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依跟着赵宝来到了庆南城知府衙门,南安听说林依来了,立刻把府上的那几个专门负责税务方面的官员给找了过来,里面也包括了范显。
其实,南安之所以这么长时间没找林依,是因为,这些事情,毕竟是朝廷的事情,让外人决定,终是不好。
只是,后来,他们几个经过了几天的讨论,给出的方案,南安都不甚满意,他这才想起了林依,所以赶忙派赵宝来去凌云港把林依接过来。
林依来了之后,南安就让他们把之前商量好的办法说给林依听。
其中一个道:“既是交易税,那所有的东西,都必须得交交易税。
每家每户家里的东西,必须加盖官府的官印,而这个官印,必须由他们拿着商家给的发票,但知府户籍部,给他们加盖官印。
而,官府每隔三天,都要到家家户户去检查一遍,凡事没有加盖官印的,都将成为私藏物品,要么罚款,要么没收。”
这个人的建议一出,范显第一个站起来反对道:“这个步骤太繁琐了,如果每样东西都拿到我们户籍部来盖官印,那我们每天不用做别的公务了,就给老百姓们盖官印,就忙不过来了。
而且,有些消耗性的东西,比如生鲜蔬菜,这种东西,如何盖官印?”
南安也觉得范显说得有道理,点点头道:“确实如此,范司部,把你的法子说出来听听。”
范显恭敬道:“是。”
“下官以为,就按之前大人所说,由我们户籍部出具发票,商家花钱购买我们的发票,然后若有客人到商家处购买商品,商家则给他们开具发票就可以了。”
先前那人道:“是啊,我也赞成南大人之前所说啊,只是,商家开不开发票,我们得监管吧,我们不监管,他们万一不开发票呢?
我刚刚提出的办法,就是为了监管这个的。”
范显皱眉道:“你那个监管的法子不行,照你那样监管,老百姓肯定叫苦连天。”
“叫什么苦?我们已经免去了进城税和出城税,只收一个交易税,他们应该感激才对,范司部不愿意,想必就是怕日后工作劳累,不想为皇上,为天池国尽力罢了。”
“你简直是血口喷人!”范显气得脸都青了,嗖地站起来,大声道:“我范显在庆南城户籍部待了三年有余,每天矜矜业业,从来不曾有过丝毫差错,倒是张师爷你,今天媳妇儿有事,明天小妾有事,行为有亏,你好意思说我?”
“你……”
两个人唇枪舌剑,在会议桌上便吵了起来。
南安听得头大,又觉得自己在太尉夫人面前落了面子。
面子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如果林依因此觉得自己管教下属不力,在太尉大人的面前吹两句耳旁风,那他可就升迁无门了。
想到这里,南安惊出了一声冷汗,他“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
巨大的响声,让两个吵得面红耳赤的人停止了争吵,双方不约而同看向南安,见南安脸色铁青,一幅极其不悦的样子,两个人瞬间紧紧闭起了嘴,但还是下意识的回头,瞪了双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