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诗思后悔选择了三皇子萧行陵,早知道有今日,她就是打死也要缠着秦越洲不放手!
听到楚诗思的声音,三皇子萧行陵脸色狰狞,恶狠狠地骂着:“贱人,你还有脸说,如果不是你这个贱人,本宫也不会沦落至此!”
隔着一堵墙,楚诗思也不再惯着三皇子萧行陵,她嘶吼地骂了回去:“要不是你这个蠢货整天急着要那么多药水,我也不至于被连累关在牢房里!”
骂了一句,她瞬间变脸,楚楚可怜地看着秦越洲,“秦公子,求你救我出去,只要你能救我出去,我给你们很多很多药水,这次我的药水一定能浇灌出多多粮食,求你救救我,不要不管我!”
秦越洲冷淡地撇斜一眼,沉默离开。
谢翎讽摇摇头,也跟着一块离开了。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楚诗思崩溃大喊:“秦公子,谢大人,求你们不要走,不要把我丢在牢房里,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
三皇子萧行陵趴在门上,眼睁睁看着秦越洲和谢翎讽头也不回地走了,他把怒气发泄在楚诗思身上。
“都怪你贱人,都是你这个贱人害的,你还有脸哭,你怎么不去死!”
又听到三皇子萧行陵骂她,楚诗思立即变脸,大骂回去:“要死也是你这个晦气的东西先死,半点脑子都成没,成天除了吃喝拉撒你还会做什么!下作的东西,你连秦公子的脚趾头都比不上!”
“贱人,你找死!”三皇子萧行陵气到踹着隔开两人的一堵墙,放下狠话,“等本宫出去了,第一个杀了你这个倒霉的贱人!”
楚诗思被气到失去理智,扭曲地回嘴:“等你出得去再说吧,没用的东西,除了会说几句好话,你还会做什么,废物!”
两人隔着一堵墙,扯着嗓子骂得昏天暗地。
秦越洲和谢翎讽就是走远了都能听到牢房里两人的互骂声响。
他们两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里的无语。
夜里。
苏漓得知秦越洲和谢翎讽已经帮她租好救济馆,她高兴得多吃了两碗饭。
翌日一早,苏漓和秦诺儿风风火火下山,前往救济馆。
秦越洲挑的馆子确实是不错,还有一个小院子,院中种了一棵梨花树。
馆子有了,苏漓与秦诺儿去置办锅碗瓢盆这些,陈奎知道她们今天会下山,便带着不少人来帮忙。
半天不到的功夫,需要大锅碗筷,柴火等都准备好,就只差粮食了。
忙得差不多的陈奎,扬声问着正在指挥人挂上“救济馆”三个大字牌匾的苏漓。
“苏姑娘,一切都弄得差不多了,还有其他要帮忙的吗?”
其实他想问,需要他们搬运粮食不。
苏漓思索了一下,“你带上几人,去帮我挖几百斤沙子回来放到院中吧。”
“你要沙子做什么?”陈奎不解。
“哎呀,问这么多做什么,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苏漓催促。
陈奎不再继续追问,招呼几个手下前去挖沙子。
秦诺儿洗好七八个大锅,擦着手朝苏漓走去,“姐姐,锅都洗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去拉粮食?”
她有点好奇苏漓把粮食囤在了哪里。
苏漓指使她,“你去把那些乐意来帮忙的婶子都叫过来,粮食我早就让人运过来了,应该还在路上。”
“行吧。”秦诺儿不疑有他,离开了救济馆,前去找那些说好愿意来帮忙的婶子。
秦诺儿一离开,苏漓就关上门,转身去了后院。
馆子后院有个专门存放食物的地窖,苏漓踩着木梯下去,手一挥,直接用意念将空间里的粮食全搬了出去。
不到一刻钟,原本空荡荡的地窖立马被填满,有粗粮、白米、面粉都各种主食。
填满地窖,她又放了些粮食在厨房,其他空房间也一并被她塞满,后院需要留着空间放沙子,她就不把粮食放在院子里了。
等她忙得差不多,馆子大门被敲响,是陈奎带人挖的沙子回来了。
苏漓急匆匆前去开门,让陈奎等人将沙子搬运进去。
在他们忙得热火朝天时,秦诺儿也带着七八个妇人过来了,其中就有王大志的媳妇在里面,已经有五六个月身孕了。
苏漓担心到时候开馆人多会冲撞到王大志的媳妇蔡秀华,她特地将人安排在厨房负责看火的活,也是最轻松的活。
因这一事,蔡秀华很愧对苏漓,因为家里实在没吃的了,男人每天又要干重活,食物只能先紧着他们,她只能厚着脸皮求到秦越洲面前。
秦越洲见她大着肚子,人饿得面黄肌瘦,便不顾王大志阻拦,应了她的请求。
如今苏漓又刻意给她安排最轻松的活,她热泪盈眶,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秦夫人,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等日后日子好了,我让我家里那个天天上你家劈柴干活去!”
“这说的哪儿话,大家日子都不容易,何况你还大着肚子,我们能帮点就帮点。”
安慰了蔡秀华两句,苏漓望着其他同样精神状态不太好,明显饿得双颊凹陷的妇人,她说道。
“现在关键时期,加上王家媳妇大着肚子,我给她安排最轻松的活,你们没有意见吧?”
“没有,没有!”
“家家不富裕,王家媳妇怀有身孕,要不是为了肚子里的娃,她也不可能出来跟我们抢口吃的,我们怎么可能介意这点事!”
“一切都按照秦夫人你说的来,你是东家,是给我们一口饭吃的人,你说什么我们就听!”
“……”
“……”
苏漓见几个妇人不像说假话,还算好相处,便知道这些人是秦越洲精挑细选过的,尽量不给她拖后腿和埋下麻烦。
在心里暗暗夸了一波秦越洲,苏漓笑着对众人说:“别秦夫人秦夫人的叫我,不介意的话叫我声苏漓或者苏姑娘都行。”
感觉秦夫人是在叫别人,苏漓还是喜欢别人叫她的名字。
妇人们商量了一下,统一叫苏漓为苏姑娘。
给每一个人安排了活,确定明天具体开工时间,临离去前,苏漓每人给了一斤粗粮做为今天报酬。
几个妇人拿到粮食,又是落泪又是感谢,更不敢声张,各自把那点食物塞进衣裳里匆匆忙忙回家,生怕被人看到了抢走。
救济馆前期的工作都安排好,只差明日开馆。
苏漓不愁没有人上门,所以没有刻意去宣扬。
次日。
妇人们按照昨天与苏漓约定的时间来到救济馆,苏漓和秦诺儿早她们一点过来。
人员到齐了,便是热火朝天的烹煮食物,苏漓只需在边上指挥就好。
七八锅的食物统一烧得差不多,食物的芬芳顺着门缝飘了出去,不一会门口站满了人,一个个趴在门缝上看着里面的情况,可惜什么也没有看见。
一直到陈奎带着官差前来,将人驱赶门才没被压倒。
来到后院,陈奎对站在边上盯着锅里食物的苏漓说:“门口一大堆人围着,门差点被压塌了,不过你别害怕,我手下已经把那些人赶走了。”
苏漓似笑非笑睥了他一眼,“我才不怕,食物快好了,让你那些兄弟过来先吃点,填填肚子,一会还得麻烦你们维持秩序。”
“不用,他们刚吃饱才过来!”陈奎刚说完这句话,肚子就传来“咕噜噜”叫。
自打云阳城缺粮,他就没有吃过一次饱饭,他手底下的那些人更是!
“都认识多久了还很我客气,快去叫大家过来先吃饱再说!”苏漓推着他。
陈奎讪讪一笑,扭头去叫兄弟们过来。
就这样,还没开馆,一行人先围着大锅狼吞虎咽。
苏漓嘱咐他们:“慢点吃,别撑坏了肚子,一会忙完再煮一锅给你们吃。”
陈奎灌着粥,摆摆手,压根抽不空来说话。
秦诺儿缩在苏漓身后,有些害怕地看着这帮狂吃的人,悄咪咪地问:“姐,他们这是饿了多久了?吃成了这样。”
苏漓好笑摇头,“不清楚,你要吃点吗?一会忙起来可能没空吃饭。”
“不用了,我今早吃得很饱了。”秦诺儿不饿,自从他们在半山腰住下就没有饿过肚子,哪怕现在食物紧缺,苏漓也没有让他们饿着。
等大家伙吃得差不多,苏漓在院中抓了好几把沙子洒进大锅的粥里面,眨眼的功夫,粥水肉眼可见的变脏。
“苏、苏姑娘,你这是在做什么?粥都脏了!”蔡秀华不明的问。
其他人也一副不理解的模样。
苏漓笑着解释:“这些食物是要施舍给真正需要的人,哪怕再脏肚子饿极的人都会吃下去。”
“姐姐你是担心有人浑水摸鱼白吃我们的食物吗?”秦诺儿立马了然。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苏漓道,云阳城缺食物归缺食物,但也有不缺吃食的人,她得确保给出去的每一份食物都进了真正需要的人肚子里。
而且有句话说得好,施恩不施大恩,要往小的施,往差的施,把握好度,刚刚便可,这样出了差错也不会落下埋怨。
做好一切准备,救济馆开馆了,门口早就挤满了人,都是被屋里飘出来的香味吸引而来。
苏漓站在门口,扫视一圈这帮面黄肌瘦的人,也不废话,直接进入主题。
“救济馆每天只开两次门,早晚各一次,每次放出的食物只有十四锅,吃完就没有了,不准闹事,否则官爷饶不了你们,最后,要吃的回去拿碗来,没碗没有食物!”
听完苏漓的话,众人散去,找碗去了,剩下一些每天带着碗乞讨的乞丐。
其中一个头发花白,拿着破了一个口子的乞丐卑微地问:“大善人,你的食物我们这些乞丐能吃吗?”
“当然能吃。”苏漓扭头,在抬上来的锅里舀了一勺热乎的粥倒在老乞丐碗里。
老乞丐红了眼,连忙道着谢,护着碗急忙离开了。
其他有碗的乞丐见状,蜂蛹而来,一个个脏兮兮脸上全是卑微央求。
“大善人,求你给我一碗食物吧,我孩子两天没吃过东西了!”
“大善人,我娘快饿死了,求你施舍我一碗食物吧!”
“……”
“……”
听着可怜地嘈杂声,苏漓舀着粥一个个分下去。
“不着急,所有人都有,一个一个的来,还有,我叫苏漓,别叫我大善人。”
大善人这个称呼福气太大,她担心自己的小命受不起。
秦诺儿和其他妇人帮忙一起分着食物,看到这帮可怜的乞丐,秦诺儿默默擦着眼泪,她知道饿肚子的滋味不好受,多多少少有些共情他们。
第一天开馆,秩序还算不错,有陈奎带着人守在一旁,即便有人插队或者想要强抢食物也很快被镇压下去。
大概是真的饿狠了,苏漓竟没看见一人嫌弃食物脏,也有可能私底下嫌弃了,她并没有发现。
一直忙碌到傍晚,最后一锅粥分完了,苏漓立马让人关门,没分到食物的堵在门口,苦苦央求着。
“苏姑娘,我排了一个时辰了,求你再煮一锅吧!”
“对啊苏姑娘,我们都排了这么久,求你再煮最后一锅吧!”
“……”
“……”
没吃到食物的可怜祈求。
秦诺儿看不下去,犹犹豫豫的对苏漓说:“姐,要不咱们再多煮一锅?”
苏漓看着众人,面不改色地说:“屋里已经没有食物了,我就是想再多煮一锅也煮不了,明日你们早些过来吧。”
说完话,她使眼神让陈奎驱赶人。
陈奎接受到任务,带着手底下的人抽出佩刀恐吓地一声吼。
“再不走都把你们下锅炖了,我还饿着呢!”
众人看着明晃晃的大刀,再也不敢阻拦,一溜烟全散了去。
苏漓见效率极好,佩服的对陈奎等人竖起大拇指。
秦诺儿不解,小声地说:“姐姐,地窖里还有很多食物,为什么不再多煮一锅粥?那些人没吃上食物的人很可怜。”
苏漓摸了摸秦诺儿的脑袋,耐心解释:“一锅粥解决不了所有的问题,后面还会有源源不断的人过来,我们去煮了一锅粥分完,后面没吃上的有意见也提要求,我们每个人都要照顾的话,岂不是得累死。”