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想要另开新路来取代这一产业,只是这想法虽然挺不错的,而且做出来也并不是很难,但是商辂怕这样会引起一些人的不满。
毕竟对大多数的人来说,他们的日常的消遣除了踏青就只有去青楼了,反正就是离不开一个“青”。
而如果没有了这个“青楼”那么他们该去哪,朱祁钰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他们可以去的地方。
见此商辂遂开口向朱祁钰说道,“回陛下,臣觉得此举甚好,只是那些坊间烟柳之地臣以为还是不要撤的为好,反正也只是些喝酒聊天消遣,文人骚客们聚集的地方,只要不越线,臣以为并无不可。”
朱祁钰盯着商辂望了一会,他明白商辂话里的意思,显然他觉得不应该全部废止这些地方,毕竟这是那些人唯一的消遣了。
想了想最终朱祁钰还是同意了商辂的话,在没有太多东西可以拿来消遣的现在,或许那里对他们来说真的比较重要了吧。
“女坊的工作你和礼科的人沟通一下,把浣衣局里的人移一半进去,然后各地的工作你们也要处理好,总之接下来你还要继续忙了。”朱祁钰向商辂交代道。
早就有心理准备的商辂听得朱祁钰这些话,只得露出一脸的苦笑,不过好在现在大家都在忙,又不是他礼部一个任务繁重的。
几日后,安南那边终于传来了消息,看着手中的回信,朱祁钰整个人都被逗笑了,小小安南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安南国不仅仅拒绝了朱祁钰要求他释放占城国国王的要求,同时他也宣布不再向大明朝贡,并且警告朱祁钰,如果大明要开战的话。
到时候致使生灵涂炭大明死伤无数的话切莫怪他们不顾曾经的情面了,这实在是让朱祁钰差点笑岔气,他瓦剌也先当初都不敢这么狂。
这小小的一个安南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勇气,谁给他的资本让他对大明这么狂,是谁给他的信心让他觉得他安南的士兵可以击败大明的士兵的。
朱祁钰冷笑着拿着信封走了下来,来到了苗衷的身旁。
“凭此,可战否?”朱祁钰问道。
苗衷转头看了眼于谦等人,只见他们纷纷向他轻轻摇着头,而他们的反应朱祁钰自然也都看见了,不过他并没有说话,只是目光紧紧地盯着苗衷。
苗衷踌躇了半天后才回答道,“臣以为……不……可战……”
“好!”
朱祁钰点了点头转身便走回了位子上坐了回去,众人有些惊讶的看着朱祁钰,他们以为凭朱祁钰的性格不可能不想开战的。
但是他这次竟然放弃的这个轻松随意,实在是有些不符合他们对朱祁钰的认识。
“孟勤,给朕拟一封投降书!”朱祁钰转头向萧鎡开口道。
“啊?”
萧鎡愣愣的看着朱祁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于谦、苗衷等人也被朱祁钰这一下弄得没反应过来,不过很快便明白了朱祁钰的意思。
“陛下,臣以为安南既然不尊圣命,不妨再派使者前去劝说。”于谦向朱祁钰开口劝说道。
朱祁钰直接摆了摆手,“不必了,他信上写的清清楚楚,他非我大明属国,此乃他安南国与占城国之间的事,若是我大明派兵进攻,他们定会全力将我们击溃。”
“既然如此,那么只有开战了,只是你们又不同意开战,所以为了防止对方打过来,我还是先写投降书吧,免得到时候来不及。”
对于朱祁钰的这话,几人顿时有些心理不是滋味,他们也觉得安南有些太过于自大不知天高地厚了。
但是现今卫所制度发生这种事情,他们对于南方军队是否有能力应对战争根本不确定,再加上南方广西、贵州等地还在镇压苗民改土归流中。
之前又派人进入了乌斯藏,现在南方已经拿不出多少人可以用于征战了。
“陛下,南方现今已经无兵可用了,若是冒然向安南开战,我们恐将无法腾出手与之交战,最后吃亏的只能是我们,臣以为不妨拖一拖,拖到明年或者等南方平静下来再说。”于谦向朱祁钰劝说道。
“无兵?直隶、山东、山西这些不都是兵吗?”
朱祁钰这话一出众人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了,朱祁钰打算用北方的兵南下,只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这样只会徒增消耗而已。
而且于谦他们也有他们所担忧的事情,“陛下,现如今卫所尚未查清,臣以为不可乱动,不然让有罪者带兵出征的话难免不会发生兵变,这件事谁也没法保证。”
“此事关乎我大明颜面,那晚朕话都已经说出去了,如今他拒绝了朕的命令,甚至言语讥讽于朕,若朕不发兵岂不是会让天下人耻笑?”朱祁钰有些生气的说道。
于谦上前一步直视着朱祁钰的目光言语严厉的问道,“若是陛下发兵大败,致使我大明南方大片土地备战,岂不是更是会让天下人耻笑,陛下难道想学太上皇吗!”
“战争不是儿戏,若是大败,死的人不会比陛下下令斩的那些人少,当初瓦剌南下,我大明损失数万士兵,百姓更是高达数十万;后征瓦剌,虽大胜,但我大明依然折损数万将士。”
“这些可都是人命,鲜活的人命,陛下如今要让城外的十二卫上战场征战,臣不知陛下可曾做好他们全部战死沙场的准备了?”
朱祁钰眉头一皱,显然有些不快,目光紧紧盯着于谦,良久才长叹了口气。
“他话都说到这地方了,你让朕继续忍着?你看到这封信得时候难道就没有一丝丝的气愤吗?”朱祁钰向于谦问道。
只见于谦取下头上的官帽捧在手上,抬头望着朱祁钰开口道,“若臣只是一介平民,臣定然十分愤怒,怒骂安南国人不知天高地厚,但是臣也只能愤怒。”
“若臣是一位将军,臣会更加的愤怒,但是愤怒之后臣会努力练兵,摩拳擦掌的等待着出兵安南的那一天,在此之前臣也只能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