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詹老夫人说开后,孟晚这一晚格外好睡。
隔天,睡梦中的孟晚却像是被卷入了旋涡,失重感袭来,猛然惊醒。
她喘着粗气睁开眼,身上冷汗涔涔,心口急剧跳动着。
她掀开被子下床,套上拖鞋进去浴室洗漱。
两个孩子一般会比她先醒,而后让月嫂抱出去。
等她出来的时候,两个孩子正在地上蹬得欢快。
老夫人叫人在地上铺了厚厚的毯子,让他们两个在上面玩。
“醒了?先吃点东西吧。”
孟晚笑着点点头,刚在餐桌前坐下,便听见电话响了。
阿姨拿起电话,露出震惊的神色,猛然看向孟晚。
“孟小姐,是先生让边昶打的电话,说江先生出了车祸,在人民医院做手术呢。”
孟晚手腕一松,手里的东西没拿稳,就这样直直掉了下去。
她勉强稳住心神,“严不严重?”
“边昶说身上只有擦伤,就是一条腿骨折了,没有危及性命。”
孟晚心头微松,没有生命危险就好。
“我先去医院看看,孩子……”
詹老夫人立马说道:“我们给你看着,我让人备车,你抓紧去医院看看,记得打电话回来报个平安。”
“好。”
看着孟晚跟一阵风似的,匆匆忙忙就跑了,老夫人面容覆上愁色。
江行恺出车祸,也不知是不是意外。
詹群疑惑地看向她,“奶奶,孟晚姐她……”
老夫人用眼神制止了她的话,“有些事,她比我们更早明白。”
詹群脸色变了变,心里就更奇怪了。
既然孟晚知道,又为什么……
另一边,孟晚着急忙慌跑来到了医院。
除了詹景文和边昶,陆邵文也在。
“邵文哥,阿恺怎么样了?”
陆邵文连忙起身,和她解释:“车祸骨折,没有生命危险。”
只是没见到本人,孟晚心里怎么都不踏实。
“好端端的,怎么会出车祸呢?”
陆邵文面带愧色,“他昨晚来找我,跟我提了一些事,我们连夜确认了怀疑对象,刚出发,就被一辆货车撞了。”
货车是从驾驶室那边撞过来,加上江行恺打转了方向盘,反而替他承担了大部分冲击。
“货车司机呢?”孟晚连忙追问。
陆邵文摇摇头,“当场死亡,我已经让人去追查,目前还没有消息。”
这绝对是有预谋的一场车祸,等他揪出了内鬼,把林虎一锅端了指日可待。
孟晚面上不显,心里已经怒极。
林虎做出这种事,已经是目无王法,草菅人命。
可偏偏抓不住他的罪证,拿他无可奈何。
“林虎和许文亭混在一起,怕就怕根本等不到你们逮捕他,他先溜到港城,逃之夭夭。”
到时候想抓他,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陆邵文恨恨地咬牙,可恨林虎狡猾,抓不到他的狐狸尾巴。
孟晚没再说什么,林虎不好抓,可他这种人就是个祸患,得想办法把他留在申城才行。
詹景文一直在这里陪着,等江行恺出来,才面带疲惫离开。
“我让家里的阿姨过来帮忙,你也注意身体,别太着急。”
孟晚点点头,“多谢詹先生,您先回去休息吧。”
而后又和边昶道谢,顺便送陆邵文离开。
陆邵文欲言又止,纠结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自己一个人行吗?”
孟晚嗯了声,“家里有阿姨,等会儿会过来帮忙。”
江行恺身上擦伤不少,深深浅浅,看着可怖。
从手术室出来没多久,他就醒了,只是疼得脸色苍白,还反过来笑着安慰她。
“我没事,就是个意外。”
孟晚咬着下唇,“不是意外,一定不是意外。”
是有人,想要了江行恺的命。
或许下一次,就轮到她了。
“阿晚,我不会有事。”
江行恺伸出没受伤的那只胳膊,握住了孟晚的手,微微用力。
手心一如既往的温暖有力,给予她安全感。
只是经此一次,孟晚才清楚意识到,他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会受伤,也会疼。
孟晚唇色微白,“我是不是太没用了,老是躲在你背后,指望你来保护我。”
江行恺笑了起来,“别胡说。”
孟晚有没有能耐,都不妨碍他想保护她。
“你先眯一下,我出去买点洗漱用品,打点热水回来给你洗洗。”
江行恺没拒绝,给她点事情做,她才不至于胡思乱想。
医院附近有不少卖洗漱用品的摊子,孟晚估摸着江行恺这一次住院时间不会太短,便把东西一次性都给买齐全。
买完东西回来,家里的阿姨便过来了。
她不是第一次照顾病人,很有经验,先去和医生交流了一番,确定了江行恺需要忌口的东西。
然后才找到孟晚:“这边需要我陪护吗?”
孟晚摇摇头,“我会在这里陪着,麻烦阿姨送个饭就好。”
“好,做饭我心里有章程的,以后三餐都是我过来送。如果需要陪护的话,我还有个老姐妹是熟手,照顾病人很有一套。”
孟晚笑着婉拒:“有需要的话,我会第一时间和阿姨说。”
但江行恺不喜欢让不认识的人照顾,怕他会别扭。
孟晚思来想去,还是自己照顾更方便。
“行,那我先回去做饭,等会儿送过来。”
孟晚点了下头,“帮我和奶奶报个平安。”
“好的。”
送走阿姨后,孟晚拿着新买的脸盆和暖水壶去打热水。
刚接好热水,便听见热情的一声:“孟老板!”
孟晚回过头,看着拄着拐杖的男人,一时间没认出来。
“你是?”
“我是老杜啊,之前你从我这边买过不少老物件,您忘啦?”
孟晚这才有了印象。
去地摊街逛,倒腾这些老物件已经成了她的一个日常习惯。
反正手头宽松,看见合眼缘的就买,从来没吝啬过。
倒是搬来詹景文这边之后,有一段时间没再去过。
“老杜,我记得的,你这是怎么了?”
老杜嗐了声,就在旁边坐了下来,一副要和孟晚畅聊的模样。
“最近有位叫虎爷的,收了很多东西,人家还不是瞎折腾,要求得是同个年份的物件儿,还得按照陪葬品的规格来置办。”
奇怪的事哪里都有,孟晚原本没什么兴趣。
但听到“虎爷”这两个字,她就忍不住想关注。
“老杜,这位虎爷姓什么?”
“好像姓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