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商辂起身朝众人拱了拱手后开口道,“延益莫要心急,诸位大人可否先听我细说这事中缘由。”
见商辂出来众人也有戏疑惑了,转头望了望朱祁钰,有看了看商辂,最终在朱祁钰那无辜的表情中众人耐着性子坐了下来听听商辂到底有什么说辞。
商辂先是将之前乾清宫内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之后再将自己和朱祁钰两人商量出来的对策说了出来,最后最重要的。
那就是对于这次开战的提议,他自己扛了下来。
“我以为李瑈此人不可留,朝鲜一直的不安宁对于我们来说也并非好事,军队长期在外这消耗有多么的巨大诸位大人不可能不知道吧,安南那边倒是无妨,但是朝鲜这边运粮不易,如今北方粮食也需求过大,所以我以为还是应当早点结束朝鲜这边为好。”
听完了商辂的话,众人并没有急着去反驳他,而是低头思考这件事情的得失,对于到底是朱祁钰提出的还是商辂提出的这已经不重要了。
既然已经有人主动扛下来了,若是他们再去戳穿的话那就是没脑子了,人再傻也不可能傻到这种地步。
良久兵部尚书苗衷率先开口道,“此前朝鲜以国小民弱,所以在汉城的我军补给依然由我们自己承担,正如弘载所言,这巨大的兵粮消耗确实要考虑一下了。”
朝鲜之地的平原本就不是很多,现有的耕地面积也只能单单的满足朝鲜全国上下一部分人的粮食供给,在以往他们都是凭借着与大明和日本的商贸来维持本地的粮食的。
现在因为战乱导致国内的粮食产量下降一番,又在与日本断绝商贸后再次下降一番,这般下来的话,他们现在也只能仅仅依靠从大明来购买粮食了。
所以在朝鲜的明军补给一直是由大明自己来承担的,但是现在南方夏收还未到,北方灾害也才刚停不久。
各地救灾的工作还在进行,也不能指望今年秋天山东等河北之地的粮食收入了,再加上现今各地的粮食储备也都还未填满,若是再这样继续大量支出的话……
正如之前朱祁钰和商辂说的一般,现今这些年里可没有一年是风平浪静的,唯有祈祷着今年北方不要再出现灾害了。
“敢问几位都督,你们以为这场仗若是打的话需要多久?”高谷转头向郭登他们问道。
作为朱祁钰钦定的负责此次战事的王来和陈友两人,略微沉思了一般,望着殿内平铺着得朝鲜地图。
最终王来率先开口道,“若是与李瑢和倭寇开战的话,最重要的两个地方当为清州与巨济,清州目前作为李瑢大军驻扎之地,有属于前线地带,地势较高,想要攻下不太容易。”
“相较其大本营的全州的话倒是困难了许多,必经全州的话,只要有水师的协助,便可直接登岸一路直通全州,也不会有太大的压力,唯有清州麻烦了一些。”
“巨济的话与倭寇的对马岛隔海相望,也是倭寇们最佳的登岸之处,所以此地必然会有重军把守,若是敌军成溃败之势的话水陆两方齐攻的话倒也不难。”
“唯独要小心对马岛的倭寇舰船,而且若是要在这片海域作战的话,济州岛则必须要首先拿下,此战虽说主要战场在朝鲜之地,但是海战才是关键啊!”
看着王来伸手在地图上所画的轨迹,众人也都明白,海战才是关键,如果海战没有取胜的话,万事都会变得有些艰难了。
“海战的话。”陈友上前一步指着济州岛开口道。
“李瑢方面并无多少舰船,他们现今唯一可以倚仗的也就只有倭寇了,臣听闻倭寇早已经造好了舰船随时准备渡海了,那么除了对马岛外济州岛也是关键,如果李瑢将济州岛割给倭寇的话,对我们来说却是有些困难。”
“所以臣以为,不妨我们率先拿下济州岛,布以伏兵,待倭寇来时一齐歼之,有济州岛在手,我们进可以直逼对马岛进攻敌军后方,退也可以直接侵扰倭寇海岸。”
说来说去最后的关键点还是在济州岛和对马岛这片海域,但是济州岛距离大明内陆极为遥远。
想要拿下它的话唯有从朝鲜出发才可以,可这就有些难度了,要是暴露了那么事情可就不好办了,毕竟济州岛离朝鲜内陆也并不远,从西方进攻很容易率先被朝鲜内陆的守军发现。
“末将提议不如兵分两路,一路从东番出发经琉球最后入对马岛,另一路则在全罗道西边以威胁全州并且给与敌人以假象。”
听到声音后众人纷纷转头望去,乃成安侯郭晟,兴国公郭亮之子,一辈子平平淡淡到无什么大功绩,虽有小过被革爵了但是后来又恢复了。
就是这么一个透明般的人物现在突然开口了,倒也着实挺让人惊讶的。
“你可知这其中危险又多大,这条海路可不是你说走就能走的,海上可不比陆地,稍有不慎你可就命丧大海了啊。”陈友看着他开口训斥道。
不过郭晟也没有因为陈友的话而没有退缩,“正是因为这条路不易,所以才是更加安全的一条路,敌人也定然不会想到我们这般出兵,如此方能出其不意!”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从而达到出奇制胜的目的是没错,但是可并不是你这么用的,那条路你从未走过也没有一丁点的了解,若你丝毫把握也没有的话,这般做也只不过是自寻死路罢了。”陈友微微摇头叹气道。
但是郭晟却很自信的挤到了地图前,伸手在东番和琉球之间比划了一番。
“末将觉得这条路也并非有诸位大人说的那么难,要知道此前琉球国王来时可就是走得这条道,而琉球与朝鲜通商也是经由此道,既然他们在这条路上面能走,那么也就证明这条路并没有我们所想的那么危险,倭寇定然也会觉得我们不熟悉这段海路,所以不会想到我们会从这里走,这不是正好吗,连敌人都不认为我们会这样,那我们就更应该这么做了,反其道而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