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里响起了男人断断续续的惨叫声,徐乔然手里的那把美工刀也沾了血。
林曦冷眼看着,木盈盈特别兴奋地在一旁给徐乔然加油打气。
半晌,身上的压力骤然消失,男人立马跳了起来,“你们在我身上刻了什么?”
他很确定,徐乔然在他身上刻了字。
木盈盈好心地扔给了他一面小镜子,“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我觉得这几个字很符合你的气质,放心,我们这里免费,不收钱的。”
男人气得头顶冒烟,因为徐乔然在他的腰侧刻了七个大字——我很渣,我出轨了。
徐乔然在拿纸巾擦着美工刀上的血,慢悠悠地说道:“这次就先放过你,不过下次我再遇见你的时候,这几个字如果不见了的话……”
男人立马警惕起来,“你又想干什么?”
徐乔然勾唇一笑,“我就不会再刻在腰上了,换个地方你可能更长记性,你应该懂的。”
男人从徐乔然的话里感受到了冷意,气急败坏地丢下一句“疯子”就灰溜溜地离开了。
徐乔然扔掉了美工刀,坐在椅子上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
她抓住林曦的手,“小曦你听见了吗?我还是清白的,我没有不干净!”
林曦还没做出回应,徐乔然就又捂脸哭了起来,“可是我跟他还是回不去了,我该怎么办啊?”
木盈盈道:“然然姐,既然你跟那个男人没关系,那之前的一切都是误会,你跟姬沃说清楚,你们和好就行了啊?”
徐乔然摇摇头,“哪有那么容易,这件事始终是个隔阂,它会一直横在我的心里。”
木盈盈不解,“可是不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吗?你在纠结什么啊?”
林曦打断她:“感情的事不是那么容易说清楚的,他们吵了架,提了分手,那两人之间就有了裂痕。不管多小,这裂痕就是一直存在,而且这事多多少少也因为姬沃而起,然然心里总会有个小疙瘩。”
木盈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几人赔偿了咖啡店的损失,准备一起回观山悦,却在小区门口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林曦看了看徐乔然,带着木盈盈先回去了。
路上,木盈盈问:“小曦姐,你说然然姐跟姬沃这次谈判,能缓和他们俩的关系吗?”
林曦摇了摇头,“大概率不能。”
木盈盈叹气,恨恨道:“都是姬迟那个女人害的,那女人怎么这么能作妖?”
林曦想了想,道:“可能是她的目的还没达到吧!”
第二天就是除夕,一大早,林曦便跟着陆承骁回了陆家老宅。
院子里被打扫得干干净净,门口也挂上了红灯笼,难得的有几分年味。
陆老爷子在亭子里煮茶,陆承骁便带着林曦过去打招呼。
林曦老远就看见亭子里还有别人,走近些她便悄悄地打量着那个男人,眉眼跟陆老爷子有几分相似,气质却高调张扬得多,林曦甚至还能感觉到这人周身有几分暴虐气息。
那人安静坐着,老爷子杯里的茶空了,他便主动续上。
陆老爷子开口,“来了?”
陆承骁点头,没什么多余的话。
“身体好些了吗?”
陆承骁又点头。
“我本来不想说你,但是你也是成了家的人了,在外面更要多注意些,别因为什么疏忽把自己搭进去,谁来给你收拾这些烂摊子?”
陆承骁安静地听着训,陆老爷子说什么,他都回答是。
说到最后,陆老爷子自己也觉得无聊了,挥挥手便开始赶人:“行了,这外面冷,你们先回屋子里去吧,我在外面再坐会儿。”
陆承骁带着林曦离开。
背后传来陆老爷子不满的声音,“你怎么还坐在这儿?我不是让你们都走吗?”
林曦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男人脸上挂了点难堪,但还是起身向着内院这边走来。
陆承骁小声地跟她介绍道:“他就是老爷子的长子,陆先宇。”
林曦有点讶异,既惊奇这人的身份,又惊奇陆承骁介绍他的口吻,宛如一个外人。
说话间,陆先宇便追了上来,热络地跟陆承骁打招呼,“四弟,几年不见我们倒是生分了,刚刚你连一句话都没跟我说,我都快觉得你对我有意见了。”
陆承骁笑了笑,不客气地回击:“你刚刚不也没跟我说话吗?我对你有没有意见你心里不知道?”
林曦抿唇,低头遮掩自己的笑意。
陆先宇一愣,笑着道:“刚刚老爷子在训话,我哪有插嘴的机会?对了,你旁边这位小美人是?你也不介绍介绍?”
陆承骁牵着林曦的手往前走,不耐地给了他一个白眼,“你心里不是知道吗?还问什么?”
“哦,刚听老爷子说你已经成家,想必这就是弟妹了吧?”陆先宇兀自推测道。
陆承骁给了陆先宇一个极度不耐烦的后脑勺,没答话,直接走了。
陆先宇脸色倏地暗了下来,阴森森的视线黏在了两人的背上,娇俏小美人?恩爱小两口?
陆承骁,你最好好好珍惜这段时光,也许这就是你们在一起过的最后一个年了。
林曦挽着陆承骁的手臂往前厅走,想了想,她问道:“陆先宇成家了吗?”
“成了,喏,在院子里玩耍的那两个小孩就是他的,要是有什么事,你绕着他们一家四口走就行,免得沾上了麻烦。”
林曦点了点头。
然而,她不去找麻烦,但是麻烦总会先找上她。
“啪”一个雪球砸在她的肩上,又碎裂了往下掉,林曦扭头整理了一下,那个小男孩就蹬蹬蹬地跑了过来,指着林曦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
“你是什么人?我的雪球在你身上碎掉了,你必须给我重新弄一个。”
林曦挑了挑眉,她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那男孩把雪球砸在了她的身上,还怪她弄碎了雪球?
这么小的年纪,三观就长歪了,真可怜。
陆承骁拧眉,刚想开口说话,林曦就按了按他的手,示意他别说话。
她蹲下身,掬了一捧雪,做了个比刚刚那个还大一倍的雪球,对着那男孩勾了勾手指,“想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