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佳怡低头拉了拉旁边男生的衣袖，那人立马会意，起身坐到了那个空座位上。
“我说啊，这你就不懂女生们的小心思了。”
班长的话让包房内的一些人瞬间心惊胆跳。
他对着坐在左侧的安言挑眉，“女生最注重的是什么，漂亮呗。坐到你身边岂不是都要被比下去了？”
“哦。”
安言瞄着班长，露出让人面红耳赤的笑容来，“班长这是要把我归类到女生中了啊。”
温吞软语，其中却带十分威胁。
班长喝了一口手边的可乐尬笑两声，忽然灵光一动，道：“你不是说要和程光拜姐妹的吗？”
“那我也只是小稻草的姐妹。不过班长要认我这个姐姐也不是不可以……”
“不，哥哥我不可以！”
班长严词拒绝，包房里的氛围立刻就被烘托起来。
吃饭期间，在班长的引导下安言和郑恩祖还算愉快地搭了几句话，大家的兴致就更高了。
“我出去再买几瓶饮料回来。”
袁馨月起身笑道，然后又问向对面正和班长说着什么的安言。
“言魔王，喝牛奶吗？”
被问话的安言回眸，笑道：“不用了，谢谢。”
“我一直想问，你怎么就突然戒牛奶了啊？”班长满脸狐疑，从认识身边人开始，他喝饮料就只喝牛奶来着。
安言目光一转，落在刚准备拿起手边红茶的郑恩祖身上。
还没开口，那人就戒备地收回手，一双黑眸警觉地盯住他。
安言不觉一笑，道：“替郑校草实现他初三时放出的豪言啊。”
在场所有从同一个中学出来的人都笑了起来。
那时郑校草毕业陈词的最后一句就是：“总有一天，我要比安言高出一分，只要一分。身高也行。”
原来是这事。
郑恩祖重新拿起手边的红茶，对着安言举杯，笑道：“那就多谢你的放水。”
“客气。”
两人对话结束时，袁馨月已经走出了包房。
餐厅外，菜和酒混杂起来的气味已经淡了很多。
回头，只看到三五成群的热闹食客和各种交杂在一起的吵闹声。
但不知道为什么，一停下来她的脑中就只余留少年那时谈笑的侧脸，和那一句“那我也只是小稻草的姐妹。”
袁馨月的眼眶忽然就红了。
她一直以为只要靠时间就能顺理成章得到的那个人，原来早就偏航了。
是不是他早就给了承诺，程光才可以没有忌惮，对他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说？
惊觉脸上滚落的眼泪，袁馨月立刻慌忙地伸手去擦，结果被十分轻佻的口哨声给打断。
“哟，小妹妹一个人在这里哭什么呢？”
从左侧走来的五个男人痞里痞气地用目光打量着她，让她直犯恶心。
“我朋友都在上面。”
袁馨月拿出手机警告这些人不要再靠近，却没有想到自己的手机被抢走了。
她退后一步转身，整个人又被一股蛮劲给拉了回去。
就在转身的那一瞬间，她发现明明那么热闹的餐厅，似乎没有一个人往店外看上一眼。
好像他们都沉浸在自己的热闹之中，把外面孤立成了荒岛。
“我警告你们，我男朋友就在上面，他混道的！我爸爸还是警察！”
“啧啧，那你爸爸抓不抓你道上的男朋友啊？”
说话的那人满身的酒气，轻浮的神态配上那一张通红的醉脸，让袁馨月胃里一阵难受。
“是不是你爸爸抓了你的小男朋友，小美女你才哭的这么伤心啊？”
袁馨月用力挣脱着被抓住的手，可越挣脱她的手就被抓的越紧，旁边的几个男人就笑的越是得意。
“安言！”
包房内，注意到对面空位的班长道：“袁校花下去很久了，安言你和郑校草下去找找，校花长得这么招摇，可别被醉鬼给缠上了。”
“安言！”
好巧不巧，包房的众人隐约就听到了这么一声。
“班长你这乌鸦嘴。”
“女生都留下。”
包房里的五名男生们赶紧起身往外头赶去。
快被拉到马路边的袁馨月终于被经过的路人发现。
“诶诶诶，你们几个在干什么？”骑着一辆单车的中年男人拦在几人跟前。
“带我妹子回家没看到吗？”
拉着袁馨月的醉酒男人另一只手捏住她的脸，“不好好读书，穿着校服在外头跟一些臭小子鬼混。”
看到中年男人脸上晃过的一丝犹豫，袁馨月立刻说道：“大叔你好好看看，我哪有这么丑的哥哥！”
“死丫头你说什么！”
眼看着那只手抬起来就要朝自己脸上甩来，袁馨月吓得闭上了眼睛，大喊道：“安言！”
想象中的疼痛感没有传来，倒是近在咫尺的身后传来了她心心念念的好听嗓音。
“喂，仗着酒劲强抢未成年少女呢，饭钱不够想吃免费伙食了？”
看着说话的少年醉酒男子一怔，立马他的手腕就传来让他痛得想大叫的力道。
他立刻抽出手退后几步。
“没事吧？”安言低头问向身前的袁馨月，不想她一下就抓着自己的衣服大哭起来。
醉酒男人嗤笑一声，对着中年男人道：“我没说错吧，年纪轻轻就这么不正经。哪个学校的？我要告诉你们校长你们在校外搞不正当关系！”
“你瞎了？”
安言将袁馨月拉到自己身后，一脚将那男人踹到地上。
“我和她不像兄妹吗？”
安言双手揣进上衣校服的口袋里，睥睨着地上被踹蒙的男人，随即又扫了一眼旁边似乎不打算帮忙的几个年轻男人，道：“我长得没我妹妹好看吗？”
那无比认真的语气，让安言身后的少年们都忍俊不禁地憋笑起来。
他们实在是不忍心破坏这么冷峻的氛围。
只是谁也没有料到，下一秒会有一双手从安言身后将他抱住。
安言立刻下意识地低头拉开圈在自己腰间的那双手。
“大叔你眼神不行。怎么看我才是和他有不正当关系的那个吧。”
化着淡妆穿着一件白色长裙的常莹十分坦然地对上那道非常不爽的视线。
地上的男人这时才回过神来，几分窃喜地指着两人道：“看看，我就说嘛，他们……啊！谁踩老子的手！”
一个纤细的身影此刻蹲身捡起地上的手机，丝毫不顾及被她踩在脚下的那只手。
起身，她对着之前被推到一边此刻还怔着神的那位少女道：“馨月，你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