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轩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千默默说到自己死的时候,他心中就是一紧,好像突然触及了他心底深处,潜藏着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恐惧。
胸口的慌张来的太突然,太凶猛,让他觉得一阵无力的惊慌。
太后在旁边看的忍不住摇头,她这个孙儿在对于千默的事情上算是彻底没救了。
“好了,你们也别在哀家面前演什么苦命鸳鸯了。哀家的话说在前头,若是景轩在生辰之前出了什么意外,哀家必然是要为他纳男妃冲喜的。到时候,不管你们同不同意,此事都不可能改变,明白了吗?”
宋景轩还想再说,千默默按住他的手背,低头应下,“是。若有意外,一切但凭太后做主。”
太后点点头,伸手捏了一下宋景轩气鼓鼓俊脸,“小祖宗,你就让哀家省省心吧,乖。”
“知道了,皇祖母。我一定会好好注意,再不病一次惹您老人家担心了。”
“好了,你们出宫去吧,哀家也乏了。”太后叹口气,老嬷嬷上前扶着她走了。
两人站在原地行礼,等太后走了才双双松了口气。
宋景轩道:“那个博尔特真不是个好东西,早知道当初就该打重一点,让他长长教训就不敢再胡说八道了!”
“没有信物,他以后再说皇上也不会信了。”千默默皱眉,剩下的话没说。此路不通,就怕博尔特狗急跳墙到时候再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她也真没想到博尔特对原身的执念居然这么深,既然这么舍不得,当初又派原身来安陵国当什么基儿刺客。
妈的,有病!
正如千默默预想的一样,博尔特再找皇上要讨回自己的未婚妻已经得不到任何实质性的回应,皇上每次都打太极拳,反正就是不承认安陵国有什么他的未婚妻。
“王子殿下,依属下看,安陵国的皇上分明就是故意在包庇千默默!”
博尔特沉着脸色,“安陵国的皇上不可能包庇默默,他这般推三阻四不过是因为他自己将默默赐婚给了宋景轩那个纨绔,不想自己打自己的脸而已。而且必然少不得宋景轩在其中作梗,否则默默早就与我一道回去了。”
身旁的属下犹犹豫豫一番,到底没敢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心想千默默当真愿意回去,他们又怎么会有现在这么多麻烦事情。而且安陵国的皇帝显然已经对王子出现在安陵有所不满了。
国内争夺王位那么激烈,王子殿下却为了一个女人抛开国内的事情跑来安陵国,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顾。
博尔特道:“挑选五名死侍,手脚做的干净一点,本王子要宋景轩的命!”
“王子殿下,安陵前太子已经死了,安陵国正在查与他合作之人,您继续留在安陵会十分的危险,还是早些回国吧。”
“本王自有打算,你们不需要多言,按照本王说的去办。”
“是。”
……
荣王府这边,宋景轩指挥着丫鬟小厮去云溪院把千默默的东西全部搬来鸣云院。
“这边小心一点!对对对!这个就摆在这里,那个在往旁边移一点点,把那盆兰花摆在这里来。”宋景轩看着布置一新的暖阁卧室,非常满意的翘着折扇点点头。
“王爷,这幅清风子的锦鲤食花图要挂在这边吗?”秋菊小心翼翼的捧着古画。
“不要,这里换本王先前画的那幅兰草图。”宋景轩想了想,道:“还有那幅烟波江水也一并拿过来挂在这边。”
秋菊低笑,“王爷这是把屋子全部按照王妃的喜好来布置的呀。”
宋景轩俊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但眼底藏不住喜悦,“默默喜欢的这些,本王自然也喜欢。对了,前几天吩咐绣娘裁剪的寝衣和冬衣做的如何了?”
“绣房那边十多个绣娘一起赶工,寝衣已经做好了,今日早上已经送过来了,王爷三身,王妃三身。冬衣和大氅还要多两日。”
“都是按照本王先前吩咐的,款式相同,只尺寸不一样吧?”
秋菊忍笑,“王爷放心,都是按照王爷吩咐做的。”
宋景轩满意的点点头,伸头对屋外道:“小安子,你去禁卫所看看,看千默今天什么时候放衙。时辰差不多了,就让厨房可以开始准备晚膳了。”
“是,王爷。”小安子笑嘻嘻的应了一声出去,正好跟过来的老管家撞见。
老管家看他走路又蹦又跳,笑骂一句,“每个规矩,好好走路。”
小安子嘿嘿笑着跑了,老管家才快步进了屋子,“王爷,小侯爷派人来寻你,人正等在正厅的。”
“尚云找本王?可有说是何事?”宋景轩看了看已经布置好的屋子,一边问一边迈步往外走。
“传话的小厮瞧着有些眼生,老奴问了一句,说是小侯爷去赌场赌钱输完了所有的银子,这会子被拦在赌场里,正等着人拿钱去赎人呢。”
“尚云那小子,跟他说过多少次这些赌场赌钱都是出老千,根本不会叫他把钱赢走他偏不信。”宋景轩无语,“老管家,你让账房支些银票过来,本王带着去赎人。”
宋景轩从账房拿了银票,跟着传话的小厮出去,到王府门口的时候又回头道:“老管家,千默若是提前回来了,你就让她等等本王,本王去去就回。”
“王爷,小安子去禁卫所了,你带着小喜子一起过去吧。”
“不碍事,本王至多半个时辰就回来,不用带人。”宋景轩不甚在意的摆摆手。
侯府的小厮很殷勤,小心的伺候着,“王爷当心脚下,车辕子有些高,您踩着奴才的背上车吧。”
“不用。”
王府的下人赶紧拿了一根小凳子出来,宋景轩踩着凳子上了马车。
坐进马车里,他拿出怀里包着的镯子,心里还在想晚上一定要在气氛最好的时候送给默默。
虽然默默平时着男装,去禁卫所上衙不能戴,但是休沐的时候,在王府还是可以戴着的。
这可是他娘特意留给未来儿媳的东西,除了默默,谁也没有资格。
他心里美滋滋,根本没有注意到马车压根不是往尚云一直去的赌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