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千默默没忍住笑出了声儿，“叔叔，咱们两差辈儿了哦。”
费云翔勾起嘴角，“重新叫一声，叫对了，把你这一捧都买了。”
“哥哥。”小姑娘挺懂事儿，估计是觉得他们两都好看，被他们这样带笑看着有些不好意思，脸蛋红红的改了口，“谢谢哥哥。”
“你这儿一共多少钱？”费云翔拿钱包。
“两块钱一支，一共二十五枝，五十块钱。”小姑娘把篮子里花叠整齐，全都递给千默默。
“谢谢。”
费云翔翻看钱包找了找，里面除了一百的就只有卡。
千默默显然早就料到了这一点，从兜里摸出五十块递给小姑娘，“小妹妹，你是自己卖，还是别人强迫你卖这些花啊？”
“我自己做兼职，帮那边花店的姐姐卖。”小姑娘很开心的收起五十块钱。
“真懂事。”千默默心思一转，“小妹妹，你一直在这边卖花吗？”
“嗯。”小姑娘点头。
“那你以前有帮别人把东西放到这边的垃圾桶吗？或者看到别的小朋友放？比如什么蓝色的袋子之类的。”
“有啊。”小姑娘点头，“有一个很好看的叔叔像这位好看的哥哥一样把我所有的花都买了，让我帮他把一个蓝色的小袋子放到那边。”
这些花不好卖，很难有人买，更别说一次性全部买完了，所以小姑娘印象很深。
千默默和费云翔对视一眼，两人都没想到买个花竟然能有这样意外的收获。
“小妹妹，那你还记得那个好看的叔叔长成什么样子吗？”一边问，千默默已经拿出了随身包包里的素描本。
“嗯……就是很好看啊。”小姑娘费力的想了想，“有戴着眼镜哦，头发比这个哥哥的头发短一点点，笑起来特别亲切。”
千默默根据她的描述开始画画，“还有呢？”
“还有……我不记得了。”小姑娘想了想，摇头。
一个几岁的孩子，几个月前见过的人，能想起来都不错，确实不能再要求更多。
千默默又问，“那你还记得那个好看的叔叔穿的什么衣服吗？”
“知道。”小姑娘点头，“黑色的长衣服，我不小心把花叶黏在叔叔的衣服上了，他也没有生气，还把所有的花都买了，是好人。姐姐，你们在找那个叔叔吗？”
“没有啊，姐姐在考试，要根据别人的描述画出那个人才算考试及格。小妹妹谢谢你啊，时间不早了，快回去吧。”千默默笑笑。
小姑娘看看他们，走远几步又回头看看他们，估计是觉得他们两都太好看了，忍不住再看了看才跑了。
费云翔拿出手机拨通电话，“何语，立刻调查清水街，以及周围街道所有监控。查五月八号这天，一个身穿黑色大衣或者风衣，戴着眼镜，看起来十分面善，并且容貌英俊的男人。好……嗯……我们马上就回去。”
看他挂断电话，千默默才开口，“怎么了？”
“安云已经查到那个电话号码了，但现在已经是一个空号，以前也是黑号，没有实名认证。”费云翔收起手机，“腾飞建筑的前董事长和经理已经到了，我们给老太太送完米就回去。”
“你先回去吧，我去送米就好了。”
“你……好。”费云翔点头，“我打车走，你开车。”
“我没考驾照呢。”千默默叹气，“你回去吧，我去给老太太送米就好了，你完事了给我打电话。”
费云翔也没再啰嗦，开车赶回警局去了。
老太太的家距离清水街也不算太远，千默默打个出租车过去也就一起起步价。
她下车，在不远的超市订了两袋米，两桶油，让超市的老板跟她一起送去老太太的家里。
老太太眼睛不太好使，开门的时候还没认出她是谁。
“阿姨，郑平这段时间有事情说不能过来，让我给您送点米过来。”
老太太一听脸色就变了，沉默了好一会儿，就连送货的老板都疑惑了，她才缓缓让开，“你进来坐吧。”
“老板，你把米和油放到这里就可以了，谢谢你。”千默默道谢。
老板放好米油走了，老太太才关上门，慢慢走到丁洋的遗像前，“洋子，平子是个好人，你要保佑他啊。”
千默默听着，心想老太太果然或多或少知道一些郑平找那些人报仇的事情。
她没说话，就安静的站在一边。
老太太又沉默的站了一会儿，可能在心里跟儿子交流了一番，才转回头看千默默，“警官，你们已经抓到平子了啊？”
“……”千默默本来想瞒着老太太，想了想最后还是低低的应了一声，“嗯。”
“哎，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跟他说了，他偏不听。”老太太抬头抹了一下眼角的眼泪，“平子从小就没有爸妈，跟着一个孤寡的奶奶生活，十岁那年奶奶也没了。我见着他可怜，就让他每天来我们家吃饭，跟洋子一起玩。他们两是真的好啊，比那些个亲兄弟感情还好。他们一起长大，一起出去打工，后来……警官，你们为什么要抓平子，不去抓那些丧良心的人啊？”
千默默动了动嘴唇，面对老太太悲伤又不甘的神情，她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他们为什么抓郑平？因为他杀人。
那他杀的那些人呢？连偿命钱都私吞侵占，又不可恶吗？
千默默沉默了半响，才艰难的开口，“郑平杀了人。”
老太太顿了一下。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好长一段时间之后，老太太才开口，“警官，你走吧。”
“阿姨……”
“你走吧。”老太太无力的摆摆手。
“您保重，这是我的电话，您有什么就给我打电话。”千默默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这才离开丁老太太的家。
她走出楼道，回头又往老太太屋子的地方看，四楼高的老小区楼，外面一个阳台也没有封窗户。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老小区里也就一个老旧的路灯亮了起来。
千默默看到阳台上多了一个黑影，然后那个黑影攀着阳台一下就翻下了楼。
“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