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信野听阿国这样说,心中放松了不少,他觉得阿国应该不会骗自己,他也不愿意相信阿国对他说谎。
“我也确实没有对你说真话……”
阿国一句话此时如晴空霹雳一般劈在了织田信野的心头,他呆呆的望着这位一直以来对自己体贴入微、千依百顺的少女,想不通为何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
咚!
阿国身上的魔道威压此时却突然全部被撤去,她犹如一滩烂泥直接摔到了地上,全身疼痛无力的趴在地板上,急速的大口呼吸着,想要快点恢复体力爬起来。
“蠢材!现在你知道她在骗你了吧!居然还为她求情……”
黑衣人依然一动不动的坐在原地,却毫不客气的开始教训起织田信野来,那就像是长辈在训斥子孙一般,语气非常冷重。
“先祖大人教训得是!是我一时糊涂,没有听出她在诓骗于我!”
织田信野此时收敛起了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不出喜怒,缓缓走到黑衣人对面蹲坐下来,尔后对着黑衣人鞠躬,自我反省一般说着话。
“嗯!能够迅速从激烈的情绪中抽离出来,自我反省,倒也不枉我这么多年费心培养你……”
黑衣人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却依然森冷,倒也没有再训斥织田信野。
阿国稍微缓过气来,只是全身的骨头仿佛都被挤裂了一般,痛得她完全无法动弹,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冒出,不停的滴落汇聚在身下,此时她躺着的地面上已然有了一滩水迹!
“将她带过来,我有话问她!”
黑衣人对着织田信野吩咐到,居然能直接吩咐瀛州大和府都督继任者为自己做事,这黑衣人的身份真是让人猜不透呢!
织田信野对着面前之人点了点头,随后起身来到了阿国的身旁,他轻轻的将阿国抱起,这副让无数男人遐想的身躯此刻在怀,却没有让他觉得有一丝欲望,只觉得心中有些刺痛!
阿国被放在黑衣人左侧墙边,好让她借助墙壁的支撑靠着坐在那里,方便回答黑衣人的提问。
织田信野将阿国放下后,便准备起身离开,却不想居然与阿国视线相对,那双美丽的眼瞳之中冲忙了迷蒙的薄雾,仿佛能让人沉醉其中,这本是可以属于自己的一切,现在也许将永远的离自己远去了。
织田信野不愿再想,快速的来到黑衣人身前,继续蹲坐于此,不再说话。
“你刚才说那只大貉妖三日后会来大和府城中?他独自前来?”
黑衣人那森冷的声音再次冲入了阿国的脑袋之中,仿佛有种天然的侵蚀力,在阿国的精神识海里不断翻腾,那一股寒意似要将整个精神识海给冻结一般,让阿国觉得全身发冷。
“是!的确如此!”
阿国努力的使自己保持清醒,那阵阵寒意居然让她觉得几近无法抵抗,想要沉沉睡去,只是这一睡恐怕就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以你的契血灵蝶所蕴含的灵力,至多能坚持飞到大和府周边十里地界,而那样至少需要三个时辰,可你从放出灵蝶到跑来说有回音却只过去了一个半时辰,如此看来,那只大貉妖就在大和府附近!”
黑衣人森冷的声音冷静的分析着,却让阿国觉得心里越发冷重,正如他分析的那样,守鹤大人此时就在大和府附近,也就是说离危险的圈套非常非常近!
“以一只大妖怪的实力,这么短的距离很快便能到达,你居然说他们要三日后才进城见面,看来是有事要在大和府地界内处理啊!”
黑衣人继续着自己的分析与推测,这是目前来说他觉得最合理的解释了。
织田信野此时望着阿国,他没想到自己一直想见的大妖怪此时居然就在大和府附近,可是阿国却说要三日后才会入城,难道对方对自己或者对大和府有所图谋?!
阿国并未回答黑衣人的话语,因为她其实并不知道守鹤大人是否真的在大和府附近,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还是非常有可能的,不然也不会说明日入城了!
“我猜大貉妖并不是独自前来,而且很有可能明日一早便会入城……”
黑衣人不紧不慢的说着,语气依然是那么森冷,可是却充满了自信,他觉得自己的这番推断一定是八九不离十了。
阿国靠着墙壁,本是斜歪着身子,当听到黑衣人最后这句话时,她忍着剧痛拼命的坐了起来,眼中满是惊恐的望着黑衣人。
“看来我的推断非常符合事实了呢!”
黑衣人头上的斗笠微微向着阿国这边转动了一下,那双闪着绿光的眼睛此时正好与阿国的目光对上,后者迅速移开了视线,她不想再让黑衣人有任何获取信息的机会了……
黑衣人闷声大笑了几下,随后端起面前的茶杯,在手中把玩了几下,然后随着一声清脆的炸裂声,那茶杯连同里面的茶水都落在了地上,只是全是冻结的形态!
此时,阿国以一种奇特的姿势被冻在了墙边,她右手撑着地面,和服滑落到了肩头,左手从和服里探出,向着上方举起,整个左半身都露在外面,白得晃人,手臂上的两只蝴蝶文身不断的闪着紫红色的光芒……
“就凭你!不自量力!”
黑衣人说完这句话,整个人变得虚幻起来,仿佛是黑影与黑雾混合组成的雕塑一般,只有那双绿色的眼瞳显得无比真实。
一阵撕裂虚空的声音过后,那黑色人影从茶室里彻底消失了,仿佛没有来过一般,未留下一点儿痕迹,只有阿国还被冻在墙角,无法动弹……
“你想通知他们?你居然用尽最后一口气也想要通知他们?他们那么重要吗?比我还重要吗?啊?!”
织田信野对着被冻住的阿国大吼大叫起来,他仿佛压抑多年的情感在这一刻突然爆发了,是那么的痛彻心扉、是那么的歇斯底里,完全就像只被夺去了地盘的野兽一般。
他在茶室里上蹿下跳、捶地砸墙,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刻不停的折腾了近半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