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字实在是让他感到一阵惊悚,甚至给他的感觉,就好似修习一切武道的规则是别人制定的。
再或者这个世界的天地自然产生了这种东西,阻止一个人的后天天赋提升。你生来是什么命就是什么命,也许可以提升,但绝对不可以超过那个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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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同人与人之间的贫富贵贱差距,不是你努力就能爬上去,蛋糕就那么多,出生时没有,以后就都没有了!
想了半天,毫无头绪,就好似四象那种鬼东西,你无从研究。
睁开眼,争吵还在继续,倒是熊掌发现了他,身形一闪到了床前,蓝色双眸中泪珠滚滚而落,哽咽着道:“郡王,您醒了?奴婢担心死了。”
折飞燕也勐的转过头,双眸瞬间红了。
以她的视角,郡王是为了给她强行打通五行俱全大势而费尽了心血,不惜耗尽磅礴无比、恐怖到她都无法理解的真气与武道大势,不惜伤了自身根基。
这是何等的恩情?
这甚至超过了夫妻的情分。
他这样的人,当真如此宠爱妻子?
自从郡王昏迷,即便她已经五行俱全,一夜入境大尊者,也感受不到半点喜悦。
她看不懂了。
“玉卿?”
“郡王如何了?”
“夫子……”
姜虎、太寻公、白璇玑、尉迟君等等一大群文武官员,纷纷涌到床前,满脸关切。
无论如何,郡王不能出现任何危险,探明郡王的现状与安危,是重中之重的事。
辛卓扫视过一群人,张了张嘴,声音嘶哑,很难发出清晰的话语。
“玉卿?”姜虎满脸担忧,一把抓住侄儿的手,“告诉三叔,究竟发生了什么?前几日还好好的,是不是这折家妖女害了你?”
看了眼折飞燕,眼神一片冰冷,做了十几年西秦大军统帅、西秦之地主人,好友遍布各大宗门,便是大尊者,也有绝对的能力斗上一斗。
发生了什么?
我能说我只是单纯的做个实验,准备开发一批高手,结果玩的有点崩吗?
辛卓不答反问:“我……昏迷了多久?”
熊掌抱着他的一只手臂不放,泣不成声:“三天了!”
“礼部官员到了吗?”辛卓脸色苍白,嘴唇已经干裂脱皮,憔悴不堪,“玉司流先生可有消息?”
熊掌、赛青竹和崔莺儿三人再也忍受不住,嚎啕大哭。
四周很快也是哭声一片。
折飞燕坐在床头,默默的发着呆,她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说出任何话了。
辛卓:“?”
有必要这么哭丧吗?
姜虎虎目含泪,语气也有些哽咽:“玉卿啊,身体如此,就别再关心政事了,叔父以及西秦文武已知你是个真正一心为民为军的郡王,你有你的想法,西秦必须做出改变,才能真正的繁荣昌盛,你甚至摈弃了姜家门阀观念,我不怪你。
你所做的一切,叔父已然明白了!你比你爹和姜氏历代先祖都要关心百姓,你是个真正心善的孩子!”
事实上,自从辛卓昏迷,已经请来了二十一位武道名医,全是神色凝重而来,摇头而去。
附近游荡的昆仑宫医者也是第一时间赶到,踌躇再三,然后一生不坑的离开。
身体已经这样了,醒来第一件事却是问询礼部和请地仙的事。
一直以来,虽然整个西秦的文武高层,都不清楚姜玉卿的真正心思,但是自从他来了之后,做出的每件事都与众不同,结果都令人震惊般的出色。
这三天来,一群人经过无数次商谈,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
郡王平日里谈话,总会问上一两句百姓生活的如何了,这在世族公卿中,简直是个另类!他……竟是个如同大周太祖皇帝一般真正关心普通百姓死活的西秦郡王!
他们忽然认为,郡王所有的奇怪手段都解释的通了,他就是要通过铁血的手腕,不惜惹怒朝廷,也要打造一个真正富强、百姓安居乐业的西秦盛地。
这是何等的豪迈与善良?
这是何等枭雄姿态的最终野望?
这是何等的气概与护佑一方的决心?
这岂不令人泪目?
辛卓:“?”
还可以这样?
你们跟我扯呢?
看着众人的脸色,沉声道:“回话!”
太寻公轻叹一声:“礼部尚书与数十朝廷官员前日便到了,因郡王身体有恙,一直在府衙旁的鸿胪馆歇息,这几日已经连续请见十余次。
玉司流夫子也传来消息,黄夫子半个月后会到达。”
辛卓沉默片刻,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巧了不是?正愁怎么做出缓兵之计,它就来了!
脑海里的那个计划又出现了,而且成熟了,或者是补充完善了!甚至更加疯狂与风骚,这个计划关乎全灭朝廷高手,趁机搞乱西域各大宗派,自己火中取栗,祭灵再祭灵。
想到这里,脸色不由更加“憔悴”,艰难的抓住一旁折飞燕的手,看向众人,断断续续的说道:“我的身体……与夫人无关……是我自己修行上古邪功神通走火入魔……导致……”
顿了顿,又道:“我怕是……大限到了……医术救不得……”
世上最高明的计划,是把自己都骗了!身边的人也一起骗了,才能表现的更加出色和自然。
“这……”
满殿文武大吃一惊。
姜虎和太寻公身体僵住了。
大限!!!
“郡王!”
熊掌和赛青竹立即扑倒在辛卓床沿,再也忍不住的痛哭失声。
她们自小养在姜家,从小受尽苦楚,遇到郡王后才得解脱,才觉得人生居然还可以这样,一旦郡王没了,今生再无依靠,再也不知该如何自处。
折飞燕忽然紧紧抓住了辛卓的臂膀,脸上充满了自责与茫然。
“大当家的……”崔莺儿忽然冲过来就要抱起辛卓,吓的脸色惨白一片,“我们回家,回伏龙山去。”
辛卓微微摇头,虚弱不堪:“我放心不下西秦。”
这番话太令人动容了,就算铁石心肠之人,也不禁鼻子发酸。
“郡王。”
满殿中哭声再起。
“呜……”
郡王薨了吗?
院外,黑压压的丫鬟、下人们跪了一片,嚎啕大哭,总之殿内的大人物们哭,我们跟着哭就没错了。
……
鸿胪馆,是西秦郡王府衙接待西域各国使者的衙门,类似招待所。
如今西秦周边西域各国已经被姜玉卿一战打残、覆灭,自然是没有使者敢来的。
当朝廷礼部官员前两日到达后,郡王衙门内宅不可能居住,自然只能入住为了彰显大国风范,建筑豪华、内饰大气的鸿胪馆了。
虽然这很不符合规矩,甚至有些与大周平起平坐、招待异国使臣的大逆不道之意。
但各位京城来的高官并不在意,立即入住,并且求见西秦郡王。
结果被婉拒。
负责招待的是郡王衙门的低阶官员功曹张广普、李居关和红炉馆少馆正孙妙儿。
“各位上官今日情绪如何?又催了吗?”
张广普和李居关刚刚联袂进入馆内,便第一时间问向带着一群青衣小吏守候在阁殿外的孙妙儿。
“看不出情绪,喜怒不形于色,但今日又催了三遍。”
孙妙儿同样一身青色官袍,模样儿十分严肃,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做的官,但她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走上了另外一条路,因此每天的工作精益求精,一丝不苟。
只是这几日,压力有些大,嘴唇都起了泡。
“郡王的确身体有恙,已经确定了,我与他们分说。”
张广普神色凝重,走入主殿,迎面便看见大堂中盘坐着的饮茶四人。
主座上是一位紫袍、白须的老者,正是朝廷礼部尚书礼君桑。
却如孙妙儿所言,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
“见过诸位上官。”
张广普躬身行礼,开门见山:“不是郡王不见诸位,郡王身体有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