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月?”徐毅试探性地叫道。
郗月将头僵硬地转动了几下,脸上诡异的微笑没有消失,她慢慢走出了衣柜,走路姿势僵硬得像个僵尸。
她无视站在她前方的三人,径直走向梳妆台,坐在了梳妆台前的椅子上,直勾勾盯着已经破碎的镜子。
“好吓人!”刘冬萱躲在徐毅身后,紧紧拽着徐毅的衣摆。
“郗月!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吗?”徐毅心里又怕又慌。
郗月没有理会徐毅,而是缓慢地举起了手,抚摸着自己的秀发。
“你们看镜子!”尤格指着镜子,颤抖着说道。
镜子虽然已经裂成了几块,但镜面还不算太脏,能大致看清镜子中的情况。
镜子中印出的并不是郗月的脸,而是一张瘦削到脸颊凹陷的女人的脸。女人面色惨白,一脸愁容。
徐毅三人暂时不敢有新动作,他们都紧张地盯着郗月,生怕发生什么变故。
良久之后,郗月发出了一声叹息。
“你是小凤吗?”徐毅见郗月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便大着胆子问道。
郗月终于有了反应,将身体缓慢地转了过来,对准了徐毅。郗月此刻的眼睛里,有两颗瞳仁,被她盯着,徐毅觉得就像是被一盆冰水浇了一身,浑身发抖。
“你认识我?”郗月嘴巴僵硬地张了张,发出了一个幽怨的女声,那声音根本就不是郗月的。
不过,看上去这个鬼怪还存在一定的理智,能进行交流。
“你是有什么心愿还没完成吗?”刘冬萱突然探出头来插嘴道。
徐毅内心:这么能插嘴,所以你刚刚的害怕都是装的吗?
“这里怎么变得这般荒芜?”“郗月”没有回答刘冬萱的话,而是僵硬地转着头看着房间的各处。
“现在已经是这张照片拍摄后的五十一年了。”徐毅点着梳妆台上的照片说道。
“已经过去五十一年了?”“郗月”脸上露出了哀伤的神情:“大家都不在了,只剩下我了。”
“美女姐姐,我看你挺好说话的样子,要不你把你的诅咒取消了吧?这镇上的人都快过不下去了,以前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就让它过去吧。”刘冬萱又插嘴道。
徐毅内心: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郗月”将头转向刘冬萱后,刘冬萱又重新缩回了徐毅身后。
“诅咒?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郗月”鬼气森森道。
“你介意告诉我们你是怎么去世的吗?”徐毅大着胆子问道,这个小凤的状态和传闻中的完全不同,徐毅觉得非常迷惑。
“我也不知道。”“郗月”回答道:“也许是被另一个我杀死的。”
“被杀死的?美女姐姐,你不是淹死的吗?还在死后诅咒了水镇。”刘冬萱又冒出了一句。
“这孩子说话有时候不太过脑,请见谅。”徐毅紧张地说道。
“无事。”“郗月”幽幽开口道:“只是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来我家?”
“我们来是想解救这个镇上的镇民!”刘冬萱说道,徐毅简直想直接堵住她的嘴巴。
“我们是来找你的,我们想知道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徐毅打断了刘冬萱的话:“这镇上的镇民被诅咒了,相信了解过去的事,是解开这个诅咒的钥匙,你愿意帮助我们吗?”徐毅试探性问道。
“我确实不知道什么诅咒,也不知道这过去的事和诅咒有什么关系。”“郗月”僵硬地站起身来说道:“不过你们想知道的话,我便告诉你们吧。”
接着,她走到床边,轻轻抚摸过床单,脸上尽是不舍。
“我自小便被孙家收养,在孙家学做纺织、刺绣。我和孙少爷一起长大,日久生情,我们两人相爱了。
但孙老爷和孙夫人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孙少爷便和我一起私奔了。
然而私奔没过几日,我感染了风寒,我自小体弱,再加上这几日四处奔波,很快,我便病重。为了治病,我们两人带的钱财已经花完了。
别无他法之下,孙少爷带着我回了孙家,求孙老爷和孙夫人救我的命,但他们却把孙少爷关在了家里,把我赶了出来。
我无处可去,最终昏倒在路边,等我再醒来时,我发现我躺在孙少爷房间的床上,脚上锁着铁链,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孙少爷告诉我,他以死相逼,让他的爹娘同意了我们的婚事。他立刻出来寻找我,将昏迷的我带了回来,并让大夫治好了我的病。
但是,我因为这场大病留下了病根,经常会忘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我连我自己的婚礼都忘得一干二净,只知道我的嫁衣一直被孙少爷珍藏在衣柜里。除了失忆外,有时我还会失去理智,做出些可怕的事情,可我自己完全不记得。
孙少爷的脾气也也开始变得古怪,他将我锁在房中,不让我见任何人。我每天只能见到他,他完全不让我跟其他人接触。不过除此之外,他对我还是极好的。
一开始我经常失去理智,回过神来的时候,就会发现身上伤痕累累,但随着时间越来越久,我失去理智的时间越来越少。
等我大概有一个月的时间都没有失去过理智后,孙少爷终于解开了我脚上的锁链,但他说我身体太弱,依然不允许我出房门。
虽然没有自由,但我过得还是很幸福。
再后来,我怀孕了,但是怀孕后,我的精神状态又开始不稳定,在一次失去理智清醒后,我发现我又被锁上了锁链,手腕上,脚踝上都是淤青。孙少爷红着眼睛安慰我,说生完孩子一切都会好的。
偶尔孙少爷会放开我,但绝大多数时间,我都是被锁着的。我失去理智的时间越来越久,等我完全恢复清醒时,我已经生下了一个女儿。虽然我不记得生她的过程了,但我知道,她就是我十月怀胎生出的女儿。
生完女儿后,我终于不用再被锁在床上,我以为以后我就能和孙少爷以及我们的女儿幸福地生活下去,但谁曾想到,这是我噩梦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