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军备没有全部更换掉,单单粮食的储备还没有全部恢复,再打的话只能说是强弩之末了,若是发生什么意外只怕会很危险,所以现在只能避免让哈烈国获得一些由头来插手进来。
“你有什么建议?”朱祁钰向商辂问道。
既然他之前已经有了准备,那么对于应对的政策想必也是有了一些了吧。
朱祁钰之所以让他将这份文书抄写两份,为的当然是拱火了,五军都督府的那一群人这般一拱之下定然会异常的亢奋。
内阁那里的反应朱祁钰大致也能猜到一些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让他们主动向朱祁钰请求出兵,而并非朱祁钰下令出兵,这样朱祁钰也不算违反之前和他们定下的约定了。
若只是对付西域那里的一个部族的话,倒也算不上什么难事,轻而易举。
商辂显然也看懂了朱祁钰的意思,所以朱祁钰想看看他是站在占领西域的这一边还是当做看不见睁眼瞎的这一边。
“臣以为不如再遣使去一趟,陈其利害,最好以不战而屈人之兵拿下西域。”商辂回答道。
“再遣使臣吗?先不说他去了能不能说服,就单单其安全这一点,你可以保证吗?”
朱祁钰这一问也让商辂犯愁了,他哪能保证啊,现在的情况看来显然出使这件事情是件十分危险的活了,大概率是一去无回了。
“封闭其与我国相连之边境,包含各都司与吐鲁番、亦力把里在内,禁止其商人和族人入境,并且命边关守军以巡视边境为由去试探敌人,同时展示我军之强大。”
“这……陛下,若是我们这番行动,或许会让哈烈国乘机而入,若是给与其太大的压力,获取哈烈国会乘机拉拢他们,那么倒时……”
后面的话商辂没说了,很显然哈烈国也早就盯着这个地方了,但因为它名义上还是亦力把里得,而亦力把里则是大名的臣属。
所以他只能顶着而已,他们现在也并不想喝大明开战,但是如果因为一些利益的话,他们倒也不介意打一打。
所以现在若是大明将其隔断的话,哈烈国也正好有机会乘机而入了,从而不费一兵一卒的拉拢他们为自己的从属。
只是现在双方都不知道彼此无能力再开战了,哈烈国刚刚从长久的内乱中恢复和平,任何一场战争都有可能会使他们的这个帝国立刻奔溃掉。
他们现在也只是一只纸老虎罢了,只是没有人敢去试探试探他,因为至少光从外表上来看这只“纸老虎”还是十分强大的。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最先去试探的定然会遭受最猛烈的攻击,所以没有人去试探,就这样大家互相忌惮这保持着这短暂的和平、
但这些彼此都不知道,所以大明担心强取下西域哈烈国会插手进来分一杯羹,而哈烈国也担心大明取下西域后会对他们出手,所以现在也在为这个问题而苦恼着。
“那便直接以迅雷之势攻占其后方,断其后路!”朱祁钰再次提议道。
“这……我们若调兵遣将定然会有大动作,周围的国家也定然会发现的,所以偷袭并不容易……”
朱祁钰提出的几个方法商辂都否定掉了,这让朱祁钰也有些头疼了,还是吃了未知的亏啊,要是大明的锦衣卫能进入西域或者中亚就好了。
只是这也有些不切实际,汉人的相貌与西边的人差别太大,想要进行谍报工作十分困难啊。
“既然朕的计划你不同意,那你们便去与朕拿出一条好的良策吧。”朱祁钰无奈的叹气道。
见此商辂苦笑了一声,显然朱祁钰确实被这群人的话激怒了,虽然还有些分寸,但是愤怒却也是丝毫不加掩饰的,毕竟谁被这样骂了也不会心平气和的吧。
所以朱祁钰还是想要开战解决掉他们,毕竟外交可没有战争来的便捷与快速,但是战争会死人的啊,也要花钱的啊,无论是打大国还是小国。
最终商辂只能拿着这些东西去内阁找人商议了。
“既然如此,那么微臣便告退了,待明日早朝再将结果汇报与陛下。”商辂向着朱祁钰拜道。
“嗯,去吧。”
朱祁钰摆了摆手让他离开了,他现在心情很不好,谁给人骂了一顿能心情好呢。
只是……他突然觉得商辂最后的那句话有些不对劲,具体哪里不对劲一时想不出来,越想越怪,就是想不出到底是哪里怪了。
等到傍晚的时候,朱祁钰见还没有人来的时候才想起来到底哪里不对劲了,不由苦笑着轻声骂了一句“老滑头”。
这让一旁的全熹不禁有些不解,不知道朱祁钰这番话是在说谁。
朱祁钰是真的没有想到商辂会来这套,只是他既然用如此偷偷摸摸并且十分隐晦的方式来告诉自己来自首了,恐怕对方真的是一个他无法得罪的人。
那么想来想去这京城之中他不敢得罪的无非就那么几个,朱祁钰大致可以确定这件事情是谁干的了,只是他却没有办法。
朱祁钰在这里闹心,朝臣们在外面闹心,虽然大家都不想讨论,可是都是很好奇这件事情到底朱祁钰会不会做。
高谷在即将离开内阁前,左右看看见如今内阁内不知道何时只剩他和于谦两个人了,于是便邀请于谦与他一同出宫。
路上高谷犹豫了一会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延益啊,你觉得结果会如何?”
于谦当然知道高谷问的事情是那件事情了,无非就是废后这件事情了,这件事情今天可是一天的热门话题啊。
“想必陛下心中早已经有了想法了吧。”于谦思索着回答道。
听了他的回答后,高谷不禁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果然延益与老夫想的一样啊。”
“大人以为陛下会怎么选?”于谦看向高谷问道。
对于于谦这么直接的问话,高谷哈哈大笑了一声。
“老夫所想的与你应该并无不同,不如这般,你我且去外面寻一处酒家,随后我们共同在桌上用酒水写下答案如何?”
“可。”
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随后一同出了宫门向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