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明了的回应,拒绝得彻底。
陆臻苦涩一笑,“抱歉,我让你失望了吧。”
其实他没她心中所想的那么君子,那么克制守礼。
今日秦越洲不进城,他比任何都要高兴,更是私心想强硬带走人。
“失望倒是谈不上,我们之间的关系最多算利益捆绑,如今我们到达了目的地,各自安好是最好。”
“各自安好是最好?”陆臻喃喃自语,眸子隐忍湿红,笑得勉强,“适才是陆某越界了,还望姑娘见谅。”
“原谅你了,回客栈吧。”苏漓转身朝客栈的方向走去。
陆臻站在原地,望着越渐走远的身影,充满无力感,好似在她眼前的,只有一道独属于她自己一个人的路,任何人都无法跨越进去,陪同她一块走。
“阿宇,哥哥和苏姐姐是在吵架吗?”藏身不远处的陆雪忧心忡忡,由于隔的距离有点远,加上人声嘈杂,她根本听不到他们俩的谈话内容。
她借口离开是为了给两人制造独处机会,好像这个得来不易的机会被哥哥搞砸了。
“二小姐,我们还是快点赶在大少爷和苏姑娘前面回到客栈吧,要是被他们知道你撒谎了,定又是一番责骂。”阿宇道。
陆雪抄小路往客栈赶,边走,边闷闷不乐道:“阿宇,我好舍不得苏姐姐啊,哥哥一定比我更舍不得,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苏姐姐跟我们走?”
阿宇跟在后面,不想掺和主人家的缺德事,“二小姐,我就是一个下人,我要是有办法的话,我就不在这里了。”
没错,他觉得在苏姑娘这件事上,无论是大少爷,还是二小姐,都缺德得很!
抢人媳妇,天打雷劈。
他是站在秦越洲的角度想问题。
陆雪烦恼叹息,“算了,明日我再想办法劝劝苏姐姐好了。”
回到客栈,苏漓与陆臻说了一声,便回了房间,痛痛快快洗了一个热水澡,换上今日买来的罗裙。
无论是长度还是腰围都刚刚好,关键是耐脏!
洗漱好,苏漓吹灭蜡烛,早早躺下休息。
这是她穿书以来,第一次躺在床上睡觉,舒服得她直伸懒腰。
苏漓是带着幸福微笑进入梦乡。
房间外。
陆臻静静站在门口,身影被烛光拉长,眉宇间有几分黯淡与失落。
直到房间内的烛光暗下,他才转身回到隔壁的房间,坐在红木凳上,他温和脸上异常沉默,照亮的烛光静静燃烧。
翌日。
苏漓早早醒来,她叠好昨晚换下的紫红罗裙,已经洗过了,她还特地用洗衣液多洗了两次,只为完整无缺的还给陆臻。
当初要是知道这套罗裙如此贵重,且对陆臻来说有这么重大的意义,她就不会收下了。
如今要是付给陆臻银两,说不定人家还会觉得她是在羞辱他。
所以,她只能洗干净归还。
为了弥补,她还在罗裙里夹了一叠一万两面额的银票,这些银票好像是从秦越洲房间偷来的,噢,不是,是顺来的。
加起来一共有二十一张,虽说不值这套罗裙的十分之一,但这是她的尽力弥补,还留了一瓶人参药丸子。
昨晚说得绝情归绝情,可她还是很高兴能交到陆臻这个好朋友,以及陆雪这个倔丫头。
收拾好,下了楼,没有打招呼,苏漓径直来到前台,将打包好的罗裙交给掌柜,让其帮忙转交给陆臻。
掌柜是个正经生意人,除非黑店,不然其他正常的客栈是不会昧下客人的东西。
不过,让苏漓意外的是,在她将包袱交给掌柜时,掌柜也给了她一个包袱。
“这是姓陆的那位公子昨晚特地交代,今天早上要是看到姑娘你离开客栈的话,便将这个包袱交给你。”
苏漓望了眼二楼,陆臻所住的房间方向,心里又暖又有些淡淡不舍。
原来,他早就猜到她会不告而别。
拿过掌柜给的包袱,她拉开一看,各式各样的面具映入眼里。
“姑娘,你离开客栈后左拐,街口处那里有一家味道不错的馄饨。”掌柜道。
“这话也是他让你转告的吧。”苏漓没有拒绝这些面具。
“姑娘聪慧。”掌柜笑笑。
“麻烦你转告他,我走了。”苏漓背上包袱,大步踏出客栈。
离开客栈的她,如果稍微回一次头,便会发现二楼的窗开着,陆臻屹立在窗边一动不动地望着她。
然,苏漓没有一次回头,注定她不知道,陆臻一夜未眠,甚至在天微亮时,他就站到窗边,听着住在隔壁的她洗漱、收拾、接着一声招呼都不打的离开。
直到那道倩影消失在街头,陆臻仍旧呆站不动,素来含笑的温润脸上低沉许多。
不知过了多久,陆雪突然闯了进来,她怀里抱着一个包袱,着急地说:“哥哥,苏姐姐不在房间里,我刚下去问了客栈掌柜,他告诉我,苏姐姐早在半个时辰前就离开了!”
“我知道。”陆臻平静道。
“你知道?”陆雪激动,“你知道为什么不拦着?”
“她想走,谁都拦不住。”
陆雪想想也是,“苏姐姐一定是出城找秦大哥了,要不我们去把她追回来吧!”
“你让我怎么追?”陆臻僵硬的身子动了动,回了头,他眼里布满疲倦的红血丝,下颚处冒出了些青涩胡渣。
陆雪吓了一跳,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不修篇幅的哥哥,“哥哥,你、你怎么……”变得这么丧?
像被人抛弃了一样,即便是这样,她还是觉得哥哥很好看。
“雪儿,你是想回家,还是想继续随我去找那孩子?”陆臻微笑询问。
陆雪心疼自家哥哥此刻脆弱不堪的模样,上前几步,。
“哥哥去哪,我就去哪,这次我们雇些人手和大夫吧!”她说道,“哥哥,你不想笑的话,那就别笑了,你这样我很难受。”
陆臻勾起的唇角没有动,他俯了眼视陆雪怀里抱着的包袱,“这是?”
“掌柜给的,说是苏姐姐让他转交给你的。”陆雪一面说,一面打开包袱,“好像是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