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好几日，王慧都在铆足了劲儿拉赞助。
可她要的经费多，谈了好几个都被拒绝了。
最后有一个叫兴达自选商场的工作人员找上了她，说能给他们赞助。
王慧稍一打听，便知道这个自选商场还没正式开业，但老板很有钱，买下了一整栋楼。
能买下一整栋楼的人，赞助费自然不在话下。
屋漏偏逢连夜雨，让王慧喜不自胜。
她当初可是在学生会众多成员面前夸下海口，表示一定会把赞助拿到手。
现在到了这个时间点，钱还没落实，导致大批晚会要用的东西都还没买。
不少人已经在等着看她笑话。
刚瞌睡就有人递枕头，王慧觉得自己终于可以扬眉吐口气。
然而，这个自选商场竟然和江行恺一样，把赞助卡在了最后一步。
王慧等啊等，又开始等得着急上火，唯恐他们临时反悔。
校学生会的会长是经济学院的学生东阳，他几次催促王慧，都没能从她这边得到确切的消息，已经心有不耐。
“我最后问你一次，赞助呢？”
学校这边原本有固定合作的赞助商，像每年的运动会，都是他们资助。
但是晚会需要用的经费是运动会的几倍不止，那些赞助商给的钱加起来都填补不了一半的窟窿。
王慧急于表现，才大包大揽，把这件事扛下了。
本就不是多轻松的任务，东阳倒不是责怪她完成不了，而是你不行的话，得提前和大家说，他好安排事情。
“那个自选商场已经答应我了，这两天在走流程，很快就批下来了！”
东阳面带不满：“之前你去江川的时候，也是这个说法，最后呢？”
王慧心里也着急，嘴里都溃疡了，迟迟没好。
东阳看她哑口无言的样子，懒得再骂她，直接说道：“你带路，我跟你一起去问问。最迟明天的拿不到钱，我们都得完蛋。”
他对王慧实在没几分好感，要不是这次晚会还得用人，她现在已经被学校处分了。
来到了还没开业的自选商场，接见他们的人正是许娉婷。
听她这一腔口音，东阳便猜测她应该不是本地人。
“赞助的事啊，我知道，这不正要签字嘛！不过给钱有什么意思，我听说你们学校缺一架表演的钢琴，要不我回头给你们赞助一架钢琴好咯。”
王慧脸色立马大变，“我们不缺钢琴！”
钢琴拿来做什么，这么贵的东西，卖二手都不容易卖出去。
许娉婷嗤了声，“你这是还挑上了？”
东阳敏锐地察觉到这件事有几分不对，根据王慧所说，这个赞助是自己找上门的。
可许娉婷现在的样子，可不像是想给钱的模样。
她又主动提到钢琴，东阳不由得联想到孟晚。
江行恺是孟晚的丈夫，为她出气情有可原。
那这位许小姐呢？
东阳一向喜欢打直球，直言道：“我们确实缺一架钢琴，但我们更缺钱。不知去调节能否按照合同上所约定的，直接给我们打钱？”
许娉婷将合同丢下，嗤了声。
“还没签呢，这合同能作数吗？”
东阳抿着唇，一张清秀的俊脸上露出几分难色。
“假如许小姐不愿意给钱，一开始又为何提出要赞助？许小姐这样做，是在刻意为难我们吗？”
许娉婷仰头大笑几声，“我的态度这么不明显吗，我就是在为难你们呀。”
东阳不像王慧那样急性子，不疾不徐猜测：“许小姐和孟晚同学是什么关系？”
许娉婷托着下巴，笑盈盈看着他：“合伙人，她是自选商场的老板之一。”
王慧气得直咬牙，“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我们赞助，你是在为孟晚出气！”
“聪明，猜对了，那又怎样？”许娉婷歪着脑袋反问。
东阳沉默片刻，“那要怎么样，你们才看履行约定？”
许娉婷笑了声，“这得你们自己想呀，我直接跟你们说了，这有什么意思。”
王慧气呼呼摔门而去，东阳朝着许娉婷歉意点点头。
“我会和她商量一下，许小姐给点时间。”
许娉婷挥挥手，让人送客。
“我在这里随时恭候。”
看着东阳年轻俊秀的脸庞，许娉婷不由得感叹：“年轻就是好呀。”
她身边收拾茶杯的秘书差点没把东西摔了。
“小姐，您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许娉婷扬了扬眉，“很可爱，不是吗？”
东阳这张脸，放在学校里妥妥是校园男神的存在。
身高，脸蛋，都符合她的审美。
“您这审美跨度也太大了，他和江总也不是同一种风格的人。”
许娉婷嗤然，“我为什么要照着江行恺来找。”
要找也是找一个年轻的。
而从自选商场大楼走出来的王慧和东阳，前者脸色难看，后者满脸沉思。
王慧咬着牙埋怨：“孟晚好歹也是我们的同学，如今竟然给我们使绊子。搅黄了江总那边的赞助不说，还费尽心思给我下套，简直无耻！”
“那你呢？”东阳淡声问了句，“你做的事，又算什么？”
王慧一慌，“我做什么了？”
“王慧，借钢琴这件事，孟晚究竟有没有跟你说过？”
“没有！”
东阳讽刺一笑，“看着我的眼睛说话，告诉我你没有说谎。”
王慧始终低着头，她不敢抬头看东阳。
从上高中开始，东阳成绩好，长得好，家世好，是受人瞩目的天之骄子。
她一直在努力追随他的步伐，上了他理想的大学，过五关斩六将进了学生会。
有东阳在的地方，她就像是个影子，无处不在。
眼前这位是她暗恋了许久的男孩，她内心的卑劣，在他面前就像是无处隐藏。
东阳轻喝：“开口说话！借钢琴这件事，是孟晚在说谎，还是你在说谎？”
王慧忍不住哭了出来，捂着嘴拼命摇头。
“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忘记了……”
东阳最近在跟着导师做项目，晚会的事基本是放权给王慧负责。
加上文学系有陆老师帮忙，他原以为不会出岔子。
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
“你自己主动交代，还是我帮你做的事上报，你自己好好想想。最迟下午，我要听到你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