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金爷爷书房。
“说说吧,关于那个姓周的小丫头,你知道多少?”金爷爷说道。
金鸿低着头、紧抿着唇,半字不吐。
他答应过小六,不把她的秘密告诉给别人的。
他现在无比懊恼,当时怎么就光想着让小六来救自己了?爷爷这是想打小六的主意,想把她留在京城?小六说过,她不喜欢呆在这里的。
金爷爷凝望了金鸿许久,才幽幽叹了一口气,道:“自打你出生以来,我这从不信命、从不敬鬼神的人才开始逢初一、十五就吃斋念佛的,小鸿啊,爷爷也不问别的了,我只问你,那小丫头,真的有个了不得的师傅?”
金鸿抬起头来,无比真诚地回答道:“是真的。我见过他,他还传给我一篇功法。”
周小六跟他交过底,这个师傅是子虚乌有的,是为了震慑那些想找她麻烦的人而编出来的。
金鸿特意这么回答,就是为了让自家爷爷不要为难周小六,让他们兄妹二人能顺顺利利地回到家乡去。
“功法?”金爷爷眼里精光一闪。
金鸿解释道:“叫腾云术,类似于传说中的轻功,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学的。等会儿,我就把功法默出来交给爷爷。”
金爷爷拿起手边的一本书,敲了金鸿的脑袋一下,说道:“你糊涂啊,当初她那师傅能传给你功法,就能传给你其它神通,你怎么不求求人家收你为徒呢?你成了人家的徒弟,哪儿还用得着求千里之外的人赶来救命?”
金鸿揉揉头,瘪着嘴,委屈地说道:“爷爷,当年我才八岁,哪能想得到这些?再说了,当初我认识小六没几天,就被你们硬给接回来了。”
“她那师傅现在在哪儿?”金爷爷问道。
“还在周家坞呢。小六不是说过了吗?她要是耽搁久了,她师傅又要把她从云头上推下去的。”金鸿喃道。
金爷爷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对金鸿说道:“你先出去吧,让我好好想想。”
……
周文远家。客厅内。
大伯娘才叹着气说了要回去的话,张兰馨就急急地解释道:“我们真没吵架,婆婆你别这样。”她解释了老半天,大伯娘还是一脸悲戚的样子。最后她没辙儿了,就推说自己午睡时做了噩梦才哭的。
大伯娘半信半疑,直到周文远打电话回来,她才安下心来。
周文远气冲冲地出了门,开着车就往杨柳的住所方向去了。
开着开着,他渐渐冷静了下来。于是停了车,拿路边的公用电话给家里拨了个电话。
他在电话里头对父母说,他临时接到通知,要去单位取一份重要文件带到领导家去。可能回来得会晚点儿,让张兰馨带着人先去订好的饭店吃饭,他忙完了就回。
等张兰馨慌慌张张地接过公公手中的电话机,想与他说话时,他却已经挂断了电话。
周文远继续往杨柳家去,等他到了杨柳门前,正准备敲门,房门便开了。
他被里面的人用力一拉扯,就进了门内。房门迅速合上,他被杨柳抵在了门上。
杨柳像往常一样,张开四肢如同一只八爪章鱼般紧紧地缠着他,什么话也没说就往他嘴上亲。
但他是来质问她的,而且是打定了主意来与她分手的。他偏开头,避开了她的唇。
杨柳双手放在他的脸颊上,轻轻扳过他的头,问道:“怎么了?”
周文远很是用力地推开了她,说道:“怎么了?你问我怎么了?我问你,那个台灯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柳被他一推,脚下一踉跄,当即摔倒在地。她脸上的怒意一闪而逝,等她再抬起头直面周文远时,却是满脸的哀伤,泫然欲泣。
“什么台灯?”她故作不知。
周文远不耐烦地看了看坐在地上不起来的杨柳,说道:“你别装了,我告诉你,那台灯碎了,而且它碎时,我听见你的惨叫声了。”
说起惨叫声,周文远仔细地打量了杨柳一遍,也不知道当时她伤在哪儿,会叫得那么凄厉。
杨柳手放在胸前把连衣裙往上稍提了一下,遮挡住里面的白色纱布。
周文远眼尖,一下子就发现了。
“伤在胸口?你什么时候会那种害人的邪术了?”周文远愤怒地问道。张兰馨肚子里的孩子,可不只是张兰馨一个人的。而是他的种。是张兰馨和他,以及他的父母一起盼了三年才盼来的。
眼前这个贱女人居然想要害他的孩子。
周文远蹲在杨柳的身前,用手掐着她的下巴,说道:“你为什么这么狠心?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
杨柳一巴掌拍开了他的手,眼里如同淬了毒,说道:“你知道的,你会不知道?因为我爱你啊!我打从第一次见到你,眼里就再也容不下第二个男人。偏你当时已经跟张兰馨那个贱人结婚了。但是我爱你啊!我可以不计较名份,我只要得到你就行了。”
说着,她掩面哭泣了起来,然后带着哭腔说道:“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啊,一听到她怀了你的孩子,我就趁着没人的时候,撕心裂肺地哭了一整个晚上。”
周文远见她这个样子,稍微有点儿动容。他摇了摇头,然后坚定地说道:“你别再说了,说再多也没用,我要跟你分手,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跟你见面了,你也别像从前那样,到各个路口去堵我了。”
杨柳听到他的话后,有一瞬间的愣怔,然后她木木地说道:“我真后悔……真后悔……”
周文远已经准备往外走了,听到她一句后悔后,又转过头来,说道:“你就是后悔也迟了。”他已经害怕她了,不敢再任由自己跟她有所牵扯了。
哪知杨柳突然“咯咯”地笑了一阵,她抬起头来,对猛然一阵心悸的周文远说道:“不迟,一点也不迟。”说着,她慢慢站了起来。
周文远往后退了两步,嘴里嚷嚷道:“你想干什么,你别过来!”
杨柳对着他弹了弹指甲,然后痴痴地望了他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别害怕,师傅说了,一点儿也不痛的。只要做个法,你就会只爱我一个了。我真后悔没有听师傅的话,一开始就对你做法。”
周文远发现自己渐渐地就不能动弹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杨柳进厨房拿了一把刀出来,慢慢地走向自己。到最后,他连想痛喊一声都做不到了。
张兰馨在客厅里坐久了,想回房间去休息一会儿,她刚一站起来,心口就一阵疼痛。
“嘶!”她倒抽一口气。
坐在她身旁的大伯娘急忙搀扶住她,问道:“怎么了,这是?”
她慢慢坐回沙发上,再揉了揉心口,说道:“奇怪,又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