军撤到了此处防御。
由于此处四周皆是山势陡峭,在加上地势复杂,乃是防守的重要关口。
故此,在战前,王玄策为了保险,早在此次构造了继溪水、端水后的第二条防线。
如今,王玄策正在执剑巡视,招呼其军士继续加固防线,迎接接下来的敌军的猛攻。
由于此次王玄策以及吸取到太平军的教训,特意在防线外围挖空了一些土壤。
其用意便是在防线外作出一道真空地带,将投石车所造成的威力降到最低。
可以说,伴随着王玄策花费大量心血所构造的封川防线,其雄厚程度压根不比溪水防线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之所以王玄策没有第一时间直接在此处防守,有打算先以溪水防线消耗敌军实力。
只不过,此举却是直接被其投石车等重型利器给直接打破了信念。
其次,王玄策没有试探太平军如今战力的想法。
自从高麒郑重遣送来信,王玄策便已经对天平军重视起来,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忽然,就在王玄策巡逻途中,一员小校顿时急忙奔来抱拳道:“都督,都督!”
“好消息啊,齐王派遣来的援军已经抵达此处啦!”
“正是岳都督帐下的钟会将军率三万大军疾驰而来,以此支援我军。”
“钟会?”
“看来此次齐王已经不极限于自保了,而是准备一举消灭太平军在岭南的统治,平定岭南了。”
话又说回来,王玄策也果真不愧为出色的外交家,这揣摩心思的能力果真不是吹嘘的。
只从高麒的调兵遣将上,便能推算出高麒的打算。
闻言,其禀告的小校却是询问道:“都督,你为何如此肯定呢?”
“哈哈!”
“当然是因为此次前来支援我们的援军啊,齐王以飞鸽传书告知本都。”
“此次他还命在秋季科举中夺得武状元的薛丁山、刘仁轨分别挂帅,领军南征,配合我军。”
“其实,此次太平军大肆侵略我大齐边境,其规模最多不过十万兵力。”
“齐王要是只准备抵御的话,恐怕压根不会如此兴师动众,看这情形,恐怕是准备利用此次的战机攻取敌军了。”
大笑一番,王玄策简易的做了一番解释,便前去亲自热烈迎接钟会领军的到来了。
二人相见,少不免的一番客套,随后王玄策在经过深思熟虑后,便让钟会负责背靠封川此处的山势防守。
“钟贤侄,如今有你的相助,就算太平军的战力有重大改变,敌军也免不了灭亡一途!”
“只要等到我军其他方面的援军一道,我军便可趁起反击,一举平定岭南。”
对于王玄策来说,此时的他内心也极度渴望建功立业。
在齐国,无论你是什么样的出身,只要能够立下军功,你就有逆袭的机会。
此举的措施,可谓是大大的激发了其治下的民众对于战争的渴望。
只说,在封川防线一切准备就绪后,庞大的太平军团便在东王杨秀清的亲自指挥下领军抵达。
稍作休整,次日一早,太平军当然便是一言不合地发动了猛攻。
其首先利用投石车大举投石,本想以石炮战术轰碎敌军的内心,可奇效却是微乎其微!
因为,由于有了一片真空地带的阻隔,其齐军的伤亡几乎被降到最低。
眼见投石车的威力失效,东王杨秀清不由闪出一丝厉色,拔出腰中利剑,高吼着:“全军听令,进攻!”
一时间,只见群起的太平军士纷纷疾驰奔来,向封川一带的防线发动了强攻。
首先,当然便是驻防山脉处的钟会遭受了攻击,不过由于齐军准备充足,应对着太平军近乎着人命般的强攻,还是抵挡了下来。
一时,两军之间正展开着激烈的攻防胶着战,其战局一时半会却也无法分出胜负。
······
桂阳郡,郡城郴县
郴县处于桂阳郡最南端,其靠近岭南地区的最前线。
故此,一直以来,高麒便将其作为战略重地,一直便在此处屯聚重兵固守。
其目的便是为了守卫郴县的安全。
毕竟,郴县其地理位置十分优越,其几乎属于湘州、黔州的重要腹地。
一旦郴县被敌军突袭,湘州南部与北部的补给线便会被切断,就连黔州都会被一分为二,任人宰割!
如若其战局真的发生到这样的一种地步,恐怕后果才是真正的不堪设想。
本来,郴县的驻防军力一直都是三万两千的兵力,只不过由于此次高麒需要借此机会,一举平定岭南。
所以,才会抽调此处兵力南下,援助王玄策,共同抵挡太平军。
故此,此时的郴县城也只剩下了仅有的两千兵马,以及一些平日里负责治安的郡兵。
此时,郴县城的防御可谓达到了最薄弱的阶段。
桂阳太守其乃是一位士子,是在去年初次科举时的佼佼者,由于其有治理一郡之地的能力。
故此,在一番思索下,高麒也将其任命为桂阳郡守,平日里的主要职责便是处理一国政务。
对于高麒来说,此地可谓极为的重要,关乎着黔州与湘州的命脉,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城外,数名身穿齐军衣甲的斥候正隐藏在郴县城外四周的草岭中隐藏着,打探附近的消息。
郴县城外,约莫三十余里处,此时,竟然有一支身穿破烂的百姓服饰,手持武器的丐帮军卒疾驰而来。
其纪律性极为严明,阵势整齐,此举算是将隐藏在草岭中的齐军斥候给吓了一跳。
“乖乖,我的个亲娘哎,为何有这么多的人出现,而且携带着兵器。”
“这支人马必定来者不善,务必要及早返回城中,将这则急报禀告给太守大人。”
一时,其中斥候队长首先感到不对劲,随即挥手其余斥候继续紧盯着。
至于其自己,则带领着两名斥候不动声色的赶回城中,禀告消息。
郡府,大堂
此时桂阳太守胡泰正在聚精会神的处理着政务,却是忽然间听到了叫喊声。
“太守大人,太守大人,不好啦,城外有情况。”
随着,斥候队长留下两名斥候在外,独自一人疾驰奔在了郡府里,大吼着。
闻言,太守胡泰缓缓询问着:“究竟发生了何事,何故如此冲忙?”
随即,斥候队长便将其在城外所打探到的情况一一告知了太守胡泰。
闻讯,胡泰哪还敢怠慢,立即便召见了全军,向城上集结,谨防太平军攻城。
一时不知为何,城外有不明兵马的消息便泄露而出,传遍了全城。
顿时间,全城民众皆人心惶惶而起,深怕其城池告破,其人心遭殃。
由于这数年来在齐国的统治下,齐国治下各地都呈现一片安和,各地民众皆是安居乐意,国泰民安。
如今却是听闻有不明军力出现,其民众皆深怕城池被攻破,这美好的一切都会被打破。
所以,此时才会人心惶惶,其实,这主要还是因为如今城中兵力不足。
······
此时,城楼之上,太守胡泰将仅有的两千常备军集结在城墙上,五步一哨的紧紧驻防着,紧闭城门,静待不明军队的到来。
良久,那只身穿民夫、手持兵器的军队缓缓而来,随后在身披战甲,手持宝剑的主将下,排列着整齐的军阵。
“看来这支军队来头非同小可啊,这支军队虽然身穿平民服装。”
“可其手里的兵器,其排列的军阵,饱含的士气皆不可小觑!”
很明显,太守胡泰也是知兵的人,从一些细节中便得知这支军队的来头不小。
约莫细细看罢,太守胡泰喃喃道:“看这阵势,敌军约莫有三万人以上。”
“究竟是何方军队,看气势定然不是我军,难道是···?”
虽然其心底已隐隐约约有猜测,可城中的军力不足却成了大问题。
想了片刻,其立即吩咐下去,前去将郡兵征召上来,负责守城,以防万一。
不仅如此,太守胡泰还充分的发动了群众,派遣郡丞前往城中各家各户,招募民众负责守城。
不过,自从胡泰上任以来,其政绩卓绝、爱民如子,可谓是深得郴县民众信任。
故此,郡丞不过才在城中走访片刻,便有约莫万余民众响应征召,负责守城,抵御外敌!
其中,青壮男子约占四千人,年老的以及妇女却也有五六千人。
不过,太守胡泰也没有多做挑剔,毕竟,现阶段所需要的乃是兵员,守住郴县才是最主要的。
故此,接下来胡泰有条不絮地将任务给分配了下来,将四千的青壮男子分别掺杂在常备军中,配合守城。
之所以如此守城,也是胡泰考虑到其麾下民众并未经过战阵,对于其战场厮杀还处于新手阶段。
如若单独守城,保不准会出现岔子,至于年老民众以及妇女,则专门让其打下手,运输守城所需的一应物资到城头上。
一时间,郴县城头上可谓忙忙碌碌,正在加紧的整军备战。
陡然间,城下所排列的军阵当中,一骑手持利剑缓缓打马而出。
“城上守军听着,我军乃是黔州孙可望将军的兵马,此次齐王下令,由于郴县守军被大举调遣南下,抵抗天平军的大举进攻。”
“故此,我军特地是孙可望将军派遣来护卫郴县,以防城池有失!”
只说,随着这员将领的一番解释,城头上守军士卒只见其紧张的情绪顿时消散了许多。
众军士接下来纷纷劝说太守胡泰,既然同为己军军士,那便开城,放其入城。
不过,紧紧思索一番,胡泰却是感到了其中的不妙,阻止了开城。
随即缓缓道:“哦哦,原来是孙将军麾下前来援助的啊!”
“只是本官不知,既然是孙将军麾下,那么在境内行军,为何要身穿平民服饰?”
“这位将军,能否解释一二?”
其实,此时此刻的太守胡泰已经对这支军队产生了丝丝怀疑,在暗中吩咐麾下军士振奋的同时,另一面也出言稳住他们。
争取拖延时间,等待其余斥候的回城!
闻言,城下将领却是犹如早有所准备一般,道:“哈哈,胡太守莫疑!”
“这正是孙将军的高明之处,让我军换上平民服饰行军,以此掩盖行踪,让敌人误以为郴县乃是空城一座。”
“我军在关键时刻能够大败来袭的敌军。”
只是,随着这番回答,看似天衣无缝,映在胡泰眼里,却是漏洞百出。
毕竟,首先一点,换了服饰隐藏行踪,还拿着兵器大张旗鼓地行走在官道?
这是哪门子的隐藏了踪迹?
······
接下来,随着斥候的暗中回城,禀告一番,胡泰更是加重了心中猜测,城外军队定是叛军无疑。
只是不知,这究竟是何方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