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脸用僵硬的手,拿起瓶子,打开瓶盖,瓶子中黑气很快就蔓延了整幅油画,此刻这幅画就像被笼罩上了一层黑色的纱雾。
““异”的受损程度很严重。”鬼脸在黑雾下若影若现:“不过勉强还能用。”
它话音刚落,黑雾就从油画中蔓延出来,包裹住了徐毅和文雅。他们两人只觉得周围越来越暗,直至完全处于一片漆黑中。
此刻,尤格仍然蜷缩在角落中,木仓被远远地扔在一边,他这次绝对不会向父亲妥协,他绝对不会杀人。
“你叫尤格?”突然,房间里响起了一个声音,这个声音和自己很像,只不过要更加稚嫩些。
尤格猛地抬起了头,他发现那个昏迷的克隆人已经醒了,但他脸色苍白,看上去很虚弱。
“其实我早就醒了。”克隆人那张和尤格极其相似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苦笑:“我听到了你们谈话的内容,我完全没有想到,我被组织骗了那么久,原来我存在的意义,就是成为你的牺牲品。”
“对不起。”尤格低垂下头:“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照我爸说的那样做!我是不会杀你的。”
克隆人摇了摇头:“我们都反抗不了,最终你一定会杀了我。”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杀你。”尤格站起身来,靠近了克隆人,帮他解开捆着他手腕的绳子:“哪怕我渴死在这里,我也绝对不会对你动手。”
“我叫陆思,这是我自己给自己取的名字。”陆思明显被注射了药剂,尤格解开了他手上的绳子后,他就往一边倒去,要不是尤格及时扶住了他,他就直接摔倒在地上了。
“你没事吧?”尤格扶着他慢慢坐下。
“没事。”陆思摇了摇头:“我被他们偷袭,不知道注射了什么药剂,身上完全使不出力气。”
“你先休息一会儿,我们一起想办法逃出这里。”尤格说道,他心里无比同情眼前这个克隆人,他们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会迎来悲剧。
“嗯,你先带我去门口那里看看,说不定我能解开这把锁。”陆思虚弱地说道。
“好。”尤格马上扶起陆思,陆思和他的身高差不多,但四肢明显要更结实。
“真羡慕你。”陆思轻声说道:“出生在外面的世界,不用从小就进行求生训练,你知道我们为了活下来,要经受多么残酷的历练吗?”
尤格心里听得难受,并没有接话。
“而我今天才知道,我在恐怖世界中无数次苦苦挣扎,痛得死去活来,不但不能换来自由,还会成为你的道具和积分。”陆思继续说道。
“对不起。”尤格现在除了对不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已经扶着陆思走到了门口,门上是指纹锁,他拽住门把手用力摇了摇,门纹丝不动。
“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陆思说道:“这不是你的错,倒反而,我要和你说声对不起。”
“什么意思?”尤格没有明白陆思的话。
“因为我骗了你。”陆思贴近尤格的耳边说道:“我在恐怖世界兑换了“百毒不侵”,这个道具,在现实中也有用哦。还有,我有特殊能力,就算不知道你的系统编号,也能直接杀了你,只不过得不到你的积分和道具罢了。”
还没等尤格反应过来,他的脖子就被陆思一把掐住。
“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这么简单,我要让他看着自己的儿子痛苦地死在自己面前!”陆思掐着尤格的脖子后退了几步,目光疯狂地扫视着室内:“我知道你在看!”
“住手!”门猛地向内弹开,尤父满脸怒容地进门。
“呵,你把我们当作用完就扔的垃圾,对自己的儿子倒还挺上心。”陆思冷笑道:“我知道我今天肯定无法活着离开这里,但在我死前,我要让你亲眼看着你儿子一点点断气。”
“对不起,尤总。”一个戴着全黑面具的人惶恐得说道,从声音来看,他就是那个被称为克雷的人。
“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恢复行动力,明明我们给他注射了最新的药剂,他当时的反应明明也……”
“滚一边去,我等会儿再和你算账。”尤父冷冰冰道。
陆思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尤格瞬间觉得眼前发黑。
“我答应你,只要你放过他,我就送你去外面,给你提供人类的身份。”尤父放缓了语气。
陆思的手并没有放松,他冷笑道:“很可惜,我宁愿不要这条命,也要看你因为失去儿子而痛苦的模样。”
他的手掐得更紧了,尤格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在他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看到他父亲脸上露出了惊慌失措的表情。
“原来,这个冷漠无情的人居然真的会在乎我。”尤格闭上了眼睛。
另一边。
“真有意思,我越来越兴奋了。”文雅深深吸了一口气:“腐烂味,血腥味,这味道真美妙。”
徐毅内心:……算了,习惯就好。
他们此刻正深陷一片黑暗中。
“你打算传送至哪个时间点?”鬼脸的声音从黑暗中响起。
徐毅闭上眼睛沉思了一会儿后说道:“水镇怪谈恐怖世界,第二天的中午十二时。”
郗月会出事,就是因为在和尹迁搏斗时,沾上了河里的水,触发了死路,只要提前阻碍尹迁上岸,就能阻止他们碰面。
“可以。”过了好一会儿后,鬼脸才说道:“在那个时候,你所处位置的附近,正好有一幅画,我可以以那里作为落脚点。”
接着,一阵凛冽的寒风吹在徐毅脸上,大约过了十几秒后,风终于停止,四周的黑暗慢慢散去,他们眼前渐渐亮堂起来。
“哦?古色古香的房子。”文雅打量着四周:“有点意思。”
徐毅没有回答她,而是迅速观察了一遍屋子。
宽敞的门厅里,摆放着许多木质桌椅,门厅正当中央挂着一幅画,画上正站着鬼脸新娘,但它很快就消失了,露出了画本来的模样。
画上是一个穿着西装,气宇轩昂的年轻男人,画前的桌子上还摆放着四块无字牌位。
“赵婆婆的家。”徐毅很快就想起了这个地方,当时他本人没有来过,但通过齐思博的视野看过这个地方。
幸好现在赵婆婆不在门厅,否则直接碰上了,还真不好解释。他现在并不属于这个时空,接触的人还是越少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