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过的好吗?”电话那头的人问得犹豫。
“还行,你呢?”陶嘉然说着,手指穿过岑萌的长发,摩挲。
岑萌伏在她的膝上,假寐,尽情地享受来自她师姐的温柔,像一只乖觉的猫咪。
齐洛抬眼望去,江南小镇,游人如织,热烈的氛围把正月里的阴冷都盖过了。尤其是那个人,正在不远处的小摊子上和商贩讨价还价,时不时地回过头来冲着自己一笑,一团火似的,把她心中的阴霾都驱散了。
嘴角轻勾,心情莫名地好起来。
“还不错。”她说。
我也还不错。陶嘉然低下头,和岑萌对视,瞬间被对方眼中的磁场吸引。岑萌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只是看着这个人,只是看着,都有种想要亲吻的冲动。
齐洛的话打断了她们两个人眼神的缠绵。
“江伯父的事……”
“都过去了,”陶嘉然眼神一黯,“他走得很安详。”
“嗯……没去送他最后一程,我很抱歉。”
“我理解。”
旋即沉默了。除了江法言的后事,似乎两个人没有再多的话题可谈。
陶嘉然略觉尴尬,既然没什么可谈了,就挂了吧。
她刚想开口,就听那边一个熟悉的声音:“谁的电话啊?”
盛之樱?
陶嘉然了然,这两个人果真在一起。
“你忙吧,有空再聊……”没等她把话说完,电话那头盛之樱大着嗓门:
“陶嘉然,你找我老婆有事儿哇?”
齐洛囧,轻推她,小声责备她:“谁是你老婆!”
“先不聊了,我们还要去逛,回见哪您!”盛之樱自作主张,“呱嗒”挂断电话。
“嘟嘟嘟”的忙音。
陶嘉然摊手。
“齐洛和盛之樱在一起。”她客观地陈述,脸上没什么表情。
“挺好。”岑萌做了总结性发言,然后懒洋洋地把小脸埋在陶嘉然的小腹间。
这么淡定了?陶嘉然挑眉,纤长的两根手指轻拎着她的小耳朵。
“不吃醋?”
“切!才懒得吃!”
“岑大小姐这么忙?连醋都懒得吃了?”陶嘉然忍不住逗她,掌心贴在她的后背,任由她在自己腹间蹭啊蹭。
岑萌心里痒得都快要长毛了,她师姐都多久没和她亲热了?虽然她才二十多吧,可“食髓知味”这词儿知道吧?尝过肉味,谁还爱吃草啊?
脸快成个包子,扬着脖子,“陶嘉然,表摸了,干打雷不下雨,要折磨死人吗?”幽怨地嘟起了嘴。
陶嘉然闻言,眼睛里晶亮亮的都是笑意:“萌萌,你这是欲|求不满吗?”
“讨厌!”岑萌恨恨地揪着她师姐的扣子,你来试试二十多天光亲亲不爱爱!好吧,陶嘉然你也是受害者。可,是谁动不动就撩|拨我的?撩|拨得我兴起,还一副大义凛然地美其名曰“你有伤,等好了的”。
岑萌气不过,龇着牙,恨不得自己有一张血盆大口,一口吞了陶嘉然这罪魁祸首。
“哈哈哈,萌萌,你不要这么幽怨的样子……”陶嘉然玩心大起,撸起袖子,胳膊往前一伸。
“宝贝儿,想吃肉吗?给!”
岑萌被她的一声“宝贝儿”刺激得心里一荡,眼前是筋肉紧实又白皙修长的手臂,看起来味道很是不错,让人胃口大开。
嘴一张,上下门牙一合,“吭哧”一口咬住陶嘉然的胳膊。
“嘶……”陶嘉然轻抽口凉气,要不要这么狠道啊妹子?这得多大仇多大恨啊?
“乖……轻点儿……”她撩起岑萌额前的乱发,安抚她小小的暴躁,温暖的、柔软的,让岑萌贪恋。
“亲爱哒,是不是弄疼你了?”岑萌松开嘴,歉然。
她师姐胳膊上赫然一个牙印。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不会很疼。”陶嘉然故意眨眨眼。
岑萌脸一红,这话听着真是……
心中一动,粉红的小舌轻|舔那个小小的牙印,又凑上前,亲了一口。
痒意从那处蔓延而上,直至全身,陶嘉然的心脏狠狠跳了两下,用力搂她入怀。
“乖,别闹……”
“就闹,就闹,谁让你回回都撩|拨我……撩得我难受,还不负责!”岑萌越说越觉得自己怎么这么委屈?她怎么可以受这个委屈?她替自己抱不平,又是一张嘴,隔着睡衣,一口咬在陶嘉然的胸|前。那劲头,堪称“稳准狠,快静齐”。
陶嘉然“哎哟”一声,“宝贝儿,你属狗的吗?”
“再叫一声我听听……”岑萌一吻落在她师姐的下巴上,食指绕着刚刚咬过的地方画圈圈。
陶嘉然郁闷地看着她。
“叫嘛!叫嘛!不然我还咬你!”岑萌说着呲了呲牙。
“宝贝儿……”陶嘉然苦着脸。
“不许愁眉苦脸!”岑萌一巴掌拍在她师姐的胳膊上,“陶嘉然,我是你的什么?”
“你是我的‘优乐美’吗?”这儿还要插|入广告吗?
“不对,不对,不许插播广告!”岑萌打断她,“刚才你叫我什么来着?”
“你是我的……”陶嘉然故意抻长声音。
“快说,快说!”
“你是我的心肝宝贝儿。”
岑萌这下满意了,环紧她师姐的腰,呼吸着她的气息,声音糯糯的,像是刚出锅的年糕,还蒸腾着热气。
“你只有一颗心,一个肝,所以,你只能有我一个宝贝儿。”
“好。”陶嘉然轻吻她发旋。
“要是敢有别人,你的心啊肝啊,就都别要了,丢了喂狗吧!”
“这么狠啊?”陶嘉然听得好笑。
“唔!”岑萌煞有介事地使劲儿点点头,“哈士奇,金毛,黑背,拉布拉多……随你选!”
“可不可以……”陶嘉然的嘴唇贴近她的耳珠儿,故意在她耳边呼吸,满意地看到她随着呼吸微颤,“可不可以喂你这只小癞皮狗?”
“讨厌!”岑萌的整个小耳朵都通红了。
“洛洛!洛洛!你别走那么快啊!”
盛之樱可就没那么愉快了。自打她自作主张按断了电话,齐洛就甩开她,自顾自走得飞快,整个儿一“飞毛腿”附体。
盛之樱自问不是“爱国者”,惹毛了齐洛,除了做小伏低连哄带骗,她还真就没别的招儿。没办法,谁让她上杆子人家?就算她盛大小姐要钱有钱要貌有貌,谁主动谁就完蛋,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洛洛!”
终于追上齐洛的脚步,盛之樱抓住她的手腕。
“你跟着我干吗?你癞皮狗吗!”齐洛大口喷她。
盛之樱好脾气地讨好:“是啊,是啊,你是肉骨头!”
“滚!”齐洛拼命甩开她。
盛之樱咬定青山不放松。
“放开我!你烦不烦?”齐洛连推带搡,甚至腿都用上了。
盛之樱小腿上挨了几脚,疼得龇牙咧嘴,贱次次的嘴里还不闲着:“打是亲骂是爱,踢一脚谈恋爱。洛洛,你打死我,我都不带松手的!”
齐洛真想缝上她那张贱嘴。盛之樱不要脸,她可要脸,眼见路过的群众大有围观之势,齐洛实在是不好意思再做泼妇状。
盛之樱逮个机会,把她按在怀里:“不闹了,不闹了啊!”
冬天里,只有相拥着才不会冷吧?齐洛终究是贪恋一个温暖的怀抱,挣了挣,没挣脱,便放任自己被她抱在怀里。
“瞅什么瞅?”盛大小姐霸气外露,冲着围观群众,“没见过俩女的抱抱的啊?散了吧,散了吧,都该干嘛干嘛去!”
“盛之樱,你怎么这么烦人?”
“只烦你。”盛之樱笑眯眯的样子,更显贱攻本性。
齐洛瞪她。
“宝贝儿,你这双眼睛这么漂亮,来,像昨晚那样,含情脉脉个给我看。”盛之樱不怕死地捧起齐洛的脸。
冷不防齐洛又是一脚踹在她的小腿上:“滚!”
盛之樱闷哼一声:“滚|床单吗?”
齐洛作势又要甩开她。
“别介啊,”盛之樱紧紧地搂住她,“怎么还生气啊?”
“谁让你抢我电话的?”齐洛愤愤地盯着她。
盛之樱摊手:“谁让你跟陶嘉然通电话。”
“我和谁通电话是我的自由!盛之樱你管得太宽了吧?”
“你是我老婆!你和前女友通电话我咋就不能管?”盛之樱理直气壮。
“谁是你老婆!”
“你!你昨晚碰了我,得对我负责!”盛之樱这货节操无下限,满大街人来人往她就敢张牙舞爪两口子床|上那点儿事儿。
齐洛一口老血险些喷出,生生咽了下去。她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蹦出:“是你勾|引我!”
盛之樱瞧着她头上青筋都暴起老高,脸气得通红,心疼了。算了,算了,多大点儿事,不就是前女友老爹没了慰问下吗?人之常情。
作为一个改邪归正的绝世好攻,要大度。盛之樱默默握拳。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来看看这个,你的之樱小宝贝儿给你买的好吃的……还有这个糖人,好看不?”盛之樱献宝似的显摆一样又一样。
像个活宝似的。齐洛心道。继而心里又是一软,以盛之樱的身家地位,主动追求她,不管两个人是如何开始的,都委屈了。
人应该惜福,不是吗?
“宝贝儿,你尝尝这个糖米花儿,还热乎着呢。”盛之樱见她面色稍缓,立马蹬鼻子上脸。
“肉麻!”齐洛嗔道。
“只对你肉麻……”盛之樱执起她的手,一个吻印在掌心。
大街上呢,能不能收敛点儿?齐洛想缩回手,却被她死死扣住,只能由着她的性子。
“我还没答应你呢。”齐洛抿紧嘴唇。
“懂。我们,一起努力!”盛之樱攥着她的手,举到两个人眼前,“加油,宝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