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听老太太继续下去，乔燕索性了放下了筷子：“我吃好了。”说完径直离开了餐厅。
虞敏志紧随其后，只是放下筷子的声音重了许多，沉沉的声音落在老太太的耳中，让她心尖不由颤了颤。
儿子好像生气了。
明明刚刚儿子和乔燕都默认了亲事，但是她心里还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目送虞敏志离开，老太太垂头看向坐在身边的小虞放，狭长的眸子眯了眯。
虞家绝对不能落到孙女手里，她今日的谋划不无是在为孙子的未来开路，只有把乔燕嫁出去，她才永远没有办法做虞家的当家人。
虞敏志径直去了书房，对房间里多出来的人丝毫不觉得意外。
乔燕靠在沙发上低头玩着手机，脱了鞋子，修长笔直的腿盘在沙发上，一只胳膊还搭在身后的沙发背上，听见声音只是抬了抬眼皮，带着酒足饭饱的慵懒。
虞敏志带了几分笑意，在她的对面坐下，视线丝毫不避讳把她从上到下扫视了一下。
“又闷什么坏心思呢。”
话里带了笑意，比起来责怪更像在调侃，乔燕终于把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
“你觉得呢？”
虞敏志眉梢微挑，唇角含笑：“刚刚在餐桌上的反应不像是你的作风。”
乔燕瘪嘴：“非要让我大闹一场才正常？”
虽然不至于大闹，但也不会像今天这样吃了这个哑巴亏。
虞敏志收敛了几分表情：“说吧，什么打算。”
乔燕放下手机调整了一下坐姿，认真看着他：“对虞馨婷这个女儿你什么看法？”
虞敏志含笑：“我只有一个女儿。”
本来想着多养一个也是养，就当外界传的那样当她是亲生的，等到了年龄把她风光嫁出去，可是她的所作所为太让他失望了，哄骗赵洁针对他的亲生女儿不说，竟然还勾结司机想要害他女儿的性命，这样的白眼狼，养不得。
乔燕听着他话里的意思，丝毫不惊讶，毕竟虞馨婷对自己做的那些事只要稍派人调查一下就能知道，不过看他的意思，早就有了想把虞馨婷清理出门的意思。
“我喜欢把垃圾整理到一起清理掉。”
虞敏志怔了一瞬：“虞馨婷和谁？”
“陆家。”
幽幽吐出两个字，平淡的语气像是在说一件极其平常的事，然而说出来的话却让虞敏志愣了好一会儿。
想到她之前对陆家的不喜，心头不由泛起一丝疑惑。
“你和陆家有仇？”
乔燕但笑不语，虞敏志直直看着她，心里发沉，原本他以为这丫头心思活泛，藏着一点秘密也无妨，倒是没想到她的野心这么大，竟然起了动陆家的心思。
乔燕抱胸看着他：“你对陆成业知道多少？”
“陆成业，陆氏集团当家人，然而陆氏集团起初姓沈，是沈老爷沈君玺一手创建，沈君玺只有一个女儿，见陆成业稳重可靠就把女儿嫁给了他，成亲两年后沈君玺因疾病骤然去世，沈小姐不懂经营之道，所以公司全权由陆成业代管，夫妻两人恩爱有加，在京城也曾流传过两人的佳话，只是可惜沈小姐生产时出了意外，只留下一个男孩，就是现在的陆之言，而沈氏集团在陆成业的掌管下也日益强大，于是他动了心思，在十年前把沈氏集团改成了如今的陆氏集团，说是替沈老爷子的外孙也就是陆之言守着这份家业，其实狼子野心已经昭然若揭。”
虞敏志娓娓道来，乔燕颔首：“我曾跟你说过沈小姐是陆成业害死的，你信吗？”
见他微微颔首，又继续道：“沈老爷子也是。”
虞敏志丝毫不觉得意外，眯着眼睛想了想：“你觉得陆成业想让儿子娶你是看中了虞家，想要把当年的阴谋对虞家再用一遍？”
乔燕颔首。
其实这不是猜测，这些上一世已经发生了，虞家最后也落到了陆成业的手里。
“为什么这么笃定？”
万一陆成业只是想和虞氏结成秦晋之好，并没有那么多心思呢。
乔燕哼笑：“就是看陆家不顺眼，这个理由行吗。”
虞敏志有一瞬间语塞，这理由是在有点过于任性了，不过也不是不可以，谁让是他虞敏志的女儿呢。
“把阿兆和阿克派给你，上不得台面的事让他们去做，别脏了手。”
他的无条件信任让乔燕有些受宠若惊，眸子里闪过一丝的疑虑，不过很快打消了。
“不用，我不想把虞家牵扯其中。”
尽管感谢他的支持，但是她还不想动用虞家的关系，以免落人话柄。
虞敏志眼睛眯了眯，知道她有自己的秘密，却没想过她竟然有能力独面陆家。
心下是疑云密布面上却不显：“你有什么计划？”
不管她身后是不是有助力或者她有不动一兵一卒就可以对抗陆家的高招，她一定有计划。
然而话落却迎上她闪过笑意的眸子，像是不以为意，又像是觉得他的话好笑。
虞敏志疑惑，就听她幽幽说道：“只要足够强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过一个陆家哪里需要计划。”
这语气如果是其他人说出来的虞敏志只会觉得这人猖狂至极，然而他看着面露嘲讽的女儿，心里却隐隐发颤。
她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又或者她有什么身份，让她可以提及陆家的时候如此不屑一顾，像是随手处理一件垃圾一样简单，只是因为不喜欢，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也不过如此，只是她的底气到底有几分是真实的，有几分是年少轻狂的狂妄之言？
虞敏志右手半握成拳，直直看着对面的女儿，像是看一个陌生人。
乔燕毫不在意他的打量：“我来只是想确认虞馨婷在你心中的分量，既然如此我也就无所顾虑了。”
虞敏志突然笑了：“你会顾虑我的感受？”
乔燕瘪嘴：“我是你女儿，不是你说的吗？”
忽视他略显惊喜的视线，乔燕站了起来朝门口走去，手刚触碰到把手，身后传来他清润的声音：“你的称呼呢？”
乔燕顿了一下，只当是没听见，开门离开了。
看着紧闭的房门虞敏志暗暗有些失落。
终究叫不出来一声“爸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